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赵峥与柳如是风风火火赶到客院，赵峥一马当先抢到近前，边打量床上的秦可卿，边问宝珠瑞珠：“你们家姑娘到底出什么事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柳如是紧随其后，将手搭在了秦可卿的皓腕上，半晌摇头道：“秦妹妹的身体似乎并无异状。”

    然后也将目光转向双珠。

    面对二人探究的目光，宝珠和瑞珠都显得十分局促。

    瑞珠讪讪道：“方才确实出了状况，不过我们托人去请柳先生和公子后，没过多一会儿，姑娘就又恢复如初了。”

    宝珠则是指着秦可卿眉心处的白芒，道：“那光方才忽明忽暗、忽大忽小，有时候像是一朵花，有时候又好像是个人影，我们担心姑娘出事，所以才……”

    不过这段画面又是什么意思？海棠花仙暗恋神瑛侍者，神瑛侍者却去追绛珠仙子了？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赵峥本来还以为能获得什么有用的讯息呢，谁知到竟然是一段三角恋爱儿女私情。

    顿了顿，又问：“方才你们做了什么，如果方便的话，不妨再多试试，或许有助于探听那太虚幻境的虚实。”

    “那您现在就打吧。”

    约莫又等了一刻钟，柳如是才跟着瑞珠回来，一进门便道：“若是秦家妹妹没什么大碍，你一会儿就先回去吧，我瞧湄儿已经起了疑心，早晚要跑来这里探个究竟。”

    赵峥听着这些唠叨，笑着绕到母亲身后，便替她捏揉肩膀，便道：“娘，我当您找我有什么急事呢，这不是明天还有一天吗？明儿再准备也来得及。”

    很快的，他脑海里就又开始播放起了幻灯片，起初朦胧又不连贯，随着分辨率不断提升，幻灯片也变成了影视剧，或者说是歌舞剧。

    于是他点头道：“那我一会儿就走——秦氏这边问题不大，似乎就是触动了……嗯，算是本能吧，那个什么海棠花仙以前好像就是领舞的。”

    赵峥见状，从贴身口袋里取出了蛛丝底线，轻轻一抖拴在了秦可卿的手腕上，然后急忙将主意识转到了系统内。

    “这么说，咱们是虚惊一场？”

    呃~

    这进进出出的气味是驳杂了些。

    柳如是倒是没反对，当即道：“那明天我就安排几个乐师来试试。”

    “呸~明儿你不定着不着家呢！”

    看来4K就是不伤身的极限了。

    赵峥答应一声，这才急匆匆出了柳府。

    赵峥则是守在秦可卿床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眉心。

    “暂时还没找到，郑大人刚给津门水师去了调令，让他们配合我师兄搜寻盐之魔神的下落——津门水师久在东海驻扎，肯定比我师兄熟悉东海的情况，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直到一去舞罢，她正欲走向那年轻侍者，不想那年轻侍者忽然追着某个女子跑掉了，只留她一人黯然神伤。

    赵峥看向柳如是。

    若是有助于秦可卿醒过来，她或许会勉强答应，但只是窥探太虚幻境……她与姐妹们自娱自乐可以，却绝不愿再为人卖艺。

    赵峥心说这郑大人总是来去匆匆，就没一次告完别再走的。

    赵峥正要再次点头，却听半空中降下一句：“也不算虚惊，本司倒也因此窥见了一些东西。”

    赵峥和柳如是对视了一眼，问道：“大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持续了多久？”

    这时间对得上。

    果然他这留下这只眼睛，就是为了窥探太虚幻境的秘密。

    李桂英啐道：“一天天也不知在外面做什么，等你媳妇过了门，你要是再成天不着家，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不过《红楼梦》的故事本来就是以这些为主，要冒出什么刀光剑影鼓角争鸣来，反倒奇怪了。

    赵峥临行前，柳如是却又想起了赫乌莉亚的事情，于是追问：“那位盐之魔神怎么样了？”

    三八.一六二.一二.二三八

    赵峥明白柳如是什么意思，她自己不在意秦可卿的存在，但并不意味着别人也不在乎，尤其先前寇白门就曾几次挑衅，若是抓到这个把柄，还不定怎么发作呢。

    等回到家中，不等换掉身上的官袍，就被母亲喊到了后院，拉着他叮嘱后天送对月贴的注意事项和种种禁忌。

    赵峥叫屈道：“您儿子好歹也是正四品朝廷命官，难道不用为朝廷当差办事？我要整天窝在家里，那才叫咄咄怪……”

    “估摸着是走了。”

    说完，两人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郑森开口。

    只见秦可卿正领着一群年轻女子，在仙气飘飘的亭台楼阁间翩翩起舞，周遭似乎有不少看客，但她的视线却始终锁定在某个玉树临风的年轻侍者身上。

    因担心寇白门找过来，柳如是便催着他赶紧离开。

    “嗯……”

    “郑大人？”

    神魂重新回到体内，熟悉的天旋地转感，让赵峥靠在床头缓了好一阵子才挺过来，不过好歹没想上次一样干呕个不停。

    说着，便独自回了中庭。

    约莫一盏茶后，那眉心的白芒果然闪烁跳跃起来，忽而像是一朵盛放的海棠，忽而又像是翩翩起舞的女子。

    谁不是呢。

    赵峥想了想，提议道：“也未必就要劳动几位大家，咱们找一群乐师来试试，若是能成，岂不是好事？”

    柳如是交代道：“那等找到了，记得跟我说一声，比起什么警幻仙姑，我倒是更想见见那位和善的小姑娘。”

    宝珠想了想，不太确定的道：“差不多两刻钟前吧，一开始还不太明显，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后面闪烁变化的越来越快，我和瑞珠姐姐这才慌不迭去请柳先生和公子。”

    也不知躺在床上的到底是秦可卿，还是海棠仙子，若是前者，只怕也已经融合了海棠仙子的部分记忆，否则又怎会触发这样的情景？

    赵峥理清了思绪，便让瑞珠直接去中庭请回柳如是。

    柳如是微微摇头道：“偶一为之尚可，但要常常如此只怕不成。”

    李桂英反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呵斥道：“老娘就是个聋子瞎子，这鼻子总还是好使的！”

    赵峥看看左右，却不见郑森的踪影。

却听郑森解释道：“我未曾亲至，只是借那一目传声而已。”

    柳如是又仔细观察了一番秦可卿，确认她身体并无异状，这才点头道：“我回去叫姐妹们再试一试。”

    眼见她从1080P，伤心到了4K，赵峥不敢再继续窥探，急忙收回了缠绕在秦可卿手腕上的蛛丝。

    “你少糊弄我！”

    一路无话。

    “这……”

    方才？

    看来以后要准备个遮掩味道的东西，虽然张玉茹也不是那种醋坛子，但大面上总要过得去才好。

    正想些偷香窃玉的事情，忽听外面禀报，说是刘府的关太太来访。

    赵峥听了不觉诧异，按理说刘家这回应该正在讨论，如何从劫火里分出贪嗔痴来才对，怎么刘关氏还有空来拜访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