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录 首页
末日灵异梦境师
第10章 我叫杜岩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路柯学愣愣的看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唯一可以解释得是:这是一场梦!

    洗手台上有两只白瓷的漱口杯,路柯学抓起了其中一只,攥在手里,盯着镜子里的那张陌生的脸,积蓄力气,准备将自己从这个梦里砸醒。

    瞿灵尖叫一声,拼了命的抓住他的手,把那只杯子抢了过去,哭着说:

    “你要干什么?你怎么了?”

    路柯学叹了口气,盯着镜子里的瞿灵的眼睛:“你说我叫什么?”

    瞿灵显然被他的眼神吓到了,怯怯的说:“你叫杜岩!”

    路柯学忽然想起什么,他挣开瞿灵的手,走到书桌面前,拉开抽屉,抽屉里果然放着一盏露营灯,一块镜子!

    这是他刚进这间房子,在酒店看到的东西,是他在刚才的噩梦里使用过的东西。

    他松了口气,东西还在,说明自己的意识是没有错误的,他是路柯学,他的后背上有一个观音像的纹身。

    他来到卫生间,站在镜子前,反手拿起了那面方镜……

    后背上干净平整,那有什么观音像!

    我叫杜岩,我是第九人民医院的一名患者。

    第九人民医院是云镜市唯一的一家精神病医院,也是整个西南地区最好的精神病医院,我是被作为重度人格分裂症和重度癔症,三个月前,收治在这家医院的。

    这是一个由四栋楼房围成的大院子,院子里有很多梧桐树,浓荫蔽日,花园的花草树木被修整的整整齐齐。空气清新,环境整洁。

    医院的四栋楼,除了临街的那栋楼是现代化的建筑,其他的三栋全部是上世纪50年代苏联援助修建的,厚重但结实,历经风雨依然不倒,经过不知多少次的装修翻新,外体看的是那种具有年代感的陈旧,里面却装修的一点也不比现代化建筑差。

    这种建筑的特点就是:房间的楼层高,走廊宽,门宽大厚重。

    我在b栋的305病房,阳光充沛,窗外一棵很大的梧桐树。三个月来,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不在抗拒吃药打针,不再向往外面的世界,当你觉得自己真的就是神经病时,你在神经病医院的生活会是多么的恬静舒适啊。

    最初的一个月,我是在c栋,那里的病人主要是极度狂躁的,极度焦虑的,有对人和环境造成威胁的那一类病人。在那里我坚持我叫路柯学。那个月陪伴我的是大量的镇静剂,捆束带,电流辅助治疗仪,就是电棒了。

    一个月后,我承认我叫杜岩,很快我就转到了b栋,在这里,每天陪伴我的是温言细语的语言疗法,心理沟通疗法,有时候会有专家对我做一些高深莫测的一对一的测试,有时候还会有一大堆实习的学生,对着我指指点点,做一些测评。

    瞿灵每周都会来看我两次,隔段时间会给我充值生活费,每两周我还会被特许回家去过一个周末,我可以用自己的生活费吃小灶,在院子里散步,也没有人干涉我,除了c栋,被被当做面子工程的临街的a栋,在这个院子里,我是自由的。

    三个月和瞿灵相处下来,我觉得在我慢慢接受杜岩这个身份的同时,也开始接受有瞿灵这样一个女朋友了。

    如果在我的大脑中有个天平的话,天平的两端,一端是杜岩,一端叫路柯学。我觉得,杜岩的那一端,慢慢的变得沉重了。

    好吧,现在我叫杜岩了。

    一个月前,在镇静剂快要过劲的片刻清醒中,我听到过两个医生之间对我病情的一段讨论:

    “老师,这个病人有严重的臆想症,他始终认为自己是另外一个人,而且,他坚持自己是在梦里,所以有严重的自残行为和自杀倾向,他在意识里希望通过疼痛刺激,让自己从梦里醒来。”

    “嗯,这是重度人格分裂症,在他的意识里住着两个人格,一个叫杜岩,是个硕士毕业的中学教师;另一个是纹身师叫杜岩。”

    “是的,我们做过他的知识和技能测验。作为中学教师的知识体系和技能体系,是他的第一人格经过长期训练实践和潜移默化形成的。但是他作为纹身师,他的技能是非常优秀的,可是,他所有的经历里,却没有学习和掌握这个技能的机会。”

    “有些人格分裂患者,会站在本体的角度,去学习第二人格的技能,有些事,是现在医学无法解读的。”

    ……

    看看,我是那个医学无法解读的病例。

    当我接受我是杜岩的那一刻起,我其实离出院做一个健康人也就不远了。

    经过家属瞿灵的请求我经过了一些物理化学检查和心里测评,终于可以出院了。出院的日子定在后天。我不知道出院后我将在杜岩这个身份下,面对一个什么样的生活,我决定坦然面对了。

    我所了解的杜岩,也就是我自己,父母早年离异,母亲远去澳大利亚,父亲中年失意,事业惨败后沉迷赌博,在杜岩十九岁的时候,自杀身亡。

    杜岩是姑姑资助上完了大学,硕士研究生阶段,远在澳大利亚的妈妈和他取得了联系,让他得以完成学业。

    杜岩在云镜市第三中学教高中语文,是一个受学生欢迎,领导器重的老师,收入过得去,工作体面。

    接受这样的身份对于我,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何况,还有个情深如此的瞿灵,不离不弃。

    就在出院前的这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和现实的区别就在于,在现实中我们总能找到自己从哪里来,从什么时间来。可是在梦里,时间是模糊的,空间是扭曲的。

    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时间,我们就会在一个莫名其妙的空间里。

    来无影,去无踪。

    我梦到自己在一个深深的走廊里,走廊的墙壁都是湿漉漉的,天花板上不断的有水滴滴下来,咕揪,咕揪的水滴声音在长长的走廊里发出回音。

    我一个人走在这个走廊里,走廊很长,很窄。人在里面很压抑,脚底下也是深一脚浅一脚的。

    穿过走廊,向右一个急转弯是一个很陡峭的坡,有流水淙淙的声音。

    我沿着坡下去,是一个两边都是两层楼房间的小院,房间都黑漆漆的,没有亮灯。锁着门,像是一个监狱。

    而我能感觉到那些房间里有人,我迷迷糊糊的走近那些房间,房间里有瘦骨嶙峋的手伸出来,试图抓住我。

    我胆战心惊的躲避,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房间很多,似乎每间屋里都有人。

    忽然我听到院子的当中,传来重重的铁链拖地的声音,哗,哗。院子里也不知哪里来的光线,让我能够看到一个穿着破旧衣服的人,弓着腰,用极其痛苦的姿势,拖着铁链,在哪里艰难行走。

    我看过去,那人身材高大,蓬着头发,突然抬起头来对我说:“快跑,路柯学!”

    我吓了一跳,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等我仔细看清楚他的脸,我就想起了一个名字:

    格桑!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