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灵气蓬勃的密室，大量的灵气从密室的各个角落涌出，然后弥散在空气之中，最后被杨尘吸纳，化作他身体的养料。

    “呼……”

    吐纳灵气的速度一直居高不下，直到某一刻，杨尘的眉头微微皱起，双眸睁开，眼神之中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这法则精血究竟要如何凝聚？”杨尘的眉头越皱越紧，心头的疑惑也越来越深，自从得到这法则精血的秘法，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以来，他在密室之中潜心苦修，却毫无所得。

    按照秘法所述，将身体看做天地，精血看着天地法则，然后结合自己对于法则的感悟，将二者合二为一，以此将精血和法则结合起来，从而凝聚出法则精血。

    这种想法虽是天马行空，但秘法之中的记载有理有据，字字珠玑，在杨尘看来应该是能行得通的，可是为何迟迟无法掌握其中窍门？

    对此，杨尘百思不得其解，他对于自己的领悟力一向极为自信，又是修炼了生死破境之后，每一次从寂灭中归来后，他都有一种领悟力提升了一个档次的错觉。

    或许……这并非错觉，而是生死破境带来的好处吧。

    当初在垂云学院之中，杨尘仅仅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就领悟了青如晓天，并且成功将之施展出来，虽然其中有剑长老的暗中指点，但是……那可是六境巅峰强者的得意之作，其中的玄奥程度远非一般术法可以比拟。

    而且，当初修炼青如晓天之时，他还只是一个结丹境的修士，距离六境有着十万八千里之遥，由此可见，他的领悟力是何等之强悍。

    “不对……不是我的悟性不够。”杨尘眉头紧皱，沉吟了好片刻之后，下将心底那抹似有似无的怀疑散去，即便真的是了不得的惊天秘法，也不应该一月时间分毫未进，甚至越发迷茫，这种情况是不合理的……

    既然楚涵曦将这门秘法传授给他，那么就说明在前者的眼中，一名掌握了法则之力的修士应该可以在三月时间之内将其掌握。

    更何况，三月之后便是圣女之争，即便凝聚出了法则精血，燕倾城还需要时间去消化吸收，就算有仙药和法则精血，她也不可能一日之间吃成个大胖子，必然需要一定时间的沉淀。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杨尘心头涌起了一阵阵迷雾……

    血月南宫，某处内殿。

    楚涵曦立于大殿之下，她平静地注视着高台上，一道算不上高大的人影。

    内殿之中，空气有些凝结，楚涵曦沉默不语，一双美眸充满了冷意，而那道人影则是背对而立，亦是没有声响传出。

    一时间，大殿有些死寂，氛围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道人影才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平凡普通的脸……南宫之主，周云天！

    “楚涵曦，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沉默了好久之后，周云天眼神沉凝，冷冷地看着殿下的女子，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散发而出。

    “知道。”楚涵曦沉吟片刻，然后开口道，“我们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黎刹已死，倾城现在只有化海八重的修为，与其余三宫的天骄有着不小的差距，想要在三月之内将其抹平，这是唯一的办法。”

    “于倾城他们这一辈而言，一重境界之差便是天堑沟壑，他们都是战力非凡之人，想要跨阶而战，几乎不可能。”

    “而若是强行拔高修为实力，势必气息不稳，战力不高，甚至会伤到倾城的根基，如此一来即便夺得了血月圣女，也是得不偿失。”

    “所以法则精血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办法。”

    楚涵曦的声音逐渐变得严肃起来，越说到后面越变得“理直气壮”。

    然而，周云天并不吃这一套，他只是眼睛微微下斜，冷冷地看着楚涵曦，一股无形的威压释放而出，“法则精血，乃我血月宫不传之秘，按照规定，要五境七重之上才有资格修行，你不仅将它传授给一个外人，而且还是只有化海境的蝼蚁。”

    “你……该当何罪？”

    “无罪。”然而，出乎意外的是，楚涵曦眼睛猛地一瞪，气质迅速转变，紧接着又说到了一句让周云天都为之愕然的话，“反而有功。”

    没有理会周云天的愕然，楚涵曦不断开口，颇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南宫多少年没有出一届血月圣女了？”

