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汗看了广场很久，下达指令：“继续骚扰。”

    “集群冲锋吧。”哈瑞连忙建议，“我们的实力远强于他们，第一时间打碎他们的外围工事，后面其他城市的援兵跟上就能一举摧毁。”

    “你在垃圾填埋场还没看见梁霄的实力？”沙汗拔高声调，“他有‘同’！有‘戾’！死的人越多他的实力越强，满地黑血都是他的能量源！你一波集群冲锋，他就有足够的能量罩住整个车站和前后铁路线！”

    沙汗恨不得把哈瑞从大楼里扔下去，哈瑞是个战功彪悍的家伙，澳洲、南非、瑞典三个国度的满地幻墟，每年失踪人口合计近十万就是他的杰作。

    沙汗的数据没那么好看，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他只是将北美变成了方舟审判的大本营。

    那个曾经给他家园带来灭顶之灾的国度，现在近九成的掌权人全是方舟审判的人，没有幻墟，没有失踪，一点点蚕食，一个个替换，悄无声息地掌握了整个北美。

    哈瑞善于豢养大军，攻城拔寨，沙汗则更喜欢小股骚扰，逐渐蚕食，双方各有擅长。

    但沙汗用分身演化小丑和梁霄打过，那一场在人群中拼的是能量掌控的精细程度，他发现梁霄已经把一身复杂的神格、命格、源组合融会贯通，阻挡他命格使用的同时，不伤及近在迟尺的孩童。

    他得出结论，毫无顾忌地正面进攻，梁霄可以完成以一敌万。

    “那你说怎么办？”哈瑞愤懑，他一人灭三国多么风光，和梁霄第一次照面，手下好不容易培养出的班底就被抹去近四分之一，心底里也不敢再赌。

    “郑州是内陆，我看了他们的地下管道和排水系统结构。”沙汗抬头看向天花板，“今天让你看看势均力敌的仗应该怎么打。”

    ……

    郑州下雨了。

    当寒冷的空气变得阴冷，让潮湿与水汽混杂在一起形成魔法攻击钻进羽绒服的那一刻，躲藏在城市每个角落的人们还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雨。

    半个小时后，雨连成了线，这是一场大雨。

    雨点冲刷着街道，砸在满大街汽车顶棚上发出噼噼啪啪的乱响，下水道边的水流已经隐隐形成了漩涡。

    45分钟后，雨成了幕，预计24小时降水量达到79毫米，这是一场暴雨，老城区开始积水，原本准备逃难的人被暴雨赶回了家。

    一个半小时后，降水量直接越过大暴雨的临界线，直逼370毫米，形成特大暴雨。

    整个郑州站里，人们能听见顶棚上传来噼噼啪啪的乱响，雨声能压住几万人说话的声响。

    然后，人们说话的声音变轻了。

    外面工事里的战士已经发现积水淹没到了脚踝，他们原本还能坐在工事里，但是冰冷的环境让他们不得不站起来。

    “梁霄，原本天气预报说郑州最近几天都是晴天，忽然来了场特大暴雨，肯定是食人种在作祟，我让秦川先守穹顶，你升空去看看。”萧雨彤在雨点落下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梁霄。

    梁霄升空，好像感觉到了远方的动静。

    但是很远，足足有上百公里，什么力量驱动着大片大片的雨云在靠近。

    梁霄动用命格“举火烧天”，试图驱赶雨云，也只能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

    梁霄一走，藏在城市里的某个甲级食人种立刻动身进攻，逼迫梁霄返回。

    “哥，资料里找到这种生物了，星雨巨龙，长得像稍微大点的狮鹫，它们的身上能催动气旋与雨云结构相同，所以可以引动雨云，一般在丙级以上，个体实力并不强，但周围如果有水汽聚集，会放大他们的破坏力。”林苏雪靠着阴云中刹那一现的身影认出了这种生物，“我们附近最起码有十只星雨巨龙。”

    “稍微大点的狮鹫？那玩意儿我看着有上百米大小，砸在地上能崩掉一个小区。”梁霄忧心忡忡地感受着周围水汽不断浓郁，一边质疑着林苏雪的判断。

    “小了，格局小了。”林苏雪歪着脑袋，“资料上说成年星雨巨龙的翼展是2300米，确实比狮鹫稍微大点。”

    “你这个稍微是不是有点格局太大了？”梁霄一边说着，一边让伏羲去调郑州地下管路图。

    “李长戈经常说月姐姐稍微比他厉害点，真打起来也就半斤八两什么的。”林苏雪说出了这个“稍微”的出处。

    “他还说半斤八两？”梁霄愕然，一个靠着神格顶上丙级的家伙，和甲级的超级刀客半斤八两？

    不过那家伙据说在接受李黄粱的甲级传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关，出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

    智商再低也能稍微混个乙级初级吧？

    “对的对的，李大叔说他跟月姐姐打，喝半斤五粮液，八两茅台都敢上场。”林苏雪回忆。

    “他可能想表达的是喝多了才敢上。”梁霄一边说着，一边看伏羲发来的管道图。

    看了整整两分钟，才缓缓开口：“伏羲，你帮我模拟一下郑州多大降雨量会发生内涝，内涝的水流方向和危险地点。”

    说完，关掉了管道图。

    林苏雪满眼星星：“哇，哥，那么复杂的一张图你瞬间看完了？”

    梁霄点头：“看完了……完全看不懂，我是学法律的，又不是学城市规划的。”

    分析一座城市的内涝，涉及元素太多，包括管道工人数量，城市现存下水道疏通情况，完整情况，甚至包括有些关键位置的下水道有没有被车辆阻挡。

    “最理想情况下，郑州达到每24小时275毫米降雨量时会发生内涝，系统测算根据现实情况，每24小时135毫米降水量就会引发内涝。”伏羲在一段时间后才告诉梁霄。

    梁霄站在暴雨之中，水流在身上好像瀑布一般，他面无表情地问：“现在的降雨量是多大。”

    “每24小时846毫米。”伏羲回答，这厮语气毫无良心可言。

    “预计多久到达一千？”梁霄再问。

    “10。”伏羲回答。

    “十分钟？”梁霄眉头紧皱。

    “9.”

    “8.”

    “林苏雪去下面机房把伏羲给我吞了！”梁霄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