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武器，没有一样能攻打到城外嚣张的炮营，可对方一发炮弹，却直接打入城内，若不出城迎敌，他们只有眼睁睁挨打的份。

    而且，这炮车的威力非常。朝廷铸造的所有火器，皆无法与其抗衡。

    前者的威力，高了三倍还不止。

    如此这般，叫人心惊。

    辰王和韩国公退守后方，眼睁睁看着外面的炮车疯狂进攻，却无力反击，心口顿时悬了起来。

    而一个时辰后，冀州大军到达，围住上京城。不过，没有立即发动进攻，辰王和韩国公因见识过城外炮营的实力，也不敢贸然出城迎敌，战场陷入僵持。

    靖王与信国公领着大军，到达上京城外时，正午刚过。

    陆清衍想寻叶寒霜，根本找不到。

    茫茫六万大军，大家身着军甲，带着头盔，她又不是什么将领，想要找到，难上加难。

    一个时辰后，靖王和信国公叫阵进攻。

    辰王看着被炸毁的城墙，深知若继续坐以待毙，只会越加劣势，加之城外叫阵的人，是之前炮营的头目，说话极其难听。

    再这么让他骂下去，只会影响士气。

    辰王只好开城门，迎战。

    双方交战，靖王和信国公得益炮营助攻，很快占据优势，辰王守方的人损失惨重。

    三场交战持续傍晚。

    叶寒霜跟随大军，杀敌过百。

    她也不知何处来的勇气，或许是沙场军鼓雷动，震得她剑气比平时更盛。

    加之她身姿比男人敏捷，以柔克刚之下，越挫越勇。握紧长剑的手，越加坚定。

    ......

    夕阳渐渐落下。

    三场交战之后，辰王部队不堪打击，后撤紧闭城门，回巢避战。

    靖王和信国公，准备短暂休整后——攻城。

    叶寒霜彼时正扶着自行军时，便与她同行的一位小兄弟，前往伤兵营帐包扎伤口，她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伤，就手臂被箭矢划了下，没什么大问题。

    自己这位刚认识的小兄弟，肩膀受剑伤，她用了阿姐给她止血散，止住了血。但还是需要包扎才行，便扶着他来了伤兵营帐找军医。

    包扎好之后，叶寒霜又打了碗药给他。

    “哥，多谢你。”小兵名叫左鹤，不高，只比叶寒霜略高些，五官偏清秀，跟她一样，行伍里面最不喜欢他们这种小耗子似的兵，又瘦又小。所以两人打了个伴。

    不过叶寒霜乔装打扮，脸抹得黑黄黑黄的，还粘了假胡子，眼神凛冽，看着成熟老练些，所以左鹤这般称呼她。

    叶寒霜拍了拍他肩膀，“说这些。”

    “你跟我一样，只是个新兵，没想到你上了战场这么能打。”左鹤眼底投来羡慕和佩服。

    被夸了。

    叶寒霜心里嘚瑟了下，暗自开心，不过面上没有露出太多，“习过一段时间武。”

    “一段时间？”两人坐在伤兵营帐角落里，左鹤满眼惊讶，音量提高，周围人目光全看了过来。

    察觉四处来的视线，左鹤谦谦一笑，这才将惊讶压下去，“我觉得，百户长都打不过你。”

    “真的？”叶寒霜挑了挑眉，被人认可，感觉不错。

    “真的。”左鹤点头，“我觉着，对上千户，你也有赢的把握。”

    “那可不敢。”叶寒霜嘴角笑意更重。

    他们队伍上头的千户，长得跟屠夫似的。叶寒霜可不想跟那样的人打。

    叶寒霜笑着笑着，忽而觉得不对劲。

    因为身旁刚刚包扎好左鹤。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看，直直的，那眼神，很奇怪。

    “怎么了？”叶寒霜被看得有些背脊发凉。

    左鹤盯着她脸上因为抑制不住笑，边角有些松动的胡子，眨巴眨巴眼睛，伸手——

    只听滋啦一声。

    叶寒霜愣住。

    “哥，你这胡子，假的啊？”

    话音一落，四周目光全看了过来。

    军帐外刮来一阵风，假胡子在左鹤手中随风轻晃。四周的伤兵，军医，帮忙的军士......是的，所有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叶寒霜后背猛地一紧。

    你大爷的！

    她一把扯过左鹤手中的胡子，面不改色，强撑镇定，将胡子重新贴回去。

    当着所有人的面，用粗粝的嗓子说，“我娘说我长得秀气了些，粘胡子上阵杀敌，更有威慑力！这叫乔装术，懂不懂，你个混小子！”

    说完站起身一个爆栗子敲在左鹤脑袋上，“还敢扯你大哥我，臭小子！”

    左鹤单手捂着脑袋，瘪着嘴。

    一脸委屈，面上写着我错了三个字。

    “切，吓老子一跳，还以为我们军营，也来花木兰了呢！”看向这边一个军士来了句。

    “就是，我也正这么想呢。”另一个人也扫兴地摆了摆手。

    “狐假虎威懂不懂！”叶寒霜双手叉腰，眼底又冷又霸气，作势说道。

    边上的人，甩了甩手，遗憾没凑上热闹。众人收回目光，没再看叶寒霜。

    叶寒霜终是松了口气。

    “可不得不说，你瞧着，还真挺像个娘们的。”不知席地而坐休养伤兵中的谁，忽而说了句，“你可别，真是个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