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霍漱清这边，也是丝毫没有清闲。

    为了在离开之前把所有的工作布置好，把那些正在进行的重点项目继续督促，而其他的则是要紧盯着的，霍漱清在人代会召开前，把自己的一位亲信副省长提拔成为常务副省长，而跟随他多年的冯继海，也被任命成为乌市的市长。虽然即将接替他的人也是他亲自挑选过的可以信赖的同志，可是，每个领导都有自己的想法，大同小异的某些安排上面，也未必会是一致的，每个人有每个人工作的侧重点。一个人认为重要关键的，另外一个人未必会同样想。大家对于工作的侧重点，还是会有所差别的。而对于霍漱清来说，离开回疆，把这一摊子交给别人，还是有点不放心的。

    随着进京日期的临近，苏凡看着霍漱清每天都是忙进忙出、不得休息，也是心疼的不行。好在冯继海现在提拔上来了，还有其他几个人，都在关键的岗位上继续工作，可以为霍漱清坚守一段时间，也算是有点安慰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就在叶敏慧给方希悠打完电话后，方希悠拿起手机，给苏以珩打了过去。

    苏以珩正在国外出差，接到方希悠的电话，秘书赶紧就把手机给他了。

    “是方小姐——”秘书道。

    “希悠？”苏以珩接过电话，问方希悠道，“你怎么了吗？”

    “没事，你现在说话方便吗？”方希悠问。

    “嗯，你说。”苏以珩道。

    “早上长清哥和云期过来看我，刚走。长清哥和我说了一些关于阿泉的事——”方希悠道。

    “阿泉？他，好像没什么事吧？”苏以珩道。

    “我爷爷那边的动静，你知道吗？”方希悠问。

    “爷爷？”苏以珩愣住了。

    “以珩，从今天开始，你派人盯着爷爷那边，他那几个秘书，你都要盯着。一定要小心，明白吗？”方希悠道。

    苏以珩对方希悠的决定感觉到很不能理解。

    为什么要盯着方爷爷？且不说理由有多充分，难度——

    “我会找人协助你。”方希悠补充道。

    “希悠，这件事——”苏以珩低声道，“你，还是要小心点，这么做——”

    “以珩，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方希悠道。

    苏以珩思虑好一会儿，才说：“我明天早上就到京里，到时候我去找你再说吧！”

    “嗯，我等你。”方希悠道。

    “希悠，你，想好了吗？”苏以珩问，“关于你和阿泉的事，你已经想好了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们现在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方希悠说完，就挂了电话。

    是啊，该为自己打算了。

    要让阿泉成为一个任人指挥的傀儡，还是让他可以有机会实现他的梦想，这，是个艰难的抉择！

    方希悠的头，贴在膝盖上，陷入了深思。

    手机，就在她的脚边。

    这几天，曾泉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她知道他是很烦她的，可是，她的心里，也依旧在担心他会不会找个女人陪着他。即便是到了这样的地步，她还是不想把他分享给别人。

    曾泉身边的秘书告诉她——当然这位秘书不是闵忠宇，而是曾泉的三秘——曾泉这些日子一直在忙工作的事，和蒋书记之间的问题，似乎更加的凸显了。对于曾泉来说，蒋书记的压制，才是他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麻烦。那种压制，如鲠在喉，难受极了。

    方希悠拿起手机，拨弄着手机上的吊坠。

    她，是不是该回去荆楚一趟？

    可是，她回去能干什么呢？曾泉看着她就会烦，她回去了，两个人还那么尴尬——

    他现在很忙，这些日子，事情很多很多，可以说是内忧外患一点都不过。而她——

    方希悠叹了口气。

    顾长清说的对，她，从来都没有做好自己的本分，不是个好妻子，也，不是个好女儿。既没有帮助到曾泉，做个贤妻，像罗文茵那样全身心为曾元进付出，也没有做好联姻的角色，就像，阿凛那样。她这么多年都在干什么呢？什么都没有做好，让曾泉痛苦，让方家也——

    如果她可以做个好妻子，如果她没有过分计较曾泉和苏凡的过去，也许，曾泉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冷淡和厌烦。是的，他对她，厌烦了。自从她和沈家楠的事情之后，她感觉到了曾泉对她的厌烦。

    她苦笑了。

    是啊，她真是自讨苦吃，自以为是的放纵，以为，以为放纵之后会轻松，会冷静，却没想到——

    怎么会没想到呢？

    如今的结果，她早就料到了，不是吗？只是她没有想到曾泉会用这样的办法解决这件事。

    那么，她为什么还要做那件事呢？气曾泉，还是让自己舒畅

    一次？都，没有意义，不是吗？

    他，是不会因为她和沈家楠的事情吃醋的，他选择了离婚。只是，他们没有办法离而已。现在，主导权，掌握在他的手里。只要他想离，只要他想要放弃他的前途，就可以离婚，她没有办法挽留。

