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远笑了笑，把手里的文件递给游念城。

    “这是我们念城集团与秦氏集团未来三年的战略合作书，最后确定的版本。同上个月我让小夏交给您的初版大体一致，只做了一些细节上的修改。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会尽快签订，启动合作项目。”

    游念城拿起文件，粗略浏览了一下。放下，“我看过了。海氏给出的扣点比秦氏高出两倍，你为什么还是坚持选择秦氏，放弃海氏？你要知道，你这个决定，就是公然把合作多年的海氏推向我们的对立面。你是为了那个陶小姐吗？但我不明白，你这样做，完全是在为别人做嫁衣，你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

    游远匆忙起身，为语声渐厉的游老倒了一杯热水，“爸爸，您先喝口水，先别激动。”

    “海氏给出的扣点是高，但这是非常短视的策略。也很明显，是他们为了打压秦氏，进行的恶性竞争。他们把利润都让给了商场，自会在产品创新等方面压缩成本，最后只会把他们自己逼上绝路。长远来说，我们也不会得到任何好处。‘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个道理我怎么会不明白？”

    游念城脸色渐渐平和下来。游远暗暗松了口气。

    “我也在各方面对海氏和秦氏做了仔细对比和分析。秦海啸接手秦氏，虽然只有短短五年，但每一步走得都很稳健。无论是产品创新，还是市场营销，秦海啸都显示了他过人的胆识与魄力。尤其是他对新锐设计师的挖掘与栽培，足以表明，他非常清楚，为顾客提供新颖的设计，永远都是时尚业的立足之本。海氏虽然在企业规模上远远超过秦氏，但纵观他们这些年的发展，几乎都是在吃老本。海宇坤的经营思路，还停留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产品供不应求的市场环境。他一味地做新的品牌，铺天盖地的广告。可那些品牌，撕掉标签，没有人能认出有什么不同。现在的消费者不是傻子，不是光靠一个广告就能被长期笼络的。”

    游远一边说，一边递给父亲厚厚的一叠文件资料，关于海氏与秦市的对比分析。这是他花了大量时间做的调研结果。

    游念城看着他，心里一阵欣慰。自己花了这么多年的心血栽培他，总算没有白费。

    “所以，我做这样的决定，绝不是因为我个人的私人情感，完全是从我们念城集团的利益出发。欧美国家的连锁百货，早已开始建立自己的产品团队，不仅仅只是提供一个销售场所。现在国内的百货商也开始寻求突破。我们如果一直不变，最终只会被淘汰。只不过，我们在短时间内没有这样的能力去做产品。毕竟，产品不是我们擅长的领域。我也是看重秦氏愿意和我们捆绑经营的思路才选择他们。双方共同参与开发新品牌，他们主攻产品，我们提供终端产所。不是简单的叠加，而是相互嵌入，从源头至终端。我相信，最终一定会是共赢的局面。”

    游念城听着他的这些分析，思路有些跟不上了。

    他从一家杂货店开始，再做超市。发展到今天，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赶上了供不应求的时代。如今，也是他该放手的时候了。

    “儿子，公司上的事情，我不担心。我和你妈担心的是你。你年纪也不小了，总该成个家呀。你虽然我不是我们亲生，但我

    和你妈一直都把你视如己出。永儿如果找不到，你就是我们唯一的依靠。这么多年了……”游念城取下眼镜，擦了擦悄悄湿润的眼睛。

    游远低下头，良久，“爸爸，大哥的事，我会继续加大寻找力度，一定会找到的。至于我自己，您和妈真的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游念城看着他，叹了口气，无奈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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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的春光，早已明媚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对于秦氏集团来说，与念城集团的合作，终于解决了他们在市场渠道开拓上的难题。

    除了时·玥品牌，秦氏旗下的其他品牌，也陆续被引进。借助念城集团这股东风，飘向全国各地。

    秦氏的掌门人新婚在即，秦氏发展蒸蒸上，真可谓双喜临门。

    莫晓淇在公司的境遇，也有了180°转变。谁也没想到，她这样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麻雀，有一天能飞上枝头变成凤凰。

    走到每一个角落，都有人点头致敬。甚至早已有同事戏谑地称她“老板娘”。

    同样，那些背地里的议论声更是不绝入耳。

    这样完美的结局，似乎更证实了她当时为了得奖勾引老板的传闻。

    对于这些，莫晓淇没有太多心思去理会。

    秦海啸对婚礼细节的苛求，已经让她几乎要发疯。婚纱不知道试了多少遍，改了多少遍，都不行。婚庆公司策划的婚礼行程，也被他否决了无数遍。

    每次要跟他谈正事，都很快被这些琐事转移。婚礼越近，她的心越忐忑，思思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跟他挑明？

    更让她不安的，是叶欣对她的回避。

    她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看到叶欣来公司上班。去问了人事，说是身体不适，在休病假。

    到底她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

    姚宇闻在门口来来去去，转悠了无数遍。

    连保安都借故经过好几次，监视的意图很明显。

    这个从进小区门口开始就徘徊不定的年轻小伙子，到底想做什么？看样子不像坏人，却又一直不见他敲门找住户。

    只能留心他的举动。

    最后，姚宇闻放下手中的袋子，准备转身离开。却在起身的那一刻，门开了。

    叶欣出来丢垃圾，一开门，门被什么挡住了。出来一看，竟然是他。

    两个人就这么杵在门口，谁也不开口说话。

    惹得又一次经过的保安忍不住问道，“小姐，有什么需要我们提供协助的吗？”边说边瞟了一眼姚宇闻。

    叶欣匆忙拒绝，“没，没什么，谢谢师傅。您先去忙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