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婷一直信奉一句话——能动手尽量不说话。

    她从洋娃娃中掏出食脑虫，弹向黄舒婷。

    黄舒婷脸上浮起一丝玩味，稳如泰山，食脑虫到她面前转了几圈儿，乖乖落在她肩膀上，温顺如她从小养大的宠物。

    “你到底是谁？”

    唐小婷语气中难得多出一丝慌乱，她活了五百多年，还没见过能让蛊虫温顺的人。

    “你不必知道，你也不配知道。”

    黄舒婷瞥了一眼唐小婷，拿起下过绝命散的茶杯，一口口喝下。

    “你……”

    唐小婷彻底屈服了，她一向慕强。

    “您也是永生会的人？我以为永生会除了主人，就是我呢。”

    听着唐小婷谄媚的语气，黄舒婷眼底浮起一丝讽刺。

    “小家伙，你变脸倒是快，除了叶函就是你？”黄舒婷歪歪头，“你就是那个五百岁的右护法？”

    “你怎敢直呼主人名讳？”唐小婷眼中浮起杀意。

    “算了别装了。”黄舒婷随手把茶杯丢在地上，茶杯应声粉碎，“你活了五百年，还信永生神？还有，叶函是你们的主人，不是我的。”

    黄舒婷打手势制止唐小婷继续说话。

    “如有必要，我会告诉你我是谁，现在，你只需要配合我，不要再对李老头子下手，你要是喜欢杀人，到霍家去杀，注意——”

    黄舒婷紧盯着唐小婷，压迫感十足。

    “霍城不能动，其余的高管，挑有业绩的杀，把废物留下，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这点小事你能做好。”

    “小的明白。”唐小婷唯唯诺诺低下头道。

    楚父的葬礼由李家操持，楚枫几天好像老了十岁，胡子拉碴，精神萎靡。

    他心里埋怨爷爷楚正雄，都说这老家伙没死，可母亲死的时候，他没出来，父亲死的时候，他也不在，他到底在做什么？他出现难道能让天塌地陷？

    楚枫一把一把往火盆扔冥纸，自己父亲活这么大岁数没享过半天福，人生最后一段快乐时光还是在医院度过的。

    轰！轰！轰！

    楚枫正想着，外面几声爆响，满座皆惊。

    “是谁在外面捣乱？”

    李悦姗站起身，柳眉倒竖。

    “楚老爷子出殡的日子，也敢放肆！”

    李悦姗正在发飙，一个保镖束手束脚从外面跑进来，神色慌张向霍城汇报。

    “家主，外面来了一大群军队，荷枪实弹，还在放炮！”

    “什么？”李悦姗闻言愣住，“军队？我们没有得罪过军队啊。”

    堂中众人正纳闷儿，一个气宇轩昂身体笔直的军人几步走进灵堂，对着楚父遗像敬了个标准军礼。

    随后他转头望向楚枫，沉声道：“楚神医，节哀。”

    楚枫抬起头，勉强挤出礼貌的微笑。

    “您好，我们好像并不认识。”

    “您把我忘了？”军人面上露出一丝惊讶，“我是刘耀，第十军区的军长，您救过我的命。”

    “哦，原来是刘军长？！”李老爷子脸上划过一丝惊讶，“您怎么来了？”

    “我带部队来秦城上任，听说楚神医父亲亡故，特来吊唁。”

    “多谢您关怀。”

    楚枫说句客套话，没兴趣再说别的。

    刘耀理解楚枫的心情，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楚枫。

    “这是我的名片，我从今日起正式升任秦城军区最高司令，您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刘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耀说完，冲其他人随便点点头，坐上军车离开霍家。

    楚枫这么多年名气旺盛，丧宴上，该来不该来的都来齐了。

    黄舒婷拉着唐小婷的手，远远站在二楼角落，能看见整个宴会情况的地方。

    “看见那一桌了吗？”

    黄舒婷抬起手放在唐小婷肩膀。

    “那一桌坐的，都是霍家的股东经理，记住他们几个的脸，除了他们几个，你杀谁都不好使。”

    “小的明白。”唐小婷暗暗记住几个人，“我马上就行动！”

    “等等。”

    黄舒婷拉住唐小婷。

    “宴会人多眼杂，容易暴露，你下些慢药，别让他们死在这儿，去吧，监控我已经剪了。”

    “是。”

    唐小婷抱着洋娃娃，娃娃胳膊上贴心的缠着黑布，一步步下到一楼，假装无聊地转悠起来。

    转到霍家那桌，唐小婷看似不经意地甩了两下娃娃，娃娃中的药粉飘飘然都进了汤碗。

    黄舒婷居高临下，望着桌上人毫无察觉，一口口喝下汤，嘴角勾起得逞的笑。

    三天后，楚枫在灵堂看着楚父遗照发呆，霍城猛冲进来，破音道。

    “楚枫！我在霍家的六大亲信一夜之间全部暴毙！公司马上要瘫痪了！”

    “什么？”

    楚枫猛然从跪垫上弹起来，双腿一软又跪了回去。

    “六大亲信？全死了？”楚枫张嘴呆了半晌，问霍城，“离你发誓的日子还有几天？”

    “也就一两个月。”

    霍城满头大汗，跺脚悔道。

    “我当初确实太冲动了！如果我没有发那种誓言，他们根本不会死……”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

    楚枫活动活动双腿，示意霍城一起向外走去。

    “现在要修补资金链，绝不能让霍家股份跌停，你之前说过半年资金增长十个百分点，你做到多少？”

    “百分之八。”霍城颓废道，“本来马上就要大功告成，经此一难，霍家市值非要蒸发一半不可。”

    “你派几辆货车到我那里，我给你弄些药材出来，看能不能顶一阵子。”

    楚枫寄希望于画中的药。

    “什么药材能值的上霍家一半市值啊！”

    霍城愁眉苦脸，根本不抱希望。

    “你上次帮悦姗卖的那些人参灵芝，要是弄上一卡车，够不够？”

    “这……”

    霍城回忆起那些千年难遇的人参灵芝，没有否认它们的价值。

    “它们确实很值钱，但秦城没有那么多富翁，能天天吃人参用灵芝，卖不出去，有也白有。”

    “往外面卖。”楚枫斩钉截铁，“我去找刘耀，军队需要药材，让他动用军队的人脉。”

    “那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二人远去的背影后，一个小小的身影阴森森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