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威廉其实之前有预想过石堰可能是领养的，但是他没想到是捡来的。

    “可是上层区的小孩一出生就会被系统登记，如果有小孩被抛弃的话警报就会响，基本没有人在外面捡到过孩子。”

    伊登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如果捡来的孩子不是属于上层区的呢。”

    威廉愣了一下，伊登又继续说下去：“那对夫妻毕竟有家族当靠山，手上有一些权力，在孩子几岁的时候就带着他去了下层区看看，原本只是好奇，但是那孩子在下层区得了病，还没等他们走出下层区，他们的孩子就病死了。”

    “他们在赶往上层区的路途中，看到了一些奄奄一息的外城人，其中有一个小孩和他们的孩子长得很像，那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就像魔怔了一样，非要把那个孩子带走，她丈夫没办法，最后那个外城的小孩就这样撑了上层区的人。”

    “而那个佣人便是随行照顾他们的其中一人，见证了这一幕，佣人在之后不久便辞职了，石堰可能对她没有什么印象，就漏掉了这个人。”

    如果是捡的外城的小孩，那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季鱼想，他之前坐车进入上层区的时候，就看到了几个外城人。

    “你查得够细的。”威廉有些佩服伊登严谨细心的性格，如果是他的话说不定就错过了。

    “石堰当时已经记事了吧。”季鱼若有所思地说。

    “好像已经有六七岁了。”伊登回答。

    “我就说他肯定有阴谋，说不定研究拥有人类意识的污染物就是为了害上层区的人，掌握权力，外城人不是一直都很恨我们吗，连带着下层区的人也一起恨。”威廉死死地皱着眉头。

    “可惜，如果那名佣人还没死就好了，她的指认肯定更有说服力。”季鱼说。

    “我只要指出石堰的身份就可以了，听到的人肯定不会放任他糊弄过去，毕竟这事关大家共同的利益，外城人的存在会让他们更谨慎地对待这次审判。那名佣人的儿子我也和他沟通过了，我会付给他足够的报酬，让他上去说几句话。”石堰昨晚忙得团团转就是为了这事。

    “治疗污染化的药剂研发的怎么样了？”季鱼不动声色地打探。

    “还没有成功，我们的研究员现在每天都在研究这方面，但是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出来的，那个教授现在还没有放出来，只能为我们做一些远程指导。”威廉摊了摊手：“我记得石堰自己在这方面也是专家，他怎么不自己参与研究呢？”

    难道要一直等？季鱼觉得有些不对劲，副本的任务就是拿到完全治疗污染化的药物，按游戏系统一贯的性格来说，任务不会这么温和才对。

    季鱼想不出什么头绪，听说03号已经醒了，便跟着一起去探望。

    03号在隔离房里，这也是为了防止他突然变成污染物暴起伤人，季鱼他们没有这个顾虑，直接就进去了。

    03号看到季鱼这个熟面孔后笑了一下：“谢谢你们把我救出来。”

    “我们现在正在想办法把你恢复成原样。”威廉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态度温和地和03号对话，伊登还有其他事要处理，所以就先走了。

    “我不着急。”03号摇摇头，“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状态很稳定，听说你们要对石堰进行审判，我能一起去吗？”

    “当然，这次的审判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你放心，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威廉看着这人瘦骨嶙峋，半边身子化为金属的样子，心里暗骂了石堰几句。

    “我会帮你们的，不过我想提醒一下你们，研究所之前好像有一批新品种的污染物，有几个被石堰带走了。”03号略带担忧地说。

    季鱼和威廉对视了一眼，威廉立刻站起身：“我去查一下石堰身边的人，先走一步。”

    季鱼点头，目送他离开，现在只有他和03号两个人了。

    “他们查到我的父母了。”03号先开口说话了，脸上带着欢喜的笑容，“幸好，他们还活着，不过我现在这个样子，还不能去见他们。”

    “你恢复是迟早的事。”季鱼安慰他。

    03号这时凑近季鱼，小声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不确定是否是真实的，所以没告诉其他人。有一次我在研究室内因为实验昏迷了，中途隐约听到了石堰和守序官说话的声音，石堰说他手上有完全治疗污染化的三瓶药剂，其中一瓶用来换取守序官的衷心，让他替他保密。之后我的意识就模糊了，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你为什么只告诉我？”季鱼问他，眼里有不解。

    “这个药剂如果真的只有几瓶的话，如果全部被污染物调查所拿走的话，你肯定一瓶也分不到，我希望你自己至少可以拿到一瓶保命。污染物调查所对我有恩，但是你对我的恩情最大。”03号很真诚地看着他。

    “多谢，不管是不是真的，你都算帮了我一个大忙。”季鱼笑着说。

    说了几句话后03号已经面露疲惫，季鱼没有再打扰他，离开这间隔离房。

    他直接回了调查所分配给他的卧室，将自己在03号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了陶圆和单小鞠，让他们如果有机会的话去探查一下石堰是否真的藏有药剂。

    对方没有马上回复，季鱼来到窗户旁边，静静地看着外面。

    这时，季鱼注意到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调查员鬼鬼祟祟地在那栋关押着教授的楼外面徘徊，虽然那人做得不明显，但是由于季鱼是在他上方，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得很清楚。

    现在大家都忙得团团转，这人居然没事做，还在外面观察那栋楼。

    季鱼没有打草惊蛇，冷静地拿起终端，将那人的模样以及奇怪的行动拍了下来，传送给威廉和伊登。

    不一会儿，他就看到伊登远远地就带着几个人过来了，他们谨慎地慢慢靠近，眼看那人和伊登中间就只隔着一栋楼的时候，那个可疑的人像是察觉到什么，先是低了一下头，随后又猛然站起身，朝反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