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道：“军师的意思是？”成康笑笑道：“呵呵，大都督，很简单，我军四路出击，完全可以形成合围，目前就是关外这一条路要想办法封堵住，因为李自成肯定是跑不了的，他们付出这么多年的时间，扔下了这么多的人命，好不容易打下了京师，李自成在关外也没有根基，下面的士兵也不会跟随他前往关外，也就是说一旦李自成在京师兵败，就是彻底的失败，连退路都没有。反之，真正比较棘手的是皇太极，皇太极的军队来自关外，自起兵以来，也是经常见势不妙就撤，皇太极的部队大部分都是仆从军，关键时候皇太极是不会管他们死活的，比如这一次西安之战就是这样，高丽八旗和杂八旗被皇太极完全放弃了，我们要防备的是他们从长城防线退出关外，那我们的军队还要去关外追击，这就麻烦了。”

    “那军师有什么想法？”刘毅追问道。成康道：“其实不难，我们的东路军已经登陆，并且没有经过大的战役，兵精粮足，士气高涨，这支部队完全可以赋予他们新的使命，他们不是已经在天津卫和登莱登陆了吗，立即通知陈宝王浩等人，领兵北上，绕过京师，直插开平卫，向西控制宣府和大同，切断北直隶和山西北归的路线。同时，王大雷的辽东部队一鼓作气拿下山海关，辽东野战军入关，进一步压缩多尔衮和阿济格的人马，他们没得选，只能往京师逃，跟李自成合兵一处，同时传令吴东明继续挺进，皇太极要在太原府单打独斗也行，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把握，如果再加一个砝码，大都督可以将中路军的水师和骑兵派出去，水师直达汾水，骑兵可以从南部对太原施压，联合吴东明的军队，皇太极只要不傻，一定会跟李自成合兵一处，两家只有联合起来，才能跟我们有一战之力。最重要的是大都督的军队要向北挺进，把紧张的气氛传递到他们中间去，刘金的情报军可以中心开花了，不管是炸军火库也好，烧粮仓也好，伏击敌军侦查兵也好，刺杀敌军将领也好，不择手段，有什么用什么，偷袭也行，投毒也可，反正只要能制造恐怖氛围，就是好手段。”

    成康顿了顿道：“如此一来，敌军军心必乱，他们越乱我们就越好动手，李自成自然是不愿意放弃京师的，皇太极若是想得到李自成的支持，双方拉锯之下，去京师是必然选择，他根本没有退路。如此一来，我们步步为营，不断推进，最后就在京师将敌军全部埋葬，同时光复京师政治意义巨大，从军事和政治上对我们都是双赢。”刘毅道：“军师所言甚是，竟然如此，就按照这个方略走，本督即刻下达命令，大军集结继续推进。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本督想问一问，这次回来也算是为了这个。”成康问道：“我猜应该是制造总局的事情吧。”刘毅点点头，从成康身后站起一人，正是鲁超，制造总局派出他来代表大家参会，剩下的人还在总局内通宵忙碌，随着战争进程的不断推进，制造总局几乎是忙得不可开交，毕懋康、宋应星、孙元化等人都是脚不沾地，每天都在修改图纸，监督生产研发，前线将士们对武器装备的反馈对于制造总局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比如这一次，他们就接到了一个临时的研发任务，在原先热气球的基础上进行改进，将热气球制造的更加符合刘毅的需要。

