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查阅密档

    其实颜川穹就是最好的证据，可姜寒霜死不承认。

    姜寒霜诘问草乌：“你这个心存不良的恶徒，编谎要编圆满了，你说事发那天具体是哪一天？”

    “时隔十六年，谁能记住具体的日子啊。”草乌一下被问住了。

    “说不出来，你就是凭空捏造的。众所周知，宫中的敬密司里有专门记录妃嫔侍寝和皇上子嗣的密档，如果本宫怀孕的时间不对头，早就被人怀疑了。”姜寒霜理直气壮的样子。

    姜寒霜还一口一个本宫，还当自己是皇后娘娘呢。

    颜烬雪眉头一皱，这不能说明什么，也许国师和姜寒霜苟合之后的一两日，也有可能是之前的一两日，恰好姜寒霜侍寝。

    敬密司又不知道真相，他们只是照时间推算，在时间错开不多的情况下，他们当然不会怀疑什么。

    姜寒霜的话倒是提醒了颜烬雪，只要从敬密司里调出十六年前，姜寒霜怀孕前侍寝的记录，和事发那天的时间对一下，就一目了然了。

    要知道事发是哪一天，也不难。

    草乌前面提到过，那天姜寒霜回娘家省亲，而妃嫔省亲也是有记录的，这个由宫里的尊礼司管理。

    颜川穹是足月出生的，按其生辰推算，姜寒霜是在十六年前夏天怀孕的，据此可以缩小查看的范围。

    颜烬雪抬头道：“父皇，为了让姜奴死得心服口服，我们可以从尊礼司和敬密司，分别调取十六年前夏天，姜奴省亲和侍寝的记录比对一下。”

    皇上已经把姜寒霜贬为奴婢，颜烬雪也没必要还叫她皇后，呵，姜奴，这称呼挺适合她的。

    姜寒霜听颜烬雪这么称呼她，气得差点吐血，脸色涨得通红。

    羿凉宸忍俊不禁，他家雪儿这张小嘴，厉害起来能把人活活气死。

    凌帝虚弱地点点头，准了，立刻有两个羽林卫跑出去执行任务了。

    凌帝闭上眼睛，抚着心口，忍着一波波上涌的疼痛。

    太后则瞄着颜川穹，时而叹气，时而摇头，眼里流露着一丝丝希冀。

    颜烬雪也是无语了，都到什么时候了，皇上和太后还没有彻底死心。

    大殿里鸦雀无声，只有国师身上的血偶尔滴落的声音，鲜红的血落在金黄的地面上，有一种诡异的凄美。

    他双臂交叉，紧紧地环抱着受伤的腹部，被高高金阶上的那把龙椅反射的光芒，刺痛了眼睛，他颓败地低下了头。

    宫里的簿书档案都分门别类，整理得井井有条，取用十分方便。

    过了不久，一个羽林卫拿着从敬密司调取的档案过来了。

    凌帝指了指颜烬雪，到了关键时刻，不知怎的，他突然觉得这个沉稳睿智的女儿值得依靠。

    羽林卫恭恭敬敬地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瑞雪公主。

    颜烬雪翻开看了看，姜寒霜怀孕前的末次月事、侍寝、怀孕、分娩的日期，都有详细的记录。照此推算，姜寒霜怀孕的时间在正常范围内。

    颜烬雪把这些日期记在了脑子里，合上密档，关键是看另一份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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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个羽林卫空着手跑回来了，说尊礼司失过一次火，要找的那本省亲记录簿，已经烧毁了。

    真是不巧，颜烬雪敏锐的目光扫向姜寒霜，凌帝和在场的很多人也盯着她。

    姜寒霜知道别人在怀疑她，立刻表明，她绝对没有令人放火，她什么都不知道。

    大家瞧她的样子不像说谎，她应该不会想到自己有被调查的一天，没有必要大费周折去放一场火。

    颜烬雪皱眉，缺失了这一份省亲记录，就不知道事发的具体日子，就白费工夫了。

    还可以从什么途径获知妃嫔省亲的日期呢，时隔多年，估计是很难寻找了。

    颜烬雪正愁没办法，忽听她的合作者岑太傅开口了。

    “瑞雪公主，您要找的东西，某人的手中应该有，他就是本朝的史官。”

    “史官不是记录朝中大事嘛，这种后宫小事，应该不在他的笔下吧。”颜烬雪疑惑。

    岑太傅讥讽：“这个史官与众不同，他原本是姜贼的门生，惯于对姜贼溜须拍马。姜家鸡毛蒜皮的事儿，他都会记录下来，大肆渲染。

    甚至连姜家的大狗生了一窝小狗，几只公的，几只母的，他都会数一数，编出些吉利话。”

    大殿里响起一片嘲笑声，笑罢众人沉默下来，足见以前奸相多么得势，风头都压过了皇上。

    岑太傅接道，“十六年前，他还在姜家混饭吃，姜妃省亲，于他而言是不得了的大事，他更得记下来，使劲讴歌一番。”

    颜烬雪即刻吩咐羽林卫：“你们骑马把史官，以最快的速度带过来，让他把十六年前写的‘姜妃省亲记’捎着。”

    颜烬雪回头看了看脸色蜡黄的皇上，令太监在龙椅上铺了棉垫，让羽林卫把皇上小心翼翼地抬到龙椅上坐着。

    她在征得皇上同意后，破例在金阶下侧，给太后设置了一把软椅。

    颜烬雪体弱，站了一早上也累了，她忽而觉得后背一热，身上顿时有了力气。

    羿凉宸给她体内输入了一点内力，缓解了她的疲劳，并揽着她的肩膀，让她半靠在他怀里。

    妖道一直捂着肚子弯腰站着，随着血液的不断流失，他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上。

    他歪着头，目光落在颜川穹身上。

    急骤的马蹄声，从门外传来，紧接着，羽林卫把马背上的史官拎下来，飞快带进了大殿中。

    姜家被诛灭九族的消息，已经长了翅膀，传遍了宫里宫外。史官以为自己这个亲姜派，要被皇上处罚，吓得哆哆嗦嗦。

    羽林卫一松手，他扑通摔倒在地上了，慌忙跪下，给皇上磕头。

    此人身为史官，却一点刚正真诚的秉性都没有，想必记的历史也是歪曲的。

    颜烬雪对他无半点好感，冷声道：“翻开你手中的册子，把十六年前夏天姜妃省亲的日期，大声说出来。”

    史官抖着手翻找了一会儿，结结巴巴地说：“是……七月……初三。”

    颜烬雪暗道，姜妃孕前最后一次侍寝是七月初五，妖道和姜妃苟合在前两天，时间很接近，这更说明颜川穹是妖道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