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大人，我这还行吧。”杨尘得意地看了一眼李长生，嘴角上扬道。

    然而，想象中的夸赞并未出现，李长生一句话反倒是让他陷入了呆滞与疑惑：“从今日起，我不再是垂云学院的院长了，以后你也不用再叫我院长。”

    “嗯？”杨尘猛地一愣，“什么意思？”

    随后，李长生简单解释了一番，流云帝宫在另外一个空间，他并未刻意将传音往这里送，所以杨尘对于外界的消息自是不知。

    “院长……”杨尘嘴巴微张，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李长生，好半晌之后才继续道，“你现在岂不是……”

    “岂不是……”

    李长生看向他，补上了他迟迟未说出口的话，“我现在的处境和你一样了。”

    “紫莹……为敌。”

    “靠！”杨尘狠狠地爆了一句粗口，不知为何，他竟是没有丝毫意外，在他看来，李长生做出这等事乃是意料之中，以一己之力担下灭楼之祸……

    从某个方面来说，李长生与杨尘倒是很像，不论是天赋，秉性，还是气度……额……气度就算了。

    面对大是大非之时，两人的选择倒是出奇的一致。

    “这世道……还真是奇妙啊。”杨尘唏嘘道，“没想到院长你竟然也沦落到这种地步……哎！”

    闻言，李长生眉头不着痕迹地挑动了一番，看向杨尘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起来，虽然说到最后，杨尘叹了一口气，但是以他的阅历和灵觉，自然能察觉到后者语气中那抹深藏的……幸灾乐祸！

    “咔……”

    拳头逐渐紧缩，李长生颇有一种将其吊起来暴打的冲动，正好……余怒未散，倒是可以好好发泄一番。

    反正这小子是打不死的，连寂灭的状态都拿他没招。

    “轰！！”

    就在这时，云霓裳身上爆发出一阵刺眼的强光，将二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这是什么力量！”杨尘眼皮微微跳动，心头竟是涌上一抹震骇，“为何有一种……一种……”

    杨尘眉头紧皱，苦思冥想，却不知该如何描述这股力量给他带来的感觉。

    “是否感觉生生不息，源源不断，有一种面临沧海桑田之感。”李长生一针见血道。

    “对！！”杨尘恍然大悟，李长生言简意赅，每一句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头。

    “院……李前辈，你知道这股力量的来源？”

    “永生之力。”

    杨尘：“！！！”

    短短四个字，却如九天雷霆一般，狠狠地落在了杨尘的心头。

    永生……之力？！

    这怎么可能？！

    杨尘瞳孔缩成了针尖，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熟读藏书阁记载，自然知晓这种力量的存在，但是……那不过是野史之上的传说！

    无从考证，无从溯源，无稽……之谈！

    而且，即便是那些稀奇古怪，不知其出处的野史，也不过是零星半点地提到了永生之力而已，其余其他的详情，则是一概不知。

    本以为只是一个臆想出来的名词，但今日他却从李长生这等层次的存在口中听到了。

    “永……生？”好半晌之后，杨尘才艰涩地吐出这两个字，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疑惑与不解。

    “没错，永生之力。”李长生轻轻点头，“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可能无法接受，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永生之力的确存在，而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李长生将视线转移到云霓裳身上，此刻的后者早已被那股神秘的力量包裹起来，能量这浓郁，甚至实现了实体化，一层层能量茧蛹将其包裹了起来。

    “居然真的有这种东西……”杨尘呢喃道，随后心头涌上了强烈的好奇。

    “李前辈，这永生之力真的可以实现永生吗？”

    人有悲欢离合，这是万古不变的法则，即便是最强大的修士也只是一个人，难以抵御岁月时光的侵蚀。

    他从未听说过谁可以做到永生不死，但是这永生之力……又是怎样的存在？

    “也罢，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讲一讲……”

    “何为……‘道’。”！！！！

    杨尘眼中精芒一闪，心头的狂喜几乎不受控控制地涌出，道！

    一个神秘而模糊的词！

    他有过见闻，但也仅限于见闻，对于“道”的认知几乎是一张白纸！

    这一刻，听到李长生这般说，他的心极不争气地砰砰直跳。

    “李前辈请讲。”

    “呵呵。”李长生似笑非笑地呵呵一声，随即开始了他的讲述。

    “所谓道，便是万法之根基，正所谓弱者纳灵，强者……修道。”