    鲁超起身道：“启禀大都督，薄钰和众位师傅们不断努力，已经研发出一个样品，本来准备昨天试验，得知大都督今日回来，特地推迟了一天，给大都督亲自验看。”刘毅有些迫不及待了，一场会议下来，天已经蒙蒙亮了，众人都是通宵未眠，如果是放在平日里，恐怕刘毅已经昏昏欲睡了，但是今天不一样，鲁超说新东西弄出来了，刘毅的精神显得极为亢奋，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鲁超口中的样品。刘毅立即宣布散会，让鲁超在前面引路，马不停蹄赶到了城南鲁港制造总局的所在地。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制造总局已经成为了一个规模无比庞大的机构，集研发生产为一身，光是制造总局所属的工人就已经达到了数千人，加上以毕懋康领衔的研发人员，整个制造总局人数已经突破了万人，人员众多，原先的建筑物和试验场显然是不够用了，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几乎每年都要进行扩建。刘毅跟着鲁超来到了新试验场的大门前，这是今年刚刚建设完毕的试验场，用来测试制造总局制造的各式武器，面积比原先的靶场大了两倍，大门一开，刘毅的眼前豁然开朗，整个地势显然是经过精心修整的，非常平坦，刘毅可以很明显看到试验场上分成了好几个区域，有测试火炮的靶场，测试火铳的靶场，还有测试马车的专用场地，总之是五花八门，设备齐全。刘毅问道：“新东西在哪里？”鲁超道：“请大都督随我来。”穿过靶场，总算来到了一大片空地上，毕懋康、孙元化、薄钰等人都等在这里，他们的身后，停放着一个庞然大物，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正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刘毅能看到，身边卫士的铠甲上还挂着露水。他连忙迎上去跟众人问好：“辛苦了，大家都辛苦了，今日从前线回来，听鲁超说新装备好了，本督心急，便立刻赶了过来，打扰诸位了。”

    众人一起拱手道：“不敢！”毕懋康给薄钰使了个眼色，薄钰立即上前道：“接到大都督的信件，卑职不敢怠慢，立刻组织人手进行试验，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小有成果，虽然还没有上天试验，但是卑职可以拍着胸脯说，基本已经达到了大都督的要求。”刘毅眼前闪过一抹亮色，“哦？那就立刻试验吧，本督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刘毅口中的新装备，正是热气球，在巨野泽战场上，热气球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让李自成和手下百万大军大吃一惊，但是虽然厉害，也暴露出了许多的缺点，刘毅觉得还能进行改进，便修书一封，将自己的意见提给了制造总局的众人。大家立刻组织研发，总算是有了初步的成果。薄钰给刘毅介绍道：“大都督请看，这个热气球体积比原先的大了很多，原因无他，因为我们采用了四联装的设计，也就是等于将四个热气球给绑定在一起了，将四个热气球绑定在一起的好处就是可以改变热气球的移动方向，大都督信中的意思卑职明白，也就是建立一个空中的武器平台，要能做到上下左右移动自如，这样才能带动武器的使用。我们将四联装热气球拼装在一起，四联装是为了提高气球的稳定性，单个的气球很容易受到风力的影响，但是四联装的话，稳定性就会好很多。”

    “这是什么？”刘毅一边听，一边指着四个气球中间的一个螺旋桨叶片问道。“这就是卑职要跟大都督说的最重要的东西，这玩意叫做主轴，主轴上配了一个可以转动的螺旋桨，主轴的下方搭载了一个挂载装置，其实也没什么，基本上就是将百虎齐奔给扩大了一些，减少了载弹量，放置在主轴的下方。螺旋桨是为了给热气球提供一个水平的驱动力，采用的不是什么新技术，就是像踩水车一样，一个士兵在篮子里踩脚蹬，就可以让螺旋桨转动起来，给热气球提供水平的力量，虽然这个力量不大，也不会对热气球的速度造成太大影响，但是可以改变热气球的方向，这就足够了。同时，这个可以转动的主轴也就意味着下面的挂载装置也可以圆周转动，等于是无死角射击。”薄钰说道。他又指了指下面的挂载装置，“大都督请看，这个挂载装置就是百虎齐奔的架子，扩大了射击口，一个挂载装置可以搭载十枚火箭，火箭的引线延伸到篮筐之中，可以一次性点燃十枚火箭，也可以一个一个发射，这取决于战场的需要，同时随着主轴转动，火箭可以主动瞄准。大都督所说的只能打固定目标的情况就不会再出现了。”

    一边说，薄钰一边用地上的石子演示道：“假设这个石头就是李自成的骑兵，这个是我们的四联装热气球，只要我们热气球悬空在这个位置，以火箭的射程为半径，画一个圆，这就是我们的覆盖范围，在这个覆盖范围内，不论李自成的老营骑兵跑到什么位置，我们的火箭都能够得着，对他们实施打击。”刘毅击节赞叹道：“立刻升空，本督要看看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