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嗟仙
第87章 哭笑楼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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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萧索讲完,满楼皆惊。

    无数易容化妆、隐匿姓名的人,也忍不住低声讨论起来。

    十七层的一名老头用拐杖戳了戳身旁的老妪:

    “老伴,朱萧索的这番话,你有何见解?”

    老妪面露鄙夷:“冯唐,我觉得我这身老妪装扮不好看,应该你穿。”

    “李广你别没数,咱们来之前可是猜铜钱正反面决定谁扮男谁扮女的!再胡咧咧老子当场戳穿你,让别人都以为你喜欢男扮女装,看你还有没有脸出门见人!”

    “我要是没法出门见人,第一件事就是剁了你个狗日的。”

    “别废话,朱萧索的新文经流派的念头,你怎么看?”

    “我觉得他挺狠的,这是要把文通天往死里逼啊。就是不知道他究竟和文通天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确实。这么多年文通天能稳坐文经流派头把交椅的原因,就是徒子徒孙们帮他掌握了话语权,统一了天下文经流派的声音,绝了其他不习诗文的文经修士的道。现在朱萧索横空出世,恐怕文圣不好受了。”

    “文圣好受不好受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你好像挺舒服的。”

    “为什么?”

    “别跟我装了,老冯。我早就听说,你因为年龄大而被撤掉将军头衔的时候,文通天高兴地又纳了两房小妾庆祝。你俩是不是也有血海深仇?”

    “我一共就和文通天见过两面,鬼知道为什么我郁郁不得志他开心地要死!怎么,你难道不高兴?我听说你当偏将军无功而返封侯失败的时候,文通天在一剑楼载歌载舞,好不快活!”

    “哼,我自然是开心!文通天这个狗东西也不知道犯什么病,老子没招他没惹他,他天天上书弹劾老子不适合打仗。现在出来个朱萧索能硬刚他,我不知道有多快活!”

    “像文通天这种净做损人不利己的事的人,也不知道是如何活到今天的。等着吧,他文家若是有朝一日落难,定会被以前他得罪过的人活活撕了。”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朱萧索这小子,明明和我素未谋面,却在国主面前为我鸣不平。说实话,我要是再年轻点,肯定就跟着他混了。”

    “谁不是呢。”

    说完,两人就互相搀扶着,走进灵梯,离开了哭笑楼。

    二十六层的一名女童问道:

    “哥,朱萧索的言论,你怎么理解?”

    她身旁的青年道:

    “朱道友这一番言论,鞭辟入里。即便他的目的可能是要打败文圣,但所说之言,没有一句虚妄,全都很经得起推敲。鲍兄,你如何看?”

    “文通天的徒子徒孙无数,把以前的文经流派的书籍全都烧得一干二净,只留下《文通天文集》。虽然这件事办得有些不体面,但因为文通天自己的文采确实旷古烁今,大家也都没说什么。”

    “鲍兄说得没错,这件事我也有印象,听我祖辈说起来过。”

    “路子和地位铺设好,接下来,文圣统领文经流派,就大摇大摆地用阳谋了。不学《文通天文集》,你就走不了文经流派。学了《文通天文集》,你就不能质疑文通天。如此循环往复,经过一代代的沉淀,形成了强大的势力团体,大事小情都以文通天马首是瞻。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有人发现文通天指点的方向不对劲,也没法站出来。”

    “鲍兄所言极是。文通天的这一招,确实狠辣。不过,固步自封终究是无法长久的。现在,朱萧索站出来了。恐怕文经流派的拨乱反正,也要开始了。”

    “管兄,你觉得朱萧索,真的和《滕王子安赋》里写得那样,一心报国么?”

    “听起来,鲍兄似乎另有高见?可那篇赋,水平之高,用心之深,绝不是一天两天能写出来的。”

    “我不知道。如果单看那篇文章,朱萧索毫无疑问是谪仙国的保皇派。但我们毕竟是认识朱萧索这个人的。我觉得他从内到外,没有一点给程家当狗的觉悟。”

    “所以呢?”

    “所以我们昊元国永远为他敞开大门。”

    “拉倒吧,去你们昊元国还不如来我们尚玄国,好歹还多送一个天骄的妹妹。”

    “哥,你想死?”

    “没,随便说说。他要是有心报国,且最终能够上位,不管是否愿意给程家当狗,对我们来说都是件好事。毕竟此人十分体面,不会支持谪仙国与我们两国进行战事。怕只怕,这小子披着保皇派的外皮,里面有自己的想法啊。”

    “管兄是担心……”

    “哎,听说北边妖国,要打过来了。到时候是什么情况,谁能说得清呢……”

    三名孩童,都沉默了。

    三十二层的一个老者问身旁扶着自己的小孩道:

    “太子,你怎么看?”

    “回父皇,儿臣以为,朱萧索此举,有些不妥。”

    “哦?为什么?”

    “文经流派修士在朝中为官的人数,仅次于程学流派。他成立新文经流派的事情,不论对错,都会引起谪仙国的震动,说不定会引起变革。就如您常常教导儿臣的,动摇根基的变革是亡国之兆。儿臣认为,朱萧索这件事做得有欠考量。”

    “确实,这样的事情,不利于国家的稳定。还有呢?”

    “还有?儿臣愚钝,只想到了这些。”

    “不,你已经很好了。自朕突破失败后,一直对你言传身教,你学得很好。对这一次朱萧索的事情,你没有站在文经流派的角度去看是非对错,而是站在一国之君的角度去看功过取舍,朕很满意了。”

    “儿臣惶恐。”

    “但通过这件事,你还要看出一个问题,那就是,朱萧索这个人,究竟可不可以用,能不能用,怎么用。”

    “还请父皇点明。”

    “他和文通天的仇,似乎很深,深到他要刮起掀翻现在文经流派根基的狂风。这个人,很记仇。朱萧索的那篇《滕王子安赋》,表明了他怀才不遇的想法。两点结合起来,这朱萧索可以用,但你敲打他的时候,最好也赏个甜枣,这样他才会深感圣恩,牢牢待在你的身边。”

    “儿臣知道了。”

    “好了,回去吧,剩下的事情,都无足轻重了。明天,诏朱萧索进宫,朕要和他聊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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