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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殡仪馆的那些年
第七十九章 刘牧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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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腩紧咬嘴唇,望着手中的酒瓶和钱,黯然神伤,“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给我和小白吓了一跳。

    “老林,谢谢你,谢谢你不远万里过来帮我调查真相,还德才一个公道,也谢谢你为我们家做出的一切,如果德才在天有灵,他也一定会感谢你的!”

    我叹了口气,赶忙和小白上前扶起了她:“蔡姐,你这话说哪去了,温德才的死是一场意外,我恨我出现的不够早,要不然就能阻止刘瘸子抽人魂魄了,只可惜,这一切已经结束了,但是你得坚强起来,带着孩子好好活下去。”

    蔡腩流着眼泪站起了身,从那五万块钱里抽出了一万,说什么都要给我和小白,被我们撕扯了好半天,只能各退一步,我和小白留下了四千,一人两千。

    其实曾几何时,我也想过,一个人的生命到底有多值钱,十万、一百万还是几百万。

    可事实上,温德才的死,只为这个家填补了五万块,再说的具体点,是四万六。

    这些钱很多吗,和我的薪水对比,大概是七八个月的工资,可和蔡腩对比,却是她一辈子的依靠,所以以后的路,她会格外难走。

    良久,见她情绪缓和一些了,我问道:“蔡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趁着我们俩没走,能帮你的就多帮帮你。”

    “我……”蔡腩抬头看了看这间大房子,是她和她丈夫过去几年的劳动成果,现在再看,满是回忆和痛苦,所以她直言不讳,和我们说出了心中想法:“老林,我想离开这里,带着孩子去奉北,可以吗?”

    我笑了,望了一眼小白,她也是如此,替我回答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们租的面包车就在你家院子里,想走咱们随时可以回去。”

    “那就现在吧,麻烦你们帮我收拾一下,我不想待在温家了,除了德才,这里没有一丁点值得我留恋的。”

    “你儿子呢?”我有点佩服这姐姐的兵贵神速了,“你儿子现在不还在你婆婆家呢么。”

    “没事。”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点小事,蔡腩自然也能轻松应对,“我公公没了很多年了,现在我婆婆家应该只有我儿子一个,等会接他出来就好了,至于这个……”

    她望了一眼怀中三个酒瓶,又是一咬牙,将它们摔碎在了自己家地上,里面白雾涌出,逃一般钻回了昏倒三人体内。

    “我和我婆婆不是一路人,自始至终都不是,她无情,我不能无义,至少德才是她养大的,这是事实,我就不留着他们的魂魄了,没有用,还占地方。”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里,我和小白帮蔡腩收拾起了东西来,满打满算就几个行李箱,其他的,蔡腩全都留在了老房子里。

    还有那三位,被我们解绑放在了炕上,希望他们能有个好梦吧。

    上了面包车,老规矩,我在副驾驶,小白开车,蔡腩在后面,伴随着启动声,小白一脚油门,带着我们驶出了蔡腩家,来到了温老太太所住的房子。

    出乎预料的是,温老太太这房子也不小,比起蔡腩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让我挺唏嘘的,都这样了还跟自己两个儿子分那五万块钱,看来啊,有钱能使磨推鬼的至理名言半点不假,还永垂不朽。

    我们在这里停留了一小会,蔡腩下车去把她儿子接了回来,是个岁数不大的小稚童,虎头虎脑看上去很是可爱,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会认辈,开口叫我大叔还算可以,管小白叫大姨可就太过分了。

    这给小白气的,差点就要下车去捏捏他的小脸蛋了……

    天很黑,幸运的是,今晚的月亮还算不小,高挂在天,铺洒银白月光,滋养着万物,就连三十二都放出了个分身,在车窗那里偷偷摸摸的欣赏着月亮。

    我打量着她,果然刚才那会不是错觉,三十二的外貌变了,不再是人头飞蛾身,已经进化出了完整的上半身,只是下半身和翅膀还是飞蛾,至少比之前顺眼很多了。

    此时此刻,我觉得有首歌很应景,便想用面包车来一首车载cd,这才反应过来,我上哪整cd去啊。

    无奈之下,我点开了手机中的音乐平台,播放了一首当下大火的歌星——肖依晗的歌,名叫《长路》。

    “时间和风雨冲淡一切,或许某天之后,你我擦肩而过,在那凄凉的季节,是你在我身边吗,哪怕曾经我伤害过你,是你离开了吗,消失在那街角尽头,此生不见,也许你不知道,你的笑容支撑着我,跨过山海,搭建了漫漫长路……”

    这个歌星挺有意思的,嗓音轻柔独特,创作的歌曲,不论是字词还是曲调都能让人眼前一亮,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在思念曾几何时的情人呢?

    诶,对了,似乎她也是东北人,哪的来着,哈市?

    我正胡思乱想呢,突然就从车窗外看见了两个身影,他们站在原地,冲我诡异的笑着。

    “这怎么回事?”小白也看见了他们,便减缓了车速,“这不是刘瘸子和刘牧父子俩吗?怎么在这站着呢?”

