“该死！位面法则都受创，真的没有退路了吗？！”
杨尘半跪在地上，十指死死地扣住地面，嘴角因为太过用力而流淌着鲜血。
人族已经战力全出，整个天元大陆能拿得出手的顶尖战力几乎全部汇聚于此，但那四条神境大道就如不可逾越的高山一般，堵住了人族所有的可能。
太强了……真的太强了！
“老乞丐……你会怎么做？”
此时此刻，所有人，最后的希望似乎都落在了那个衣衫褴褛的身影上。
位面认可，人境之主，独战神境。
身为文家之主，他似乎与其余人族不同，他完完全全站在另一个层面。
一个超脱于武法，超脱于西漠至尊等人的高度。
“小友不必过于担心，家主会有办法的。”
突然，一道虚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杨尘吓了一个激灵。
“谁？！”
破庙之中还有第二个人？！
杨尘猛地抽出青烽，力量澎湃，杀意直冲天灵。
“叮——”
“咳咳……”
两根手指轻轻地搭在青烽剑身之上，将其上的无匹锋芒遏住，只见一道佝偻身影呈现眼前。
赫然便是……天柱之中，那位与天武至尊之力联合一体的文家老者。
老者极其虚弱，呼吸都有些断续，动作也很缓慢，而正是这样一名老者，仅用双指便接住了杨尘足以媲美天境的一剑。
“前辈，你……”杨尘急忙收起青烽，上前将颤颤巍巍的老者搀扶住，“你这是怎么了？”
虽然他还不太清楚老者的真实身份，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在文家的身份绝对不低，按照窈卿与石头的说法，眼前的老者应当也是一尊擎天境的存在。
“咳咳……”剧烈地咳嗽了一阵，老者摆摆手道，“不碍事，这把年纪了，身子骨不好也是正常的。”
“年纪……”杨尘默然，到了他这个境界，寿元无比悠久，虽不像神境那般与天同寿，却也极其漫长，若非外力所致，正常衰老至此，极难。
老者满意地打量着杨尘，良久之后欣慰一笑：“看来这一次你真的准备好了。”
“嗯？”杨尘微微一愣，“前辈何意？”
“每一次都要跟你解释，真挺累的。”老者没有丝毫架子，直接席地而坐，摆出一种与老友谈心的状态。
倒是杨尘有些不适应这种突然之间的转变，看着老者一阵挠头。
“唉，罢了。”老者微微叹息，“每次你都这副样子，我就先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
“老夫文家大长老，文逸轩，与你的前世乃是至交好友，或者说……与你的每一世都是好友。”
“包括……天武至尊。”
“什么？！”杨尘的眼皮猛地一跳，难以置信地看向文逸轩，眼神骇然，且不论其他，与天武至尊为挚友，也就是说……眼前的老者竟是与天武至尊同时代的存在！
文逸轩微微停顿，随后继续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今日天柱崩塌，屏障溃散，或许人族就要不复存在，有些东西继续瞒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更何况你现在已经有资格知道一些事了。”
“无数岁月之前，你号天武，于星空之中厮杀，震慑万族，睥睨天地……”
文逸轩眼神迷离，似乎陷入了回忆，一点一滴地讲述着远古之事。
“你破神境，横推一切……”
“天道下场，引领万族……”
“星空震荡，万族陨灭……”
“……”
“你败了……万族入侵，天元失守……”
“你离开之时曾给我留下一道力量，我以此为媒介守护天元，位面法则察觉到了危机……各方努力之下，形成了以你神力为核心的屏障，天元得以保存。”
“之后的漫长岁月……所有达到擎天的大修士，都会为这道屏障进行加固。”
说到这里，文逸轩停了下来，而杨尘并未打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没有什么疑问？”文逸轩反问。
“前辈应当还有什么没说，譬如……”杨尘试探道，“天武至尊转世轮回。”
“譬如……这天柱的形成。”
杨尘的目光放远，那里……曾有擎天之柱伫立，阻挡星空万族，只是此刻早已化作历史尘埃。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文逸轩失笑摇头，“罢了，既然如此，那便告诉你……”
文逸轩肃然起敬，“你当年是败了，却不是死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你的第二世出现了，而且以一种极其可怕的速度在天元崛起，成就一代传奇，然后……遇见了我。”
“虽然样貌，气息……一切都截然不同，我依旧认出了你，虽然受限于天，无法修成神境，但你依旧无比强大，强大得不似人类，就如今日的家主。”
“无法突破神境，你毅然选择轮回，进入第三世，第四世……”
“而现在，是你的第一百零一次轮回！”
“百世轮回，你的天赋达到了前所未有之境界。”文逸轩摇头道，“我甚至已经看不懂你现在的层次了，这样的情况哪怕是天武身上也不曾出现过。”
“百世轮回……”杨尘嘴巴微张，震撼莫名，“百世轮回是为了什么？突破神境？”
“不。”文逸轩沉默片刻，然后郑重摇头，“是为了唤回你。”
“唤回我？”杨尘一愣，有些无法理解其中真意。
“不错。”文逸轩道，“自天武之后无人可以成神，是因为天道给人族本源加上了一道枷锁，人族……将永困于擎天，不断突破擎天极限，直到天赋耗尽，进无可进！”
“而这也是我人族擎天远强于万族的原因。”
“百世轮回，所积累的力量甚至足以造就一尊真正的神祇，他们虽然是转世身，却都不是天武，天武是唯一的存在，而你……便是以百世轮回之力为代价，再结合一些外力而唤回的……”
文逸轩缓缓抬眸，一字一句。
“天武……本尊！”
“轰！！”
一道惊雷轰入脑海，杨尘只觉心魂荡漾，心境受到了难以想象的冲击。
“我是……天武至尊本尊！”
而非转世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