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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农王
第九百三十一章 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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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泊汋城是难攻的。

    李冲元早先早就料到,但却是没有想到,这泊汋城如此的难攻。

    从丑时开始进攻,到打卯时才攻下一个西门。

    李冲元心急了。

    而前方的死伤惨重,到底有多惨重,也不个具体的数据,这让李冲元更加的心急了。

    “传令,让苏定方和许奕撤下来。”一心急的李冲元,立马就下了一道让前方将领非常郁闷的指令。

    哪有仗打到一半,就要被撤下来的。

    况且,还是这泊汋城的西门已经被攻了下来的情况之下,被他李冲元给叫停了。

    前方的苏定方,以及许奕将。

    当听到这样的指令之后,纷纷不爽得很。

    “苏将军,大总管这是何意?我等已经攻下了西门,这个时候让我们撤下来,这不是白白牺牲这么多的将士嘛。”许奕很不爽。

    许奕不爽,苏定方更不爽呢。

    本来,已经差不多可以控制这泊汋城西门了。

    可李冲元的一道指令下达,让他前功尽弃,他苏定方哪能高兴,又哪能让他不对李冲元有意见。

    苏定方恨恨的看着远处被他们攻下的泊汋城西门,在他们撤下来之后,泊汋城的西门又开始涌上来不知道多少的高句丽人,“走,去见我们的李大总管。我到要问问他,他到底懂不懂打仗,他到底会不会指挥。”

    船上。

    李冲元望着远处的泊汋城,思量后传令道:“命我中路一半将士防御,并传令,让左右两路军将领前来见我。”

    指令传了下去。

    一直不曾动过后中路军,开始下船防御。

    从泊汋城西门方向前来主船的苏定方与许奕,见李冲元所领的中路军动了,有些不明所以。

    不过。

    当他们见中路军只是防御后,他们对李冲元的作法,以及所下的命令更是不喜了。

    “哼!”苏定方一不喜,所有的情绪都在脸上。

    不多时。

    二人来到主船,见到了李冲元,“李大总管,为何要让我等撤下来。我们好不容易把西门打下来,你一道命令传来,却是让我等的辛苦付诸东流。李大总管,你坐在后方,你看不到前方将士们在拿命在拼,你只看到成与败。”

    苏定方很是不高兴。

    说话的方式,都变了味了。

    许奕虽没有像苏定方一样,但李冲元却一样受到了许奕的抱怨,“李大总管,前方极不容易破了西门,你把我们撤下来,可也未见有中路军的将士接替上。如此大好时机,白白的就流失了啊。”

    李冲元侧脸迎着东方的光亮,并未看二人,双眼紧盯着泊汋城所在方向。

    “前锋军死了多少,伤了多少?还有多少人马可战?侧翼军又死了多少,伤了多少,到现在依然还有多少人马可作战?”李冲元冷不丁的问出这样的话来。

    苏定方与许奕被李冲元的这话给问住了。

    他们哪里会知道具体数字。

    可李冲元却是没有停下嘴来,“战死的将士尸体可有搬下来?受伤的将士可有人包扎治疗?”

    “这...大总管,现在是攻城之时,哪有那么多时间去记录这些。大总管,打仗总会死人的,况且,咱们打的还是这难啃的骨头高句丽。想前朝,数次东征都以失败而告终。而我们已是打到了此地,这已是极为难得了。”苏定方被李冲元的话问住了,但却并不在意李冲元所问的问题。

    许奕没敢再说话。

    李冲元依然看着远处的泊汋城,脸上没有任何的喜色,“打仗是会死人,但如果一个指挥人员不了解情况,他就无法明确且及时止损。从丑时打到现在卯时,我听到的只有死伤惨重,却是从未听到一个让我能够安坐的消息。如果仅仅只是打下泊汋城,就代表着胜利,那死几千人也确实无关。可这里只是开始,只是开始,你明白吗!”

