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泽正艰难地喊道：“顾霸霸。”
“嗯。”司念用蒲扇做了个请坐的姿势。
司泽正这才发现，现场只有一张空椅子，就在顾霸霸的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一张长方形桌子，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零嘴和水果。
他在空椅子上坐下，“嘭”，椅子忽然散了，司泽正猝不及防摔了个屁股墩。
司念也吃了一惊，这椅子可不是她的手笔，龙叔这也不可能有这么脆皮的椅子。
难道是……
司念故作无意地瞥了眼主楼的方向，就见窗户后的龙叔露出得逞的笑容。
龙叔竟然也有调皮的一面！
“靠！什么破椅子！”司泽正骂骂咧咧爬起来，正对上顾霸霸戏谑的目光。
他心里突突一跳，忽然就想起了他父亲因为嫌弃这家酒楼，就被顾霸霸要求他揍了一顿。
他要是当着顾霸霸的面嫌弃这家酒楼，以顾霸霸的脾性，很可能会立刻甩袖子离开，从此再也不给他治疗的机会！
司泽正忙道歉：“抱歉，我没有嫌弃酒楼的意思，我的意思是……”
他看着明显被锯断一条腿的椅子，恨得牙根抽痛，却不得不为酒楼找借口。
“我的意思是我天生霉运体质，害得椅子断了腿。”
司念差点没被司泽正自我找补的话术逗笑，这真的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医学天才司泽正吗？
要是她现在就自报身份，司泽正大概会羞愤到无地自容吧？
不过，不着急，等司泽正先尝到甜头，以后才会彻底变成一条哈巴狗！
“你弄坏的，就赔偿吧。”
司念说罢，对着一直在几米外待命的服务员招了招蒲扇。
那服务员立刻小跑过来，恭敬地等待命令。
司念：“点菜，把损坏的椅子也算进去。”
司泽正着急问：“现在就要点单？可是你还没给我看伤！”
司念微抬眸，嘴角微勾，不屑冷嗤：“哦？”
司泽正手一抖，感觉伤处更疼了，似乎在提醒他好好顺从顾霸霸，不要忤逆，不要得罪！一切要等治好手再说！
他强扯出一抹只以为温柔谦逊实则丑陋扭曲的笑容，“抱歉，是我太着急了，现在就点吧，顾神医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实在叫不出顾霸霸这三个字，司泽正巧妙改了称呼。
“叫顾霸霸！”司念板着脸再次纠正。
司泽正拳头都赢了，却还是不得不笑着改口，“顾霸霸！”
司念满意地拿过菜单，手指在菜单上指了五个最便宜的菜。
司泽正松了一口气。
结果下一秒就听顾霸霸说：“除了这三个，其余都要了。”
司泽正吓得差点蹦起来阻止，幸好理智及时阻止了他。
此时他心里已经坚定，要是顾霸霸治不好他的手，他当场翻脸走人，这笔钱他绝对不会出，还会立刻把他进门前安排在附近的打手过来围殴顾霸霸，务必把所有的气都撒出去！
点完单，服务员却没走，而是变魔术一样拿出了一个刷卡机。
“司泽正先生，请先买单。”
司泽正脸部表情瞬间僵住，这一顿饭竟然要九百多万！
“还没上菜呢！”
“我们这里的规矩是先买单。”
司泽正半信半疑，他怎么没听说是先买单啊，而且菜单他也看了，就算把所有的菜都点下来，也不至于要几百万吧！
他愤然拿起菜单，一目十行的计算。
服务员秒懂他的目的，提醒道：“我们酒楼里最贵的不是菜，是酒，这位贵客在这之前就点了三瓶酒。”
顾霸霸摊手：“唉，没办法，人老了，就喜欢喝点小酒。”
服务员继续解释：“而且，你刚刚坐烂的那个椅子，是古董椅，市场价最少三十万。”
司泽正低头瞥了眼瘸腿椅子，只见那上面的油漆都是才干透的样子！
就这，还跟他说是古董！
他指着椅子，想骂，却骂不出口。
这就是一家黑店！
咬牙切齿道：“我要线上扫码支付。”
服务员把刷卡机一翻，露出了底部贴着的两个二维码。
“请选择扫码。”
司泽正没想到对方准备这么齐全，显然是不买单就不走了。
“堂堂司家三少，不会连一顿饭都请不起吧？”顾霸霸揶揄的声音恰时响起。
此刻的司泽正已经被赶鸭子上架，不得不拿出手机扫码。
“余额不足，请及时充值或者选择银行卡支付。”机械的提醒女声响起。
司泽正吓得手一抖，该死的，谁发明了的这个余额不足提醒！
为什么他微讯余额不足也要提醒！有病啊！
他尬笑两声，打开了致富包，一眼就看到了上面显示的余额，竟然只有两百多万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穷了！
服务员清楚看到了余额界面，忍着笑提醒。
“司先生，你可以选择拼凑付款。”
“用不着你提醒！”
司泽正恼羞成怒低吼一声，然后分别用余额包和微讯支付了三分之一的账单，最后再拿出银行卡。
“剩下的刷卡。”
服务员又把刷卡机翻过来，司泽正储存卡、信用卡、工资卡，轮番刷过，终于是把账单付完了。
等服务员人离开，司泽正才后知后觉自己被一顿饭搞破产了！
他知道这里的饭菜很贵，可是没想到会这么贵！偏偏他又不敢当着顾霸霸的面吐槽这是一家黑店！
只能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呵呵，这里的饭菜还挺贵的。”
司念不屑：“难道不是因为你穷？”
司泽正脸一僵，他呵呵不出来了，他也才惊觉自己竟然变得这么穷了！连几百万都拿不出来！
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等他的手好了，他轻易就能把钱赚回来，而且顾霸霸要是治不好他的手，他就把这家黑店给掀了，再把顾霸霸送去吃牢饭！
自我安慰一番后，司泽正换上和善笑容。
“顾霸霸，饭菜还没上，您能先给我看伤？”
司念知道不能把人打压太过分了，不然容易狗急跳墙。
于是又招了招蒲扇，又有一个服务员搬来一个塑料桶，表面上还算干净，但凑近了就能闻到一个潲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