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莫凌天是个衣冠禽兽，但活了两辈子我也没见过他这么粗鲁暴躁的模样，几乎是连拖带拽，把我整个人扯进了淋浴间，然后一把抓起花洒喷头，打开了水阀，将花洒怼到了我的身上。

    瞬间冰冷的水流喷出来，现在这个天气不冷，但被冷水这么一刺激，我还是打了个激灵，狠狠哆嗦了一下。

    “莫凌天！你疯了！”

    我原本因为宿醉还有困意，精神是精神了，脑袋也更疼了！

    “疯了？顾柔，你特么和别的男人共度良宵一夜，你特么没疯？！”

    “说！他碰了你哪里？！这里？还是这里？！”

    我从没有见过莫凌天发怒的样子，好像他生气的时候都是一张冰块脸，什么时候有过怒不可遏的时候，还是怒发冲冠。

    我只听到撕拉一声，身上瞬间清凉，他野蛮撕开我身上的衣，这套是闻则远给我买的换洗衣物，丝质衬衫和包臀裙，成熟中带了点性感，我其实很少穿这样的衣服，莫凌天似乎知道这不是属于我的衣品。

    他的动作过于粗鲁，疼得我飙泪了，我胡乱去抵抗他的动作，“莫凌天！你是不是有病！你怎么不问问自己做了什么！”

    衣服被撕开，莫凌天的视线扫过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他像是侦察兵一样，目光冷厉，我瞬间明白他在看什么，耻辱的感觉从指尖爬上心尖，我头发丝都开始轻颤。

    “莫凌天，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是卑鄙小人吗？我不屑婚内出轨，也不会在不同的男人身上找爱，你别把我视为你的同类，简直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天知道他在想什么，以为我昨晚和闻则远滚床单了？

    我硬生生被他这肮脏的想法给气笑了，他把我当成什么了？和他一样轻浮，把婚姻和感情当儿戏的婊子？

    “你最好没做，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身败名裂！”

    莫凌天掐着我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他松开手，我颓然跌坐在浴室内，冰冷的瓷砖紧贴着腿部的肌肤，花洒不断冒着水落在身上，冰凉刺骨，我无力地闭上眼睛，心脏一阵阵刺痛。

    我突然对自己七年前的一见钟情产生了质疑，我到底爱上了一个什么玩意儿？

    为什么他和记忆中的少年，渐行渐远，变成了完全两个不同的人。

    明明是同一张脸，却从天使变成了面目可憎的恶魔。

    我深吸一口轻气，扶墙起身，莫凌天让人送来了干燥的衣物，他真是还有点良心，我脱下湿漉漉的衣服，其实也不用脱，身上只剩下了内衣和裙子，擦干身体，打开了那纸袋。

    里面是一条极其保守的长裙，从头包到脚，简直和木乃伊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这裙子十分宽松肥大。

    孕妇装都比这好看！

    我紧捏了手中的裙子，心底一万个不愿意，探出脑袋，看到了办公室内的莫凌天，“莫总，给我换一套衣服。”

    男人坐在老板椅里，头也不抬，“不穿就裸奔。”

    裸奔就裸奔！反正传出去丢人的不止是我顾柔！

    我直接走了出来，莫凌天抬头看我一眼，额角青筋跳了跳，腮帮子紧绷，“顾！柔！滚进去！”

    我瑟缩了一下，最终还是怂了，回去换上了这条极其难看的裙子。

    因为淋了冷水，导致我一整天脑袋都昏昏沉沉的，下午的状态也不很好，午睡醒来头重脚轻，身体难受的厉害，我摸出感冒药吃了两颗，就着苦涩的咖啡咽了下去。

    外面也不知道是什么动静，秘书办公室的员工都跑出去看，不一会儿丁磊走进来，脸色严肃，如临大敌。

    “顾柔姐！”

    “怎么了？”除了莫氏破产，我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要紧事了。

    “来了一个新秘书，据说是大小姐安排进来的人！”

    我和莫晴不合，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我指尖一顿，放下手机，“到公司了？”

    “嗯！人事部长亲自迎接的人，据说今晚还要吃饭，欢迎新来的人。”

    丁磊蹙眉一脸忧心忡忡，“顾柔姐，她是不是想针对你？”

    我说：“把是不是想去掉。”

    和前世丝毫不差，只是提前了很多，前世在我捐肾变胖后，莫凌天逐渐转移了我手里的资源和人脉，才安排了这个秘书进莫氏，成为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黄翠住院身体越来越差，莫晴比任何人都要着急，倒是不让我意外。

    我收敛了一下心绪，“那是好事，应该是个有经验的才能空降莫氏，以后你们要和前辈多多学习。”

    丁磊睁大眼睛，“顾柔姐，您不担心吗？”

    “担心？有人替我们分担工作，应该高兴才对，今晚一起去吃饭，欢迎新人。”

    说着我站起身，拍拍丁磊肩膀，“走，一起去看看。”

    丁磊迟钝了一下，才跟上我的脚步，暗搓搓道：“顾柔姐，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心胸这么宽广，以后你一定能成大事的，你就是我的榜样！”

    我忍俊不禁，下了电梯，在人事部见到了新来的秘书，三十六七岁的女人，穿着一身夸张的芭比粉套装，烫着老式卷发，脸上架着粉色眼镜，身上的香水味很浓。

    我走进人事部，原本都在热络聊天，突然安静了一下，所有人看向我。

    王兵前一秒笑容满面，看到我垮了一张脸，但又想到了什么，重新堆起假笑。

    “小顾，你来了，这位是赵姐，从北城调来的高级秘书，以后有她带领你，我相信你的工作能力会更强。”

    王兵是个小人，对上次的事耿耿于怀，明里暗里挤兑我。

    “客气了，王部长，我们都是部长，不分大小，叫我顾部长就行。”我朝赵娜露出职业微笑，“你好，我是秘书部的部长，你工作经验比我丰富，辈分比我大，我理应叫你一声赵姐。”

    赵娜是莫晴派来的人，对我自然没有好脸色，面对这么多人，她倒是迎面不打笑脸人，出于职业素养，客客气气跟我打了声招呼，只是眼神里的敌意显而易见。

    丁磊忍不住替我捏了把冷汗，我淡然一笑，反倒安抚他。

    下班后我收拾东西，打算去聚餐，手机震动，是闻则远打来的电话。

    我眼皮跳了跳，有种不好的预感，接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