    现在——

    因为她的过错，改变了爷爷的安排，当然，爷爷早就有了这样的安排，毕竟，爷爷不会单纯到只是依靠她来影响曾泉。想要掌控将来的局势，除了要让曾泉听他的，还要把他的人安排到曾泉的身边，因为，一个人是不能完全左右一切的，集体决定的传统会平衡个人的影响。

    不管爷爷会不会改变策略，她也得想好以后的事了，每一步该怎么走，她必须好好计划。否则，她将来会失去一切。而她，已经失去了，也许是自己这一生唯一一次正常怀孕的机会，她，不能再失去其他的了。

    今后，该怎么做？

    方希悠一个人在家，没有让任何人来打扰自己。

    直到叶敏慧到来。

    “姐，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叶敏慧一看方希悠的样子，就惊讶地问。

    叶敏慧是不知道方希悠流产的事的，可是她也听说方希悠这几天一直在家里待着没出门。

    “没什么，感冒了。”方希悠挪动了一下腿，依旧斜靠在贵妃榻上。

    “我最近也是事太多了，今天才来看你，姐姐你别生气啊！”叶敏慧坐在方希悠身边，拉着方希悠的手，道。

    方希悠笑了下，道：“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叶敏慧微微笑了。

    仆人便过来问叶敏慧要喝什么。

    “给我来杯咖啡就好了。”叶敏慧道。

    仆人便离开了。

    “怎么样，你的订婚仪式准备的差不多了吧？”方希悠问。

    “有些东西还没运来呢！我已经催过了，快好了。”叶敏慧道。

    “现在结婚了啊，就和逸飞好好过日子，别东想西想的了。”方希悠端起水杯，喝了口，道。

    “你不说这个，我还忘了呢！”叶敏慧说着，坐在方希悠旁边的沙发上，翘着腿。

    “又怎么了？”方希悠道。

    “还不是逸飞啊！一天到晚心不在焉的，好像这事儿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问他意见吧，他永远就一句，你看着办就好。你说，这，真是气死人了。”叶敏慧气呼呼地说。

    “那你要他怎么办？男人对这些本来就是很迟钝的。”方希悠道。

    “你说别人迟钝我还信，逸飞？不可能的。他要是对这些迟钝，苏凡那个婚纱店，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他在盯着的，他能迟钝吗？”叶敏慧道。

    方希悠听出来了，叶敏慧还是因为苏凡的事，便劝道：“开店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提那个干吗？而且，开店和订婚仪式能比吗？完全不同的。”

    “他就是不上心，没别的原因。”叶敏慧道。

    “好了好了，你也别为了这种事生气了，本来订婚仪式有那么多的细节需要敲定就够让你忙的了，你还为他的态度生气？你这是太清闲呢还是太忙？”方希悠坐起来，道。

    “我能不生气吗？他就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别人来了和我们聊这方面的事，他也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好像什么都跟他没关系。真是气死我了。”叶敏慧道。

    咖啡来了，仆人把糖和奶都放在茶几上，就离开了。

    “还有呢？”方希悠知道叶敏慧是来找她抱怨了，让叶敏慧抱怨抱怨也好，说完就没事了。

    “我看他还是在想着苏凡，想着——”叶敏慧道。

    “好了，你别再扯她了，行吗？扯来扯去，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说她了，逸飞就能对现在这事儿上心了吗？”方希悠打断叶敏慧的话，道。

    “可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搞得好像是我逼他一样——”叶敏慧道。

    “你别忘了他的车祸发生了没几个月，敏慧。”方希悠打断叶敏慧的话，说道。

    叶敏慧看着她。

    “逸飞是从生死线上走过来的，这才没多久就要结婚了，正常人都要一个时间来适应的，何况是他呢？”方希悠道。

    叶敏慧，不语。

    “敏慧，我跟你说，你现在这样，对自己真的一点好处都没有，你明白吗？逸飞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方希悠道。

    “只要苏凡还活着，他就永远——”叶敏慧道。

    “笨死了，苏凡要是死了，他才是一辈子都忘不掉！”方希悠道。

    叶敏慧盯着方希悠。

    “你看我爸，现成的例子在那里摆着。你想跟我妈一样过一辈子吗？”方希悠道。

    “我——”叶敏慧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