    苏定方哑了。

    许奕更哑了。

    是的。

    这里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还有更艰难的仗要打。

    如为了一个小小的泊汋城,就损失惨重,接下来的战事,就跟他们无缘了。

    战功,那就更别想了。

    “我为何选择你们,而不选择冉仁德、刘英行、张文干、还有庞晓泰和程名振。你们应该明白,我选择你们二人,不是因为你们善战,也不是因为你们能打。而是因为你们能够听指挥,听命令。”李冲元缓缓说道。

    李冲元所说的这五人。

    也正是李世民任命的沧海道其他的行军总管。

    而这个行军总管,可不是大总管,仅仅只是在李冲元之下。

    这五人皆是武将,甚至还有一位郡公,洛州的刺史程名振。

    程名振当年乃窦建德的人,做过普乐县令,甚有能名。

    后归唐之后,被授于永年县令。

    在李世民攻打刘黑闼之时,程名振率千余人尽毁了刘黑闼的运粮舟军,以功拜为营州长史,后被封为东平郡公。

    而此时。

    李世民东征,拜右骁卫将军,被授沧海道行军总管。

    历史上记录此人的不多。

    但却也记录过此人,说其能征善战,前后攻卑沙城,破独山阵,皆以少击多,时称名将。

    至于是与不是,李冲元不知道。

    但李冲元却是知道,这样的人,特别是当初在李世民手底之下起来的人,个个都是刺头,而且个个都带着一股自己的想法。

    当然,李冲元更是不希望,自己手底之下,有人不听自己调令的人。

    而李冲元不选那几人跟他一起直奔这鸭绿水而来,说来也是不想被这些人给搅了自己的计划。

    苏定方与许奕更是无言了。

    而李冲元却是又说道:“当下的战争,说来,打的就是人,打的就是狠。可即便是如此,我大唐将士的命也比这高句丽人的命值钱多了。每一个将士,都值得你们去珍惜,而不是用他们的命,去填那根本不值一提的城门。”

    说教。

    这是李冲元把二人叫过来的主要想法。

    李冲元想要经些一战,来改变他们原本不珍惜将士性命的作法与作派。

    说来。

    在当下打仗,哪个将军会珍惜自己下面的将士性命。

    命令一下达,他们就得为这道命令拼命。

    没有收到鸣金收兵的号令,他们是不会退的。

    可李冲元不一样。

    李冲元不希望用大唐将士的命,去换高句丽人的命。

    不值得。

    说教持续了一刻钟。

    李冲元派去核查前锋与侧翼两军的伤亡的刘向回来了,“禀大总管,经核查,前锋军损失一千二百余将士,伤也亦达一千五。侧翼损一千三百余,伤近两千。”

    “将士的尸体可有收敛?受伤的将士可得到治疗?”李冲元看向苏定方许奕二人。

    刘向继续回报,“伤者已撤下,全部退于中路军之后就地诊治。至于死去的将士,至少还有一千一百多还在泊汋城的西门与南门之下。”

    听到这个数字。

    李冲元心伤了。

    前锋与侧翼两路军,各领五千兵马。

    要,可就在这泊汋城之下,就损失了两千五百人,伤者更是达到了三千五之多,这等同于,一万兵马的前锋与侧翼,能战的已经只剩四千人不到。

    李冲元很想发火,很想撤换了这两人。

    苏定方与许奕站立不安了。

    他们也没想到,一场仗打下来,损失了如此多人。

    “受伤还能战的有多少?”李冲元忍住心中的火气。

    刘向回道:“经查,前锋与侧翼两路之中所伤的三千五百余将士当中,应有两千人不到还可作战。不过,我不建议他们再战。如大总管需要他们作战,至少得等他们休养半个月之后再战。”

    李冲元无奈了。

    一万人到如今,只剩下四千人能作战,这打的什么仗。

    眼神很冷。

    冷到了极致。

    苏定方与许奕二人浑身不自在。

    脸上难堪之及。

    他们也不曾想到。

    仅仅一个泊汋城,就让他们损失如此之多的将士,可还没有任何的查觉。

    也许是因为太过于期待这一场战事了。

    也许是因为他们太想要战功了。

    李冲元心中的火,无地可发。

    可再无地可发,面对着如此惨烈的数据,李冲元最终还是大声怒斥,“苏定方、许奕,看看你们干的好事!见机行事,见机行事,在行动前,我说了多少次。为了一个泊汋城,你们白白的把几千人丢在这里,你们还有脸为将吗!还有脸带兵吗!来人,给我拿了他们,关进船仓深处。”

