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葬神渊之前。

    神王曦面色悲伤地看着葬神渊，声音跨越岁月，传递到千秋之后。

    “一千万年前，轮回大劫降临，星空破碎，战界不存，虚灵降临灵荒界，众生为抗轮回大劫，一位位真仙战死，帝者也如同残阳落地，天地只剩下血色。”

    随着神王曦的声音，周乾坤望着葬神渊的眼神越发深邃。

    他知道这段历史，曾经见过葬灵大帝坐镇十二中宇宙血战而崩殂。

    他也见过万兽大帝凝聚万灵血兽，以身融入血兽之中，拼死一位虚灵真仙的悲壮。

    也见天魔帝渊内，天魔帝的无力，只能为后世留下百万傀儡，慷慨赴死。

    他见证了昔日的灵荒宇宙掌控者战死宇宙本源之地，死后肉身不葬，依旧在等待未来一战。

    ......

    “可是轮回大劫太强，虚灵太多，即使仙和帝都战死，他们依旧涌来，直到混沌虚无之上，那一道斩破命运的力量降落......”

    周乾坤的注意力被这一句话吸引。

    他明白，自己将要接触当年轮回大劫被封印，虚灵败退的真相。

    神王曦望着葬神渊内部，神情复杂。

    “那道超越天道的力量，诛杀了全部的虚灵仙，最后将轮回大劫打入虚灵大陆，为其赋予了名为命运的枷锁，将它彻底封印在虚灵大陆。”

    周乾坤眺望混沌虚无，想到了从混沌虚无之上降落的永恒神棺。

    他终于明白是谁封印了轮回大劫。

    放眼三千大宇宙，也只有那一皇有资格封印轮回大劫。

    “然而，轮回大劫虽然被封印，虚灵族仙人也被诛杀，但剩下的虚灵，也根本不是当时已经元气大伤的灵荒大宇宙可以解决。”

    周乾坤再次将目光落在葬神渊。

    神王曦哀伤的声音继续回荡。

    “后来，他回来了，灵荒宇宙的掌控者，他拖着残破的身躯一步一咳血，从星空彼岸走来，催动最后的力量和灵荒宇宙的本源之力，将所有入侵灵荒宇宙的虚灵封印在虚灵大陆，并设下了名为葬神渊的结界，阻止虚灵逃出。”

    “完成这一切后，他将看管葬神渊的重任交给了当时活下来的最后一位神王，又将自己葬在宇宙本源之地，用自己的万道本源维持葬神渊的存在。”

    周乾坤静静地听着，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他终于明白了灵荒宇宙那段黑暗历史的真相，也明白了为何虚灵大陆一直被严密封印，为何葬神渊的存在如此重要。

    “那位神王，便是神族的那位？”

    他轻声问道。

    神王曦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是的，他就是那位被托付重任的神王，然而虚灵可吞噬一切，随着时间的推移，封印在一点点被吞噬，而且，被封印的虚灵族还妄图打破来自混沌虚无的枷锁，释放轮回大劫。”

    “太古盟约，便是在那时诞生的。”

    路沐歆接过话茬，继续说道：“当时的老天神和数位从上一次大劫活下来的天神使用瑶池瑶祖的禁忌手段，踏入葬神渊，在轮回大劫封印前建立了葬神关，阻挡虚灵对轮回大劫封印的破坏。”

    周乾坤忽然明白为何老天神在太古盟约之中会如此重要，甚至超过了神王。

    当年那批天神之中，只剩下老天神还活着。

    这也意味着只有他能够维修葬神关，只有他才能使用瑶祖的无上手段，带领神灵们踏入葬神渊，进入虚灵大陆。

    而一旦老天神陨落，没有人带领诸神进入虚灵大陆，葬神关将等不到援兵。

    没有援兵，葬神关迟早被虚灵攻破，将轮回大劫暴露在虚灵面前。

    路沐歆伤感的声音还在继续。

    “为了对抗虚灵，太古盟约由此诞生，每隔百万年，就需要无数真神和天神踏入其中，牺牲自己，抵挡虚灵。”

    周乾坤充满，为了世界的延续，每一个签订太古盟约的真神都很伟大。

    但他不明白：“这一切又和神断天堑有什么关系？”

    明明踏入战场的是真神，为何要每隔三万年屠杀一次苍生？

    神王曦眼中露出了不忍的表情，却说出了残忍的事实。

    “因为虚灵能够吞噬真灵，从而削弱天道，为了对抗虚灵，我们只能舍弃真灵本源，无数真神化为业魔，寄宿在业火之中，与虚灵对抗。”

    神王曦眼神不忍地望着神断天堑。

    “而业火的诞生，只有通过那种办法，为了灵荒宇宙的存续，我们只能牺牲一部分人，保全大部分人。”

    “所以神断天堑也被用来关押罪人，让他们用最后的生命赎罪。”

    神王曦叹息：“做这一切，需要一个罪人，而那个罪人，就是神王自己。”

    周乾坤又想到一点：“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虚灵在吞噬葬神渊的力量，为何葬神渊能够存在千万年而没有被破？”

    神王曦的眼神是复杂的。

    “那是因为每隔万年，就有百亿神族自愿祭献自己，补充葬神渊的结界，时至今日，千万年下来，葬神渊下献祭的神族超过了十万亿。”

    周乾坤听到这里，心中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灵荒宇宙的历史上会有如此多的悲剧和牺牲。

    这一切的背后，都是为了守护这片宇宙，为了阻止虚灵的侵袭，为了维护所有生灵的生存。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激荡的心情。

    神王曦心中对神王的感情是复杂的，他对于天地而言，是英雄。

    对他来说，是仇人。

    “你知道为何百万年前楚天神会让我走出神断天堑吗？”

    周乾坤抬头，望着神王曦的目光。

    难道当年神王曦破天堑而出的背后也有秘密？

    神王曦自顾自地说着。

    “九百万年来，神王独自承受着一切，每隔万年，都看着自己的族人献祭，每隔百万年，都要亲手送自己的亲人、后辈、朋友踏上战场，九百万的磨损，让他逐渐癫狂，在疯狂之际，他选择了我，选择我来取代他，替他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