    “资源永远都是向其余三宫倾斜，南宫看似并列四宫之一，其实真正的底蕴实力处于一个持续削弱的状态，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十年二十年也看不出差距，时间一长……我们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一份化海境的法则精血，是何等珍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最后一句话，楚涵曦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往外蹦的，每一个字都说得极重，好似大锤一般狠狠地敲在周云天的心头。

    果然，在楚涵曦说完之后，周云天陷入了沉默，他的眼眸深处，一种名为“迟疑”的情绪缓缓浮现，正如楚涵曦所说，化海境的法则精血，甚至比通灵乃至于合虚精血都更珍贵，因为……后两者再如何稀少和珍贵都是有的，只要愿意，血月南宫都能拿出极为不俗的数量。

    但是化海境……绝无仅有！

    只因为，从未有过化海境掌握法则之力的先例，对于杨尘这等异类，即便是百家之一的血月宫也不曾见识过。

    所以用法则精血作为仙药药引，这等理论上可行，实际上却没有操作空间的法子也就有了实现的可能。

    “嗡！！！”

    突然，周云天猛地抬起眼眸，眼中掠过一道精芒，只见他大手一挥，在他的身前，灵气迅速汇聚，疯狂地涌往一处，很快……一张巨大无比的灵气光幕凝聚而出。

    灵气光幕之上，杨尘盘膝而坐，眉头死锁的模样一览无余。

    这时，周云天缓缓开口，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威压，言语也不像之前那般严厉，反倒是藏着一抹担心的意味：“还有两月时间，他可以吗？”

    闻言，楚涵曦并未说话，她的嘴角悄悄上扬，勾勒出了一个迷人的弧度，她早就有所猜测，现在周云天的一句话更是佐证无疑。

    一月之前，她将精血秘法传授给杨尘，以周云天的实力，没有理由察觉不到此事，但是登了足足一月时间，他才找上自己，说明先前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一直处于默许的态度。

    至于现在，想必是因为，杨尘迟迟没有掌握法则精血的关键，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要开始圣女之争了，对此他也很是着急，所以才会找上楚涵曦。

    “可以。”对于周云天的发问，楚涵曦轻声回答道，声音无比坚定，“他能够在这个境界掌握法则之力，就已经说明了他的悟性和天赋，这是绝无仅有之事，所以……法则精血一定难不倒他。”

    “哦？”闻言，周云天微微一愣，随即脸上竟是极为罕见地露出了一抹笑意，“你就这么看好他？”

    “不，我看好的是……一名掌握着法则之力的化海修士。”

    “是吗……什么？！”周云天刚想说话，下一刻他的注意力直接被光幕吸引了过去，声音尖细无比，好似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一般。

    楚涵曦也移动视线，最终定格在光幕之中，随后她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意，只是这笑意之中也暗含了一丝……轻松。

    ……

    杨尘猛地抬起头，眼中有一缕明悟的精芒闪过，法则，身体，天地……

    没错！

    天地法则！！

    杨尘一早就怀疑自己所领悟的“红尘”不属于天地法则之列，因为一般的天地法则是纯粹，强大，磅礴，玄奥……而他所领悟的红尘除了强大之外，就是斑驳复杂的气息，若非那恐怖无比的威能，以及李长生曾亲口说过这是一种法则，他还以为自己领悟了个假法则呢。

    现在看来……除了天地法则之外，还有另外一种法则的存在，超脱天地而存在的法则……

    而红尘，便是其中之一。

    至于是不是唯一，杨尘就不得而知了。

    血月宫的秘法之中，清清楚楚地写着——血于人体，如法之天地。

    一个月的时间，以他的悟性竟是毫无所得，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秘法出问题了，这一点自信杨尘还是有的。

    “可恶……”杨尘暗自咬牙道，如此一来，他岂不是真的无法凝聚出法则精血了。

    他总不能将红尘转变为天地法则吧，那不是纯扯淡吗？

    “红尘的真谛究竟是什么？”不知不觉中，杨尘进入了一种沉思的状态，一种空灵之感悄然浮现，杨尘身上竟是散发出一股股玄奥无比的气息。

    若是有人在此，便会发现，在他的周身，一股极为磅礴的力量萦绕着。

    顿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通了精血秘法之中的关键，杨尘莫名间就进入了顿悟的状态，而精血秘法那复杂玄奥的理论也在脑海中变得无比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