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一层薄云遮住了月亮半边脸，像是裹上一片纱。

    过分这个词用的很好，是不是过分的尺度掌握在唐紫若手中。

    只要愿意，任何要求都可以算作不过分的范畴；当然相反，一个微不足道的要求，也可以说成过分。

    秦仪抬头看了眼唐紫若，随口说：“让你当我女朋友，这个要求过不过分？”

    唐紫若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小脸涨得通红，“秦仪！你太过分了！”

    一年多前，要不是唐紫若把送情书的事情报告老师，也许秦仪不会被林坤打断腿，更不会医院里翻了大半年的杂书。

    当然这件事不能怪唐紫若，秦仪对她没什么恨意，否则今天也不会帮她。说让唐紫若当自己的女朋友，完全是秦仪的恶趣味，秦仪很清楚，陈小路和唐紫若根本就不可能，而他更是一丁点希望不会有。

    癞蛤蟆和天鹅在一起只有一种可能，等天鹅死了，癞蛤蟆才能吃上它的肉。

    “逗你玩的！说实话，我真没看上你。”秦仪洒脱地笑笑。

    “那你给我写情书！”唐紫若愣了一下，不服气地反驳。这句话问的，都不知道唐紫若出于什么心态，可能是从小到大没有人当着她的面这么说吧。

    “呃……年轻人嘛，一时一个想法，朝三暮四很正常。”秦仪耸了耸肩膀，过去是误会不假，但当时答应帮陈小路背锅，现在就没必要把这件事说破，哥们可是讲义气的。

    唐紫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秦仪我还真没发现，你这么油嘴滑舌。”

    秦仪随口说：“有些事情是经历过才知道的。”

    “滚！”唐紫若气死了，抱着欢欢快步往前走。

    “唐大小姐，你是要说话不算数吗？”

    唐紫若停住脚步，不耐烦地问：“快说，你到底让我做什么？”

    “还有一百多天就高考了，我想让你帮我补习数学和物理。”秦仪认真地说。

    唐紫若脸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惊叹号，接着变成了问号，补数学和物理？难道是听错了？大哥你可是学渣啊！要有学渣的觉悟好不好！

    “你能再说一遍吗？”

    “让你帮我补数学和物理。”

    “对不起！我真帮不了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帮全校倒数第一名补数学，要是让别人知道，一定以为唐紫若脑子有问题。再说她也要准备高考，哪有这个闲时间。

    “哦，知道了！”秦仪倒是没生气，本就期望值不高，也就没什么失落感。

    唐紫若见秦仪真的转身要走，连忙追了几步，“能不能换个条件？”

    “当我女朋友？”

    “滚！去死吧！”唐紫若脸黑黑的，又爆了句粗口。

    “言而无信！”

    “等等！”唐紫若忽然叫住了秦仪。

    “难道你愿意当我女朋友？”

    “你再这么说话，我就不理你了！我想问问，你真的想补数学和物理，还是为了多些时间纠缠我？”

    “你能不这么自恋吗？我只想好好学习，然后考上一所名牌大学，我是真的真的没看上你。”

    “你是认真的？”唐紫若讶然。

    “人若有志永远不怕迟。”秦仪随口说了句歌词。

    唐紫若忽然觉得有点看不透这个男孩了，期末刚考了189分，还想进名牌大学？不是疯子就是傻子，“这件事我可以给你想办法，你给我个手机号，我尽快告诉你结果。”

    “我没手机，不过……”

    “没手机？你是现代人吗？等我一会儿。”正好走到了帝豪苑的大门口，唐紫若也不等秦仪把话说完，抱着欢欢往里面跑去。

    秦仪有些莫名其妙，话说一半，人怎么就跑掉了？等你一会儿，一会儿是多久？

    好在没等几分钟，唐紫若提着一个手提袋回来了，袋子上是一个大美女的头像，是某个手机品牌的明星代言人。

    “这是大为最新款的手机，折叠屏幕的，你拿去用吧。”

    这个手机可是不便宜，怕是要过万了。

    “稍稍贵重了些。”秦仪笑得有点腼腆。

    “如果一百个手机能换回欢欢，我都会毫不犹豫去换的。再说，这个代言人是我姑，过年带回来一堆这种手机，都是免费给的，家里阿姨都拿了三台。”唐紫若不容置疑地把手袋塞给了秦仪，对于她来说，手机比一个火影忍者手办还不如。

    “谢谢了！”秦仪也不忸怩，主要现在确实缺个手机。

    “我把手机号写在纸上放在里面了，你明天办张电话卡，然后和我联系下。”唐紫若认真地叮嘱秦仪。

    “欧了！”

    “那我回家照顾欢欢了，它的医生应该快到了。”

    “呃……你忙！”狗都有专职兽医？你让我们这些穷苦人情何以堪。

    “今天谢谢你了！”

    “别客气，我不还收你礼物了吗！”

    “再见，新年快乐！”唐紫若的脸有些红。

    “都快乐！”秦仪大大咧咧挥了挥手。

    唐紫若忽然觉得秦仪这个人有点意思，和她印象中次次倒数第一的男同学完全不同，深深看了他一眼，跑回了帝豪苑。

    白得个手机，算是今天意外收获，秦仪提着手提袋往家里走去。

    打开家门，发现秦大山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的声音稍大。这些天经过秦仪的偷偷针灸和药物，让秦大山的脸色红润了不少，而他也真的把酒戒了，只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秦仪和秦大山点了点头，低头回自己的房间，却被秦大山拦住了。

    “手机？谁给你的？”秦大山知道秦仪手里没有钱，这么贵的手机，他绝对买不起。

    “一个朋友给的。”秦仪随口说。

    “男的女的？”

    “女的！”秦仪倒是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女的？！她为什么给你手机？你用什么交换的！她……她多大岁数！”秦大山额角的青筋都崩起来了。

    “我班女同学，看我没手机用，就给了我一个。”秦仪知道有必要解释一下，否则怕是要被当成嘎嘎了。

    秦大山愣了一会儿，咆哮问：“她家很有钱吗？这么贵的手机说给就给了？是不是很有钱？”

    秦仪没想到秦大山的反应会这么大，淡淡地说：“我不知道，但应该很有钱。”

    “把手机还回去，以后不许和她来往！”秦大山指着秦仪的鼻子吼。

    “为什么？”秦仪有点莫名其妙。

    “因为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秦大山跳下了沙发。

    “好结果？我的爸，你想多了吧！”秦仪挠了挠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