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笑着摆摆手，直接拒绝。

    他能有邀请已然不错，她绝对不可以做出格的事，给他带来麻烦。但很多偏僻的村落看病的确是个问题，既然他想政通人和，那必须要保证民生。

    修路、修桥、补堤坝，是保障民生。人吃五谷杂粮生病看医，也不能不考虑。

    “家里事情不少，而且来年我还想开几间铺子，所以医夫子就算了，你从外面找人来教。反正有朝廷拨发的银两，前期启蒙不必找诊脉郎中，找一些精通药理的就成，经济实惠。”

    啥事儿都不能一口吃个胖子，打地基很关键，认字、认药还是得从小抓起，这样童子功扎实。

    李晖“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小声嘟囔着说：

    “真是委屈媳妇了。你要是跟我一样身为男子，也能施展你的抱负。”

    “我若是男子，咱俩又得是啥关系？”

    “哪能是啥，你还是我媳妇，大不了就断袖之癖呗。”

    李晖不在意的胡嘞嘞，反正都是没影儿的事，瞎白话玩呗。不过眼下没空跟她浪费时间，忙碌了这些日子都冷落她了，得好好进贡一番。

    没等程雪继续往下看呢，手里的纸张倏地被抽走，接着就被他压在身下，所有的惊呼吞入他的口中。

    一番狂风骤雨后，“行凶者”睡得昏天黑地，只是苦了李夫人，腰酸腿软之余还得善后……

    ……

    翌日，腊月二十三，小年。

    今年的北境府城，那可是太热闹了。

    城门刚开，一辆辆马车就相继出发去城外，具体做什么不清楚，反正板车上装了不少东西，用苫布盖上。

    辰正，城门口就聚集了不少百姓。

    每年这天都会发放东西，虽然今年粮食都已发放完毕，可谁会嫌东西多？都来凑热闹。

    李恒跟言懿忻带车过来时，这边已经有好多家开始发放东西。

    布料，点心，猪肉，鱼……

    发什么的都有，别说他们惊住，就是领东西的百姓都以为是在做梦。

    相比较这些东西，李家的两大板车三合面馒头，就不够看了。但李恒并不觉得寒碜，有多大能耐使多大能耐，总不能因为布施搞得自家日子不过。

    都说穷生算计，富长良心。

    今年不愁吃喝的百姓，再得到这些额外的东西都对新上任的府尹，感激不尽。“李晖”的名字在无形中，就深深刻在了百姓心里。即便后来他调走多年，百姓每每提及，还不忘竖大拇指。

    派发完馒头，李恒等人便回家扫尘。

    虽说来年开春就要搬走，可该走的形式要走，干干净净过大年。

    今天也不分什么主子、下人，大家一起做，热热闹闹。

    程雪特意腾出一间屋子，专门摆放李原夫妇的灵牌。收拾差不多了，就让白薇去喊李晖带儿子们过来祭拜。供品、香烛等都放在桌上，这些东西女人不能沾手，得男人来做。

    回到主屋，见桌上摆放的各种匣子，眉骨微挑。

    这是府衙众人那边送的年礼，以表对上司的尊重。回礼她都准备好了，也不用吩咐，白芍那边就会去办。

    都是家里的土特产，溜达鸡，大笨鹅，点心，豆包。四样礼不贵，但胜在量大，光是豆包每份就足有五十个。前两日李忠又让车队给捎来不少，家里根本吃不完，索性大家都分一分。

    喝过茶，把盒子依次打开，当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情不自禁的“呵呵……”轻笑。李晖给她打过预防针，说今年接的年礼会很厚，但没想到这么厚。

    原因无他，曾经碰的东西不用归还，懂事的自然要表示。

    她并不觉得李晖做的不对，毕竟真要追究，整个府衙都得瘫痪。放眼整个凉燕，谁又能说自己是真的干净，除了那些刚刚上任的官员。

    把所有礼单全部看过后，冲白术吩咐说：

    “天麻前儿跟我讲，说城北废庙里住了不少乞丐。等下你跟德喜过去一趟，看那边缺啥回来汇报，大过年的给准备一些。”

    她虽不是什么大圣母，可平白无故多了这么些东西，总觉得不太心安。这就好比中彩票一样，中了钱就得赶紧花了，不然怕留成灾。反正她是这个性子，所以也忠于自心的想法。

    白术屈膝行礼出去，半个时辰后折返回来。

    “夫人，城北废庙里的乞丐东西不缺，棉衣都是今年咱们捐的，食物也有。沈同知家还送了牛羊肉的饺子。奴婢留意了下，那些乞丐除了五个上年岁的，其他都在四十多岁上下，身体还算硬实。”

    哟呵，有话外之音啊！

    “那依你想法，这些人该如何安排？”

    白术没有卖关子，直接大胆子说：

    “奴婢觉得他们不该就这么以乞讨度日，有把子力气，可以养活自己，只是城内招工有些困难，伙计都不要超过而立的。如果清水行能再次开张，他们去烧水总是没问题。”

    自打范、单两家被抄，家产充公之后，所有产业全部贴上封条。

    城内大户过年期间都会宴请宾朋，以前都在顺兴苑，今年这波泼天富贵就落到了小酒楼、小酒馆等。

    程雪明白她的意思，打开其中一个匣子，拿出些银两递给她。

    “等下我让白芍找些干净的衣服给你，你让德喜带着贾宁、贾安领他们去清水行沐浴更衣。收拾妥当后再领他们去药堂看郎中，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后续咋个安排，就等府衙开印再说。你先探探口风，看他们都什么意思。”

    “是，奴婢这就去做。”

    白术走后，程雪开始收拾桌上东西。

    耳坠子留出一些，银的就给白芍他们，金的给女儿。相较于翡翠、玛瑙，她还是喜欢金银这种硬通货。一旦有难处需要钱，拿来就可以卖。

    掐算日子，京城庞府应该收到她送去的年货了。两个孩子虽然是口头定亲，但该有的礼数必须要有，年礼、节礼都得送。中秋那会儿太忙没顾上，所以这次一并补了。

    白芍从外进屋时，东西已经被她收好。二人一起拿去库房，俩闺女的嫁妆又增添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