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御炎欣赏慕容九的大度，不过他道：“就像你之前所说的，她只是站在了前人的肩膀上，所以懂得更多，如果我们生长于她的时代，也能知道这些。”

    “是这个道理，不过有些人脑袋空空，便是知道，也不懂如何制造，她能记得，便说明她的确要比一般人聪慧许多，这是事实。”

    “你说得不错，所以可想而知，将来女子也能上学堂，如此说来，你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她能有学习的机会，离不开前人的努力，不是吗？”

    慕容九勾唇浅笑：“不光是我，也有你呀，你一直在支持我，否则，只靠我一人，在这种背景之下，肯定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君御炎也跟着笑了，他发现，只要看到慕容九笑，他的心情也会跟着变好。

    就算他思想老旧，他也会为博她一笑，支持她做她想做的事情，况且，他的思想不算老旧，他一直觉得，只有每个人的素质高了，这个国家才能更加富强。

    女人一直被压迫，将来总有觉醒的一天、爆发的一天。

    慕容九说：“我现在很期待她能做成什么模样。”

    “有楼子溪苏楷还有柴掌柜帮她，事半功倍，很快，我们就能看到成果，别着急。”

    “嗯，不着急，对了，你怎么白天就来了，没有政事要处理了吗？”

    “我今日偷半天闲，为你作画可好？”他加了一句解释：“往日都是晚上作画，细节不够清晰。”

    慕容九嘴角翘着，压都压不下来。

    好，怎么不好，当然好了。

    她又去换了那身海棠色的衣裳，君御炎画她时，她都是换的这件衣裳。

    这还是君御炎失踪之前，特意为她挑选的料子，说她人比海棠娇，穿上一定很好看。

    可惜衣裳做好了，君御炎却没能看到就出事了。

    好在最后君御炎还是看到了，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件衣裳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

    慕容九记得他第一眼看到她穿这件衣裳时发直的眼神，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君御炎看到这一幕，脑袋里只有四个字——人比花娇。

    他的皇后，天生丽质，美不可言。

    他觉得他的画工还不够出色，无法将她的美全部描绘出来，他要细细地，一点一点去描绘，力求完美无瑕。

    只是今日是第一次白天为她作画，光线好，才发现，阳光下，这件衣裳料子竟有点透，里面粉色的里衣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曲线若隐若现，他立刻就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拿笔的动作都有些僵硬，呼吸也有些不受控制。

    慕容九嘴角勾得更深了，她故意的。

    这件衣裳本身就是君御炎的恶趣味，挑给她在闺房内穿的，只给他一个人看。

    之前她在里面多穿了一件同色的里衣，所以君御炎没有看出这件衣裳的材质是有点透的。

    今日正好阳光充足，光线洒在贵妃榻上，她便来了戏弄他的心思。

    看到他的神色，慕容九佯装不知，开口问道：

    “陛下，怎么不画了？”

    “没、没事。”

    君御炎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淡定，他尽量不去看起伏的曲线，将注意力集中在慕容九的面部。

    之前只勾勒出了大致轮廓，不敢轻易下笔，今日是硬着头皮也要先画面容了。

    还未到夏日，天气正好，窗牖吹来微风，却吹不灭他心中燃烧的一团火，不一会儿，他已满头大汗。

    慕容九眼底都是笑意，她像是累了一般，舒展了身体，从贵妃榻上走下来，靠近君御炎的时候，甚至能明显感觉到他呼吸一窒。

她嘴角克制不住地往上扬起，君御炎低头作画，没有抬头，她拿出手帕，动作轻柔，为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君御炎连忙抬头，两人目光交汇，他心跳加速，心中竟像看到心上人般的毛头小子般不知所措。

    “陛下很热吗？要不要让人送冰盆进来？”

    “不用，放冰盆太冷，你身子初愈，受不住。”

    慕容九眸光微动，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时时刻刻想着自己，首先考虑的也是自己。

    她怎么能不为这样的男人心动呢。

    她细致的替君御炎擦干净额头鬓角的汗液，温声道：“这件衣裳，是陛下为我挑选的，陛下喜欢吗？”

    君御炎的目光不由自主从她瘦削的肩膀往下落，她虽然瘦，但该有肉的地方丝毫不少，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像是被雷击了一般，赶紧挪开了视线。

    “喜欢，好看，皇后穿什么都好看。”

    他懊恼，为何他什么都不记得了，第一次见皇后穿这件衣裳的时候，就该说出心声，夸赞她的。

    她心里一定很失落吧。

    “好看为何不多看看呢？陛下怕什么？怕我是妖精，会吃了你？”

    慕容九故意说道，她发觉这样逗君御炎真的很有趣，面红耳赤的样子，莫名带着几分少年感，不再像对外人那般威严高冷。

    她的大胆发言，让君御炎诧异的同时，生出几分欢喜。

    他的视线又转了回来，不过还不等他开口，他的皇后就握住了他的手，眸光如水的看着他说：

    “陛下当日对这衣料爱不释手，如今我穿着衣裳就站在你面前，你怎么不敢伸手了呢。”

    “皇后……”

    君御炎听出言外之意，喉结涌动，声音都带了几分沙哑。

    慕容九引导他的手，抚摸上她的衣料。

    君御炎第一次有种心如小鹿乱撞，撞得他脑袋飘飘忽忽，仿佛醉酒了的感觉。

    他想从椅子上站起来，慕容九轻轻推他坐下，然后坐在了他的腿上。

    软香在怀，君御炎的心脏好似要飞了出来。

    “陛下，渴不渴？”

    慕容九顺手从桌案上拿起茶盏。

    “渴……”

    “以前都是陛下伺候我，今日我来伺候陛下，可好？”

    慕容九将水喂到君御炎嘴边。

    他刚张嘴，茶盏忽然被慕容九收了回去。

    君御炎只见她娇笑着，轻仰着脖子，喝了一口茶水。

    那是他用过的茶盏。

    他愈发口干舌燥。

    下一刻，慕容九忽然凑近，湿润的粉唇倏然而至，他瞪大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