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第一章毁灭还是重生

    佩拉星太空中的战斗依旧惨烈，帝国舰队与墨星舰队的战损比已经无限接近。

    长时间的意识驾驶，让所有人类感受到了疲惫。

    执行者高频次的光束打击很快消耗掉了审判者中的储备能源。

    以至于舰队之间的有些执行者相互撞击，以求取得最后的胜利。

    .

    李珠看着自己亲手杀死的凯琳，一时间不知所措。

    海文轻抚着眼前这个曾经陪伴他最久的生命，怀疑着重生的意义。

    .

    莉亚紧紧抱着方正不愿松开。

    她害怕失而复得的是一种幻境，她害怕重返那种失去一切的感觉。

    凌丽连接了莉亚，开启了数据共享。

    雨水星之后，方正所有的信息传输到了莉亚的存储核心。

    黑暗的太空牢笼，绝望的沙丘星，生命之城之战，宇都之战……

    以及这个宇宙，近在咫尺的结局。

    方正所经历的痛苦，所承受的压力，所遭受的磨难，是如此的多。

    莉亚后悔自己被仇恨侵蚀，在这些关键的时候，没有站在方正的身边。

    反而给他增添了诸多的麻烦与危险。

    凌丽将方正目前的状况传输给了莉亚，莉亚也慌忙松开方正，当她看到方正腹中那刀柄时，担心、愧疚、自责一时间全部出现。

    “为什么不躲开。”莉亚不敢看那鲜红的血液。

    “这是我应得的，对不起莉亚，我弄丢了你，让你遭受了如此多的苦难与折磨。”方正轻抚着莉亚脸上那行褪色的数字，言语中充满了温柔。

    慌乱的莉亚很快便恢复了理智，她不断扫描着方正的身体，要求凌丽立刻为方正寻求治疗。

    随后她又看向自己那副满是血肉污迹，零件和芯片暴露，早已残破不堪的机体，又低下了头，刻意躲避着方正的目光。

    方正猜到了莉亚的心思，他双手捧着莉亚的脸，“机器人也好，复仇者也罢，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在我心中，你永远是那个墨星的莉亚。”

    莉亚极力克制着自己那快要溢出的感动与幸福，她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爱哭的小姑娘。

    “嗯哼，那个……”

    欧嘉的出现打断了两人的亲密，“那个我认为还是处理一下伤口。”

    “欧嘉。”莉亚看到了又一个熟人。

    “是啊，我们终于找到你了，莉亚。”欧嘉挤出了一丝笑容。

    她看到了方正那种甘愿为莉亚而死的举动，内心突然有些失落。

    可是很快她又释然了，余烬镇，为了救菲尔和凌丽，舍身冒险；雨水星，为了救阿兰和其他人放弃自己；……

    他就是那样的人啊，如果是我，亦或是山本或者李离，他都会毫不犹豫。

    即使是如此恶劣的天堂堡，在拥有了绝对能力的他，也没有想到要去随意毁灭任何一个人。

    在他的心里，这个宇宙已经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刀刃被拔出，鲜血喷溅。

    莉亚扭过头，她不敢看。

    “比较幸运，没有伤及要害。”欧嘉取出了特战服中的高分子活性医疗包，敷在了方正的腹部。

    光影机甲现形，向着莉亚跑去。

    “太好了，你们都没事。”高静开启光影的面罩。

    看到高静，莉亚才明白刚才战斗中突然出现的援军身份，没有高静，她根本无法突破重围。

    莉亚的愧疚自责感再次增添了几分，“对不起，高静，我不该……”

    “别说了，仇恨有时候是会蒙蔽人的双眼，这我很理解。”高静想到了姐姐高雅，“即使你杀不掉海文，我的人也会找到机会。”

    不远处，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跑了过来。

    一边跑一边喊着：“凯琳！凯琳！”

    是奥夫，他在收到高静确认任务完成的信息后才从天堂堡议政厅赶过来。

    “凯琳呢？我女儿呢？”奥夫满脸焦急。

    “爸爸！”凯琳提着裙摆从建筑掩体后跑了出来。

    婚袍太臃肿了，以至于她踉跄了好几次。

    奥夫知道那个穿着婚袍的是个克隆体，他担心的是在零号基地那个他真正的女儿。

    “我的女儿没事吧，方正！”几乎是祈求的声音。

    方正脑子有些乱，他看了看奥夫，又看了看那个正跑向奥夫的凯琳，结合他收到的来自于重生星方面那则令他疑惑的战报。

    难道眼前的凯琳是个克隆体，而真正的凯琳却被关在零号基地。

    方正看向欧嘉，眼神向她求证。

    欧嘉点点头，随后接通了李珠，但却获取到了一个严重的信息。

    她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只能对着方正耳语：“海文已被控制在实验室，凯琳不幸中弹身亡。”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方正，他假装镇定，对高静说：“带着大家先撤离。”

    随后转身便要走向动力装甲。

    莉亚的手依旧拉着方正。

    方正对着莉亚微笑说道：“放心，我保证再也不会弄丢你。”

    .

    方正带着欧嘉利用空间穿梭能力很快便来到了天堂堡东侧的实验室。

    李珠看到方正的到来，不停地自责，“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

    方正离开动力装甲，走进了实验室内。

    海文颓废地坐在地上，抱着已经失去生命体知道凯琳，一脸茫然。

    李离向欧嘉解释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海文，一切都结束了。”方正站在海文的面前，他对眼前这个男人始终有着一种异样的感觉，狡诈，疯狂，固执的背后总感觉有些什么。

    “是的，一切都结束了。”海文绝望的叹道。

    “你不想知道这个宇宙的真相？”

    “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又有什么关系。”

    方正不想再多说，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置这个人类帝国的皇帝。

    海文的手摸向了地上的等离子手枪。

    李离、李珠和欧嘉全都拔枪对准了海文。

    “方正，毁灭之后会有重生么？”海文问了一句奇怪的话。

    方正伸手，示意其余的人放下枪。

    “我不知道。”方正回答。

    海文缓缓举起等离子手枪，但枪口不是朝向方正，而是朝向了自己的脑袋。

    “我希望你能找到答案。”

    枪响的那一刻，方正突然感觉生命中丢失了什么，一时间迷茫感又占据了身体。

    海文只不过是人类文明中疯狂与偏执的缩影。

    只要人类存在，还会不断有新的海文出现。

    不停的毁灭，又不停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