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雀紧张地说道：“皇上，奴婢只是怀疑皇后娘娘腹中的胎儿不是皇上的，所以想帮皇上除掉此子，但奴婢绝无伤害皇后娘娘之意。”

    皇帝抬脚踹飞了连雀，低吼道：“混账东西！”

    连雀爬起来，忍着吃痛，跪地说道：“皇上息怒，是奴婢曲解了皇上之意，奴婢以为上次皇上要亲自调查此事，便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皇上眼神一狠，“贱婢！竟然敢自作主张！来人啊！给朕拖下去，乱棍打死！”

    “皇上饶命啊！奴婢知错了！”

    皇帝转身走进来，着急问道：“皇后如何了？”

    江太医整个人吓瘫在地上，“回，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凤体无恙，只是这龙子怕是......保不住了。”

    “什么！”

    皇帝心痛不已，望着床榻之上的凤冷染，紧紧握住了拳头，整个人差点晕过来。

    皇帝扶着额头，冷冷道：“罢了，先保住皇后吧！孩子日后还会再有的。”

    凤冷染静静躺在床上，紧紧咬住嘴唇，轻笑，“是你让我失去了我的孩子......”

    皇帝瞥见凤冷染目光冷到了极点，他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不停地解释，“染染，是朕一时失误，朕答应你，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一时失误？”凤冷染盯着皇帝的脸庞，冷漠得好像死的那个不是他的孩子一样，凤冷染咬牙说道：“皇上也巴不得这个孩子保不住吧，皇帝始终不信臣妾，傅程君如今成了太监，下一个孩子就一定是皇帝的，皇上，你是不是一直都这么想？”

    皇帝怒了，却念及她刚刚失去孩子，便强忍住，“皇后！朕从未这样想过，失去孩子，朕也心痛，但是你要朕如何做？拿朕的命去赔给你吗？连雀一条命还不够吗？”

    凤冷染呵呵冷笑，“皇上觉得够吗？”

    皇帝抱住了她，不停安慰道：“皇后，你不要对朕这么冷漠，朕知道，朕安插连雀在你的身边，惹你不快，但朕也只是想保护皇后的安危罢了。”

    “这么说来，臣妾还得谢谢皇上派人监视臣妾了？”

    凤冷染的话语尽是冷嘲热讽，皇帝再忍耐不住，站起身低吼，“皇后，你不要得寸进尺！”

    “是臣妾得寸进尺，还是皇上步步紧逼？”凤冷染眼角缓缓流下了眼泪。

    明明他们二人可以相安无事，可皇帝偏偏要来招惹她，招惹她也就罢了，却又不好好珍惜，现在居然还妄想她对他能有几分温柔？

    皇帝还想开口，却又不想再与凤冷染继续争辩下去，只吩咐江太医好好照顾她，便甩袖而去。

    凤冷染却连哭泣的力气也没有了。

    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里面也没有孩子了，她却已经麻木了。

    孩子原谅她的无能吧，每一世都护不住她的孩子！

    后宫听闻此事，纷纷前来探望凤冷染，个个嘘寒问暖，是真心还是假意，凤冷染已经不想去分辨了。

    整个后宫都陷入了痛苦中，唯有凤冷染心中释怀，用一个短暂的梦，去唤醒她对皇帝最后一点念想的破灭，值得！

    皇帝怜惜凤冷染失去了孩子，对她也宽容了许多，甚至默许凤氏派人来看望她。

    周风舞听闻噩耗时，在府上已经哭了好几回，但入了宫，她怕凤冷染心中还有伤痛，便擦干眼泪，不敢表露半分的伤心来。

    “皇后娘娘，你还年轻，将来还会再有孩子的。”周风舞安慰着凤冷染。

    凤冷染却屏退了左右，令连翘关闭了宫门，随后问道：“娘，你帮本宫回去问问爹爹，他还想当皇帝吗？”

    周风舞一脸震惊，四处张望着，生怕凤冷染的话被旁人听见，这可是杀头的死罪！

    周风舞连忙阻止凤冷染，“皇后娘娘，有些话不可乱说，当心隔墙有耳。”

    凤冷染轻笑，“娘，你放心吧，后宫姐妹都臣服于本宫，对本宫比对皇帝还忠心，这凤仪宫更是本宫的地盘，还轮不到皇帝的人来干涉！”

    周风舞寻思了一下，试探问道：“皇后娘娘，你该不会是痛失龙子之后，得了失心疯吧？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也敢说？”

    “本宫有何不敢？爹爹权势滔天，皇帝忌惮凤氏，将凤氏视为眼中钉，皇帝迟早要对凤氏动手，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凤冷染早已经下好了这步棋，若不是中途出了一个雪倾城捣乱，她的计划早就成功了。

    周风舞琢磨了片刻，“皇后娘娘，你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吗？皇帝的确对凤氏虎视眈眈，这几年来你爹一直睡不好觉，整日担心此事，但凤氏没有理由造反，若是我们先出手，夺了李家的天下，将来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凤冷染冷冷说道，“放心吧娘亲，这个名头现在已经有了。”

    皇帝不仁，对她几次下手，如今更是害死了她腹中的孩子，连雀这笔帐也怪不得她要算到皇帝头上的！

    转眼间又到了上元节，凤冷染依稀记得便是在上元节之后的第三月，皇帝灭了凤氏。

    后宫也热闹了起来，宫殿挂上了红灯盏，灯火如织，美不胜收。

    凤仪宫原本不想这般热闹，但凤冷染瞧见她们个个垂头丧气的，也想热闹一番，一扫过往的哀痛，便也吩咐宫人着手布置起来。

    凤冷染在后宫设宴，与皇帝款待了朝臣。

    皇帝手指玩转着酒杯，眯眼望着凤冷染，“皇后这几日气也该消了，何时能让朕进凤仪宫？”

    自从凤冷染滑胎后，再没有侍寝，甚至连皇帝也不给进凤仪宫了。

    皇帝倒也不是总想着侍寝那事，只是他对凤冷染越发思念，人总是这般，越是得不到，越是在心痒难耐。

    凤冷染面上带着笑，却咬牙对皇帝说：“后宫都是皇上的，皇帝想去哪里，便去哪里，臣妾哪里管得着？”

    皇帝听得出来凤冷染还是在说气话，凤冷染知道连雀是他派去的人，又是连雀害她滑胎的，这仇便算在了他头上。

    可皇帝这几日宠着她，纵容她，也该了结了吧！

    皇帝打量着凤冷染，越发冷漠，如从前一般，还不如忘情后的半分温柔。

    皇帝恨不得再喂凤冷染几颗忘情丹。

    正好，江太医身着华服在宴会上欣赏歌舞，皇帝主动离席，走到江太医的身边。

    江太医受宠若惊，连忙起身行礼。

    皇帝摆手让他不要拘谨，随后又低头凑到他耳边，道：“你炼制的忘情丹再给朕一瓶！”

    江太医脸色惊呆。

    再来一瓶？

    皇帝这是打算每日喂皇后一颗忘情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