    李冲元把两人给拿了,直接关到了船仓的最深处。

    那里,黑暗无比。

    李冲元想用这样的方式,让他们好好反省反省。

    “小郎君,经查,泊汋城有将卒至少四万,而且还有不少的高句丽百姓参与战事。经我观察,至少有八万人。泊汋城不好打,也难打。此城两面环水,两面环山,想要破此城,得出奇招。”刘向见没了外人,向着李冲元说着他观察的结果。

    八万人。

    这是一个大数字啊。

    李冲元望着远处的泊汋城,心中计算着。

    四万兵马,还有四万高句丽百姓。

    而这四万高句丽百姓,亦可当作兵来对待了。

    这里,比起大行城来,更难以破。

    城下,还丢着一千多将士的尸体。

    李冲元不想打,也得打。

    无论如何,都得把这些大唐的将士送回大唐。

    李冲元曾经承诺,随他出征的将士,每家都必将得到足够他们一家子生活无忧的抚恤。

    如果连尸体都抢不回来,那李冲元也就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打。

    必然是要打的。

    要不然,李冲元也不会传令让陈娟和陈环二人前来了。

    卯时末。

    陈娟二人到了。

    二人一到,就猜到了李冲元让她们前的目的了,“善德,是不是苏定方他们打不下这泊汋城。”

    “环姨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李冲元淡然的问道。

    陈环一副早就了然于胸的样子,“就他们也叫打仗?这泊汋城两面环水,两面环山,而且苏定方他们又不善于攻这样的城。你让他们攻打这泊汋城,他们铁定攻不下来的。善德,说说吧,你准备何时让我们开打。”

    “姨娘,环姨,你们有何计划?”李冲元没说何时开打,到是询问起她们的计划来。

    陈娟没说话。

    陈环到是快人快语,“那还不简单。想要破这泊汋城,肯定是从北面进攻了。苏定方他们从西面进攻,那里山势相对低矮,但也却极为不便攻城。而这北面,有一座比城还高的山,而且泊汋城的东面又临水最近。只要天一黑,我们在船上直接用抛投器,把火球投入城中,趁乱,在北面飞抛绳索入城,然后顺绳进城,到时候,这泊汋城不就破了嘛。而西边,我们同样可以先佯攻,让北面空虚。”

    陈环说的很简单。

    但这样的简单,只能用在她们身上,以及清风寨那般兄弟身上。

    至于正规的将士,却是做不到的。

    李冲元听后,心中虽认同,但也不认同,最后只得看向陈娟。

    陈娟轻轻的点了点头,“环儿所说之法,也正是这泊汋城最为简单方便的破城之法。”

    “即然姨娘和环姨早已有了主意,那莪就把这泊汋城交给你们二位将军了。传令,我军撤退五十里休整,夜时返回。”李冲元没了意见了。

    近百艘如此之大的船只要退出鸭绿水,以及乌骨江。

    对于泊汋城中的高句丽人,觉得是不可行的。

    可当船只的尾部被当作了船头,往后撤之后,泊汋城内的高句丽人看傻了眼。

    李冲元他们暂时撤离,左右两路军也同样撤离。

    这到是给了泊汋城内的高句丽人通风报信的机会。

    对此。

    李冲元并不担心,而陈娟她们也亦不担心。

    这不。

    当李冲元他们退出十里之后,二十余艘丙型明轮船在一艘乙型明轮船的带领之下,又出现在了这泊汋城两江之中,而且正在快速的巡航。

    通风报信,门都没有。

    泊汋城通风报信的船只,才将将离开不到十里,就被李冲元的船给灭了。

    走陆路?

    到不是不行。

    但李冲元也早已安排人去蹲守了。

    即然已经下达了撤退的指令,李冲元不可能会让这泊汋城的信传出去,哪怕一只鸟,都别想飞出泊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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