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依旧讨厌，还是介意，又愿意未来重新开始。

    他闭口不谈的答案，也许就是答案。

    她倒宁愿，他从来没有在十八岁的时候喜欢过她，至少这样，她的愧疚不会那么强烈。

    小桃没有听清她说的话，抱出来一只超级大的粉色草莓熊：“这不是之前你出院的时候，我表妹送给你的那个吗？这个玩偶也太大了！都要放潮了！”

    程栩然其实不太喜欢这种太大的东西，然后就给堆到一个房间了。

    “把它拿阳光下晒一晒吧。”

    “这只熊还挺好看的。”小桃说，“你看它的眼睛，真漂亮，像紫色蝴蝶。”

    程栩然现在听不得蝴蝶这两个字，她多看两眼，没太关注，又猛地转过身来，盯着小熊的眼睛。

    “没事。”程栩然摇摇头，只是刚刚觉得哪里怪怪的，但说不上来。

    小桃抱它下楼，不小心绊倒茶几，磕的她龇牙咧嘴，那只大熊摔在地上，眼珠刚好磕到茶几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像碎掉的玻璃。

    隐隐反射着红光。

    程栩然心头一跳。

    “那是什么？”

    “监控器。”

    小桃呆住了。

    “不是……这……这眼睛里怎么能藏这个。”

    微型摄像头，他们确实很熟悉，有些私生饭就这么骚扰过。

    但这不是表妹送过来的熊吗？！

    “你表妹是学计算机的？”

    “对啊，她计算机学的可好了，老师都说她有天赋。”

    那只紫色的大熊静静躺在地上，眼珠子磕掉一颗，显得特别空洞。

    程栩然在电光火石间，想起去年发生的一件事。

    那个被抓起来的私生饭。

    嘴里喊着他没有害她的私生饭。

    如果有些事情。

    真的不是他做的呢。

    那是谁。

    冷汗几乎立刻渗透了后背薄薄的衣料。

    一丝寒意从尾椎骨窜起。

程栩然有一种很不好、很不好的预感。

    “报警！”

    “什么？”小桃咬唇，“但是报警，我们要怎么说啊？可能我表妹也不知道这个熊里面藏着摄像头，也许这个熊是别人送给她的……”

    “不是这个！”

    程栩然沉着脸，立刻给傅令仪拨通电话。

    忙音嘟嘟嘟地响起。

    一遍。

    两遍。

    傅令仪还是没接。

    像是一根细线来回拉扯着焦躁的思绪，在大雾里影影绰绰。

    也许一切都只是碰巧的猜测而已，她不该这么着急。

    但那一刻程栩然确实害怕。

    如果表妹真的跟七二三杀人案有半点关系，那现在傅令仪……

    凶手只挑年轻漂亮的女性下手。

    作案没有明显的作案动机。

    死者指尖并没有什么社会联系。

    虐杀手段极其残忍……

    凶手很瘦，不高。

    是男性……

    但是谁告诉你，凶手是男性的？

    从来没有监控拍到过，从来没有警察抓到过。

    最开始，就钉在了刻板印象上。

    但是这些话，程栩然没办法说出来，认是谁都会觉得太荒谬。

    她得去找傅令仪。

    “你报警！”

    程栩然抓起手机，夺门而出。

    “栩然姐……”

    小桃愣愣看着她出去，再低头，看着靠着茶几的草莓熊，捡起地上掉落的监控设备，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