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怕的力量！”
感受到那股邪恶之力，杨尘不由得眼皮直跳，几乎是下意识地心底发怵。
若非有两位擎天强者在最前方顶着，他只怕一瞬间就回沦陷，沦为黑暗的奴隶。
“蝼蚁！该死的蝼蚁！”
鬼脸异常愤怒，但是当他的目光看向其中那道神圣身影之时……
“怎么可能？！”
“你们……你们人族当真是疯子！”
“居然连这种禁忌都敢触碰！”
鬼脸的声音并未加以掩饰，杨尘甚至能感受到其中的……惊惧！
他悄然瞥了一眼被神圣之力包裹的高大人影，后者默不作声，只是默默地对抗着鬼脸的力量。
一尊神境……居然对他表现出了恐惧之意？！
而这样一尊存在，居然一直存在于自己的眉心识海中的某个角落，而且似乎与天谴相识……
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又是何等身份？
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杨尘只感觉自己陷入了巨大的漩涡，自从进入武界之后，他的身世，来历，甚至存在本身……都产生了巨大变化。
这一切让他感觉有些不真实。
“禁忌？”
程龙冷笑一声，打断了鬼脸的嘶吼。
“修士本就逆天而行，连天道都可不畏，有什么禁忌可言？”
“不过是跨越时间而来，你们万族就这般不堪？好歹也是修炼到神境的存在，连这等禁忌都不敢触碰。”
“你！蝼蚁找死！”
“轰！”
铺天盖地的邪恶之力涌来，好似一只黑暗巨兽，要将广袤无垠的识海一口吞下。
“聒噪。”
程龙脸色一冷，青如晓天如神兵出世，九纹灵气熠熠生辉，威能之恐怖，竟是直接将鬼脸斩成了两半，远远看去，天空就好像裂开了一般。
“有戏！”杨尘等人眼前一亮，这一剑应该能让鬼脸灵识受损……
然而，下一刻……
“桀桀桀！！”
鬼脸肉眼可见地愈合，灵识气息……毫发无损。
“怎么会这样？”杨尘嘴巴微张，有些难以理解眼前的一幕。
“果然……”程龙面色凝重，几乎要滴出水来，“真如我设想的那般，抵到神境之后，灵识便已是不死不灭，若非同等存在的力量，想要将之斩灭难如登天。”
“同等存在的力量……”
闻言，众人心头一震，天元大陆早已无神，也就是说……这一场灵识之战，鬼脸从一开始就立于不败之地。
“前辈……既然如此，为何……”天谴忍不住开口，却又不知如何组织语言。
“为何要带你们进来送死是吧。”程龙也不避讳，开门见山道。
“我们虽然不可能催生出一名神境修士……”
程龙微微一顿，眼神竟是变得有些飘忽。
“但是……我们也可以发挥出与神境同层次的力量。”
“怎么可能？”
这一次，连西漠至尊都艰难地转过眸，眼中带着猩红，显然，连他都不相信。
“大道灵体，生而为道。”程龙幽幽开口，“它就是道的本身。”
“什么意思？”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杨尘开口。
“我明白了。”突然，小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杨尘身体一震，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下一刻……
“唔！”
紫色道蕴化作一道洪流，直直地射入杨尘的后背，毫无防备之间，他的力量被全部封锁，化作一个凡人。
随后，香风袭来，小荷一把搂住了他，以他他因为修为被封坠入地面。
“小荷……你……”杨尘心底猛地一颤。
“别说话。”小荷手指一点，将他的语言也封住了。
只听见小荷轻声开口：“大道灵体，生而为道，其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上大道。”
“传闻，若是大道灵体自愿化作大道，成就他人，便可以将其大道衍生到一种极高层次的地步。”
“这个极高层次……”
“应该就是前辈的解决之法吧。”
小荷看向程龙，眼神平淡，似乎只是在述说一件于己无关的事。
“嗯。”程龙微微颔首，眼神复杂，“没错，极高层次……这个极高层次具体多高我不清楚，但绝对在擎天之上，或许就能与神境比肩。”
“届时有我二人相助，境界之差无须担心，应当能够将这异族道身解决。”
“只是……你……若是你不愿，我们还有退路，就此撤出此地，毁灭秘境。”
程龙有些迟疑。
“呜呜呜！！！”
杨尘疯狂挣扎，如一只扭动的蛆。
他死死地盯着小荷的侧脸，虽然修为被封，但众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这样的做法，不就是要让小荷献祭，然后成就他吗？
绝对不可以！
杨尘用眼神表达着自己的坚决。
小荷沉默半晌，随后侧过头……
“唔……”
杨尘瞳孔放大，此刻的小荷，这副清澈单纯的眼神，一如当年正阳城初见。
那时的小荷，只是一名导购少女，身无修为，也没有这般恐怖的天赋，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邻家少女。
“不可……”西漠至尊艰难回首，“一尊大道灵体……何其珍贵……未来必在我之上……”
“不可……不可……”
他的声音很慢，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极大的力量。
然而，小荷松开杨尘，将他推到天谴手中，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变得幽远。
“大道灵体虽强，但在人族无法成神的大前提下，即便成就擎天又能如何？倒不如……”
“将所有力量汇聚于一人之身。”
“杨尘，当年你能成就神境，未来……也一定可以。”
“但你还是转世了，说明你所要面对的敌人，连神境都无力，所以……你很需要这一份道体之力。”
“嗡——”
大道震动，小荷体内道蕴散发，身形黯淡。
开始……化道！
踏入天境才会出现的化道……出现在了合虚境的小荷身上。
众人沉默，对于小荷的话并未表现出太多意外，在这等强者眼中，杨尘的身份早已不是秘密，千年王八万年鬼，哪怕再离奇的故事，他们都能接受。
“不……不要……”
杨尘嘴巴大张，呆呆地看着视线中越来越黯淡的小荷，整个人好似失去了精气神。
“她说的对。”突然，天谴开口，声音莫名，听不出喜怒哀乐。
“杨尘，你曾为神境，人族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你知道，后世如此漫长岁月，如西漠至尊这等惊才绝艳之辈何其之多，为何没有一人踏入神境？”
“必是当年的你遭遇了什么，想要破局……你是唯一的可能。”
“接受这份力量……今后你的道，将无比可怕，同阶之中，将无任何人，任何道，能与你争锋。”
“当你再踏入神境……星空万族哪怕最强横的龙族之神，都不会是你的一合之敌。”
然而……
对于这些话，杨尘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唉……”天谴微微一叹，这种事，在他漫长岁月之中早已见过不知多少次，自然能够感同身受。
但是……
这是人族唯一的出路。
大道灵体生错了时代，她成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