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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会读心的老六相公
第三百三十六章 至亲至疏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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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赫走后,乾元帝让人将皇后请到了御书房。

    “皇后来了,坐吧。”

    乾元帝随意指了指殿中的一把椅子,脸上看不出喜怒。

    “不知陛下唤臣妾前来,所为何事?”

    宋皇后有些拿不准天子的心思,问得颇为忐忑。

    “适才仲宁来过了,交给了朕一份奏折,皇后也打开看看吧。”

    皇帝面色平静,语气却透着不容质疑。

    “陛下,后宫不得干政,此举于礼不合,臣妾不敢有违祖训。”

    宋皇后委婉拒绝,心中愈发打鼓。

    秦赫乃是奉命追查“水月庵血案”的主力,他既然来过,说明案件便有了进展,而陛下非要让自己查看,说明那奏折当中的内容很可能与宋蕴锦有关,甚至是对宋家不利。

    “朕让你看便看,啰嗦什么,看完之后给朕说说你的感想。”

    乾元帝沉声说道,将手中的奏折隔空抛向皇后的怀中。

    力度有些大,皇后被砸中了小腹,不由痛哼一声,却不敢表露,老老实实地捧起怀中厚如书册的奏折,一字一句地认真研读。

    宋皇后在看折子的同时,乾元帝也没闲着,继续批阅其他的奏折。

    偌大的御书房一时静谧如厮,落针可闻。

    半个时辰过去,龙椅上的乾元帝愈发地气定神闲,而手握秦赫上书奏折的宋皇后,后背已经冷汗如瀑,紧握的指节因用力过度都泛了青白。

    而皇后一向雍容淡雅的面容,此时却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皇后看完了吗?看完了便与朕说说,你们宋家究竟是何时与反贼有勾结的?怎么?因为朕迟迟不立慎王为太子,所以你们宋家便等不及要勾结倾天教,造朕的反是吧?”

    韩元帝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吓得宋皇后大惊失色,“扑通”一声狠狠跪到了地上,开始痛哭喊冤。

    “陛下,臣妾与宋家冤枉啊。那帮该死的反贼在水月庵害死了忆悔师太,臣妾与宋家人和倾天教之间只有血海深仇,又何来的勾结反贼一说?”

    “那皇后你告诉朕,为何倾天教的人会去水月庵劫持忆悔师太?”

    乾元帝不疾不徐地问道,神情不见喜怒。

    “这定是那帮反贼故意设下的离间计,想利用忆悔师太的身份,离间陛下与宋家的君臣之情。陛下圣明,莫要中了反贼奸计。”

    宋皇后极力辩解,急得口干舌燥。

    乾元帝皮笑肉不笑,冷哼一声,“皇后当真觉得忆悔师太已经遇难了吗?”

    “自然!”宋皇后说得斩钉截铁,目露狠色,“忆悔师太已经葬身火海,尸骨无存,丧事过后,宋家也已将其名从族谱中划去,世上再无宋家大小姐。”

    “俗话说活要死人,死要见尸。朕与忆悔师太也算夫妻一场,甚是遗憾未能在其死前见上一面。不知皇后与宋家可否圆了朕这份遗憾?”

    看着乾元帝脸上嘲弄的笑意,宋皇后只觉浑身冰冷。

    皇帝这是在逼她和宋家人清理门户,只要他们将宋蕴锦带到圣前,不管对方是死是活,否则皇帝便要揪着此事,治宋家一个“谋反”之罪。

    宋皇后明白此事推脱不得,更不想在大计将成的节骨眼上惹怒皇帝,前功尽弃,只能咬牙应下这个“无理”要求。

    陛下实在太狠了。

    不仅是要彻底绝了蕴锦的生路,还要让他们宋家人窝里斗,甚至是反目成仇。

    此刻宋皇后心里亦将宋蕴锦给恨上了。

    若非这个侄女总是惹事生非,自己与宋家的处境何苦总是这般被动艰难。

    见宋皇后如此识趣地担下重责,乾元帝心情愉悦地啜了口茶。

    “那此事便有劳皇后费心了,朕等着皇后的好消息。”

    宋皇后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却只能强颜欢笑:“能为陛下分忧,实乃臣妾的荣幸。”

    “皇后能这样想,朕心甚慰。”

    乾元帝从龙椅上起身,缓步踱到了跪拜在地的皇后面前,伸手将对方扶了起来。

    “皇后,咱们夫妻几十载,朕今日想听你一句实话。对于朕始终没立慎王这个嫡皇子为太子,皇后心中可有怨恨?”

    闻言,宋皇后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又跪了回去。

    “若陛下是以夫妻身份问臣妾,那么臣妾这个妻子心中自然有怨。自古家业便是传嫡不传庶,臣妾为自己的孩子抱不平实乃人之常情。”

    宋皇后声泪俱下,复又说道:“可若陛下是以一国之君的身份问臣妾,那么作为臣子,臣妾与慎王自当听从圣命,不敢有违。储君之位,事关国本,陛下您有自己的考量,实非臣妾这个后宅妇人的眼界能够企及。”

    说到此处,皇后苦苦哀求道:“臣妾只是希望陛下能够一视同仁,给慎王一个平等争储的机会,若是他当真不堪其位,臣妾自会劝他退位让贤,莫再心存妄念。”

    乾元帝沉默了片刻,一脸复杂道:“你倒是敢说,就不怕朕怪罪于你?”

    宋皇后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苦笑,“都是臣妾的肺腑之言,其实早就想同陛下说了,只是迟迟未敢罢了。今日臣妾便算豁出去了,陛下若要怪罪,臣妾也甘愿领罚。”

    “行了,只要你们宋家为朕忠心办事,你说的话朕会好好考虑的。”

    乾元帝随口说道,命人将皇后又送回了凤仪宫。

    出了御书房,宋皇后脸上的泪痕迅速被寒风吹干,眼底的柔弱早已被冷洌取代,如同她的心一样冷硬似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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