    是啊,眼前的两个人,正是刘瘸子和刘牧。

    只见那刘瘸子接过了刘牧递过来的黑色大袍,穿在身上,最终被黑袍帽子遮挡住了脸,而那刘牧,一改之前的虚弱神情,脸色煞白,边冲我笑,边撸起袖子对准了我。

    大概是怕我看不清胳膊上有什么,他还特意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照在自己身上,映亮了他小手臂,一个血红色的大字——真。

    我脑袋翁的一声,赶忙大叫道:“小白,快停车!”

    小白会意,一脚刹车停下,和我急急忙忙的下了车,却没找到刚才还站在这里的刘牧和刘瘸子。

    或者说,圣马真和他身边的真祖分身。

    我懵了,原本自以为知道一切真相的我,现在有点拎不清了,难不成刘牧才是真正的圣马真成员,而刘瘸子,则是真祖分身?

    “大叔,怎么回事,是我看走眼了吗?”身旁的小白有些纳闷,“我刚才好像看见刘牧和刘瘸子了,那刘牧胳膊上有个血红色的真字。”

    “不,你没看错。”我望着地面上,那件被丢下的黑色大袍,“咱们中计了。”

    “中计了?”

    我长叹了口气,转头朝着面包车走了回去:“小白,把车开回去,咱们去刘瘸子家看看。”

    小白满是不解,却也没闲着,上车调头,往回驶去。

    “老林,怎么了吗?”车后座的小家伙睡着了,躺在蔡腩的大腿上,还挺死,刚才那么猛的一个急刹车都没弄醒他,“咱们怎么调头了?”

    “没事蔡姐。”我收回了一旁的三十二分身,安慰道,“我们只是回去确认一些事,放心吧,不会有意外的。”

    车子再次进了东店村,直接就开到了刘瘸子他家。

    我和小白对视了一眼,拿着两根甩棍下了车,却发现这里人去屋空,什么都没有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白是真的懵了,“他们这是跑路了吗?”

    我点上了根烟:“恐怕就是这么回事,我想明白了,真正的圣马真成员,其实并不是刘瘸子,而是刘牧,至于他俩这父子关系,恐怕也是假的。”

    想到了这,我带着小白走回了车旁,对蔡腩问道:“蔡姐,刘瘸子是一直是这里的高人吗?”

    “好像不是,我听我婆婆说起他,也就是去年的事,她说刘瘸子是突然搬过来的,但本事很高,在这十里八村都很有名。”

    我苦笑了一下:“果然呐,小白,咱俩让刘牧这十七八岁的小崽子给耍了。”

    当你所熟知的一切突然被推翻之后,你就会发现,之前了解的那段故事,真真假假,全都是套。

    首先,刘牧才是真正的送葬人,他得了白血病,为了活下去,加入了圣马真,又害死了人,将真祖分身降临在了那个人的身上,控制了他。

    而这个被害者就是刘瘸子。

    他们冒充父子关系,在这东店村的阴暗角落中为非作歹,图财害命好不痛快,直到有一天,温德才死了,我和小白来了。

    刘牧本来想让刘瘸子带一个假的真祖分身在山顶弄死我的,可红娘出现,意外横生,想我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搞不好,刘瘸子还会被我们带走。

    于是他出现了,以刘瘸子儿子的身份给我们演了场金盆洗手的戏,这也就解释的通,为什么他出现的那么恰到好处,以及那个假真祖分身跳崖以后,刘瘸子还能喘着气,没什么大事,因为他们之间根本就不是命脉相连,一切都是假的,是刘牧为了自保逃跑而耍出来的诡计。

    换句话说,南山脚下的地窖通道里,那口楠木棺材最早躺着的,应该就是刘瘸子这个真祖分身、假爸爸了。

    这么一想,红娘在山上的那句不对劲,就情有可原了。

    听了我的话,小白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何止是她啊,我现在也震惊到了极点,怎么刘牧这小崽子智商这么高,把我和小白玩的团团转呐。

    “大叔,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回去吧,刘牧已经跑了,圣马真很擅长隐匿身形,想抓都抓不到。”我咬了咬牙,“刚才他在马路上等咱们,就是为了示威的,告诉咱俩,这次的东店之行,其实是他赢了。”

    “可是,咱们现在回去,岂不是放过了一个圣马真的人,刘瘸子是真祖分身,刘牧以后肯定会继续害人的。”

    “唉,这都怪我,是我自作多情了,偏偏拿老姜头的理论定住了自己,什么善恶乱七八糟的,当时不该轻易放过刘瘸子的,要是继续缠着他们,说不定还能让刘牧露出点马脚!”

    “小中子,这不怪你。”酒壶中的红娘也听懂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只听她淡淡的说道,“咱们当时都没想到罢了,我明明已经发现不对劲,却没深究,要真说起责任,我应该是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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