    “修士第五境，也就是通灵之境，能够初步掌握天地法则，窥视常人不可见之处，可逐步开创出一些不可思议的法术。”

    “此乃修士仙凡之隔，迈进通灵之境，才是强者之路的开端。自古有天资纵横者以纳气境逆伐聚元修士，却无化海战通灵的可能，你可知为何？”

    “因为天地法则？”杨尘一愣，随即试探性地问道。

    “没错。”李长生轻轻点头，“五境强者可以初步掌握天地法则，寸法压众生，这便是……五境与五境之下最本质的区别，试问……人力再强，如何胜天？”

    “你的力量，你的灵气，你的修为……不都是源自天地之间吗？”

    一句话，醍醐灌顶，杨尘瞬间愣在了原地。

    天地……

    天地之间……

    一切修为，源于天地之间……

    这便是五境与五境之下的差距，不，应该说是……鸿沟！

    不可跨越的鸿沟！

    杨尘曾经还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突破到化海巅峰，手段尽出，战力全开之下，应该可以开创化海战通灵的先河，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一切都错了！

    他现在的战力的确是强悍到超出认知，但是要逆伐五境，还不够，远远不够！！

    李长生继续道：“突破通灵之后便是合虚之境，也是通俗来讲的修士第六境。”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合虚，日月所出。合虚之境，灵力如日月般磅礴，随手之间，法则环绕，到了这个境界便能够随心所欲地运用天地法则。”

    “一招一式之间，都透露着法则之力，比之五境强者，更加可怕。”

    “但是五境与六境之间并不像四境与五境那般无法跨越，天子纵横之辈，是拥有越阶而战的可能性的。”

    “然后……”

    李长生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起来。

    “就是所谓的……道了。”

    闻言，杨尘瞬间精神了起来。

    “法则之源即为道，道乃万法之根基，法则只是表象，道才是根源，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正所谓可道之道，非永恒之道，大道无形，唯有以身体悟，于缥缈之中感悟大道，融道己身。”

    “合虚之后，便是……融道，修士……第七境！”

    七境！！

    融道！！

    超越南域三千帝的境界！

    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境界！

    杨尘喉头滚动，干涩不已，这可是他翻遍藏书阁典籍也不曾知晓的辛秘。

    “那李前辈你现在是什么境界？”杨尘问出了一个他思索良久却一直无从得知的问题。

    “合虚巅峰。”

    合虚……六境！

    六境巅峰！

    杨尘嘴角来回抽搐，眼皮亦是狂跳不已，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到这个答案之时，他还是感到心惊不已。

    十年前还只有结丹境的李长生，在这十年的时间里，不显山不露水，竟是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南域的巅峰！

    南域三千帝的层次！

    真真正正的绝顶之人！

    世人皆言，杨尘乃南域最妖孽之人，但今日他才知晓，事实并非如此，早已淡出众人视线的李长生才是真正的绝顶妖孽！

    十年时间，南域三千帝，合虚巅峰……

    这样的修炼速度，妖孽已经无法形容了。

    李长生拍了拍杨尘，将他从失神的状态中拉回现世，继续说道：“而道之一途，包罗万象，无穷无尽，没有人可以普世皆修，所以每个人都要有抉择，修什么道，怎么修道，几乎没有普世答案，唯有自己去摸索。”

    “永生之道，便是一种极其强横之道！”

    “修炼永生道者，将获得无比悠久的生命，传闻中可与天地同寿，天地不灭，则永生道者不灭。”

    “试想一下，无尽岁月的积累，实力底蕴将会是何等不可想象？”

    “只是……永生之道，非天赋不可修，没有永生之体，终生都不可能触其门槛。而且，永生之体只有一个，只要第一人不死，就不会有第二个永生之体诞生。”

    “永生之体？”杨尘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他愣了半晌，随后将视线扫向云霓裳。

    “没错。”李长生淡然颔首，语气却有些感慨，“如你所想，她就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永生之体！或许是受到你的寂灭之力影响，她的永生之体意外觉醒。”

    “今后，你还是少惹她吧。”

    “永生之体下，她的力量将会生生不息，杀不死她就会让她更加强大。”

    “额……”杨尘无奈地挠了挠脑袋，却也不以为意，劳资是要登峰造极的男人，还怕这些？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