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沅走进寺里，见有官差来回巡视，嘴里高声喝道：“不要聚众闹事，否则把你们都押入大牢。”

    看热闹的人已经散开，有些想必是怕惹麻烦，已经出去，剩下的三五成群地低语着，听到官差的话，有人忍不住冷哼道：“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有本事拿那个伤风败俗的公主去，在我们平头百姓面前吆五喝六的算什么？”

    官差听到，立刻提刀四处找说话之人，可哪里找得到？只得向众人又放了两句狠话，立立威风，挽回些颜面。

    陆芷沅心中虽恼，但想起华瑶一事，还是低声问云琛：“公主眼下如何了？”

    云琛同她一起走着，也低声回道：“方丈见人多，让寺里的僧人去叫来官差，又护着华瑶出去了，眼下那个小和尚被拘着，等候发落。”

    陆芷沅听到华瑶无事，暗暗松了口气，又问道：“华瑶看到你们了么？”

    “不曾。”云琛答道。

    他们出了宝塔寺，也不敢再逛，径直回到公主府。

    待他们的马车走远，祁远方缓缓从寺中走出来，望着那远去的马车。

    跟着他的少年道：“主子，待叶先生的身子恢复，我们就得赶回东秦了。出来前，皇后娘娘可是交代了，您可务必要在王妃生辰前赶回到上阳。”

    祁远看着马车消失在视线中，淡声道：“我们是该回去了。”

    陆芷沅他们回到府中，柔嘉早已回来，在偏厅等着他们，虽有云琛让小厮去知会，她还是气恼，只是碍于云琛还在，不好发作。

    陆芷沅见阿娘脸色不好，心知她在生自己的气，她素来乖觉，当下小心翼翼，低眉顺目，暮秋端茶过来，她忙起身接过奉给母亲。

    柔嘉沉着脸接过，不理会陆芷沅，倒是瞥了一眼端坐在下首的云琛，他安静地坐着，比往日沉闷了许多。

    她问道：“云琛，怎么了？”

    云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同样一直不吭声的陆少潼，纠结了一下，把宝塔寺发生之事说了一遍。

    柔嘉听完，面色凝重，端在手中的茶已然忘记喝了，茶汤渐渐变凉，犹如她发凉的指尖。

    偏厅里的气氛随着柔嘉的沉默，气氛一下凝固起来。

    许久，柔嘉把未喝一口地茶放到矮几上，目光轮流在他们三人面上划过，最后停在陆芷沅眼神闪烁的丹凤眼上。

    柔嘉肃声道：“在你能回书院前，你要是敢再踏出府门一步，我就把你锁到房间里，看你还如何哄云琛和你阿兄？”

    “是。”陆芷沅连头都不敢抬。

    云琛刚想帮她说话，柔嘉的目光又挪到他脸上，直视着他，声音一样冷肃：“这些时日在你父皇面前，你要小心谨慎，若无事就离你父皇远点，免得遭无妄之灾。”

    她说着，目光转向门口，外头夜幕低垂，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色最后的微光落在她眸中，让人清晰地看到她的担忧。

    “我怕，宝塔寺会引发大事。”柔嘉的声音有些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