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

    秦慕楚把杨蜜放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打了盆水，沾湿毛巾给她擦脸。

    “别碰……难受……”

    杨蜜皱着眉头，不安地把脑袋晃来晃去。

    秦慕楚直接捏住她的头固定住。

    这让杨蜜又嘟囔起了什么，太含混模糊了，秦慕楚没有听清，但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秦慕楚本来想给杨蜜送回家的，但是他并不知道杨蜜家具体住在哪儿，只知道她住在哪个胡同。

    而且，这个点背着喝死过去的杨蜜送回她家，会被他爸用枪打死吧？

    快速给杨蜜擦完了脸，秦慕楚把她塞回毯子里端着水盆准备出去。

    突然电话响了。

    不是他的，是杨蜜的。

    秦慕楚拿起床头柜的杨蜜电话，是一个备注为“曾姐”的人。

    接通电话。

    秦慕楚还没说话，那头就传来一个女人焦急的声音。

    “蜜蜜，不要任性了，公司也没办法，谁能想到《星你》那么火，他们直接换成了《星你》的女主。

    我知道你为了这个杂志这几个月吃了很多苦，但是……对不起，是姐对不起伱……你快回公司吧，李总到处在找你，挺生气的。

    喂，喂，蜜蜜，你说句话啊。”

    秦慕楚愣住了。

    杂志？《星你》女主？

    杨蜜今天出去买醉，似乎还和自己有关？

    “喂，喂，蜜蜜，你出什么事了！喂？”

    听着电话里变得大声且慌张的声音，秦慕楚暂时压下心中的疑虑。

    看了眼被毯子捂得喘不过气，一脚踢开毯子探出头的杨蜜，他把毯子盖在杨蜜肚子上。

    “她没出事，喝多了在睡觉。”秦慕楚回道。

    男人的声音，喝多了，在睡觉？

    曾佳顿时手脚冰冷。

    蜜蜜，这是失……

    “您是蜜蜜的爸爸吗？”曾佳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

    秦慕楚一愣，

    “我可以是。”

    曾佳顿时破口大骂：

    “你特码的小崽子，你要是敢把蜜蜜怎么样你就完了！我们公司告死你，你背景再大都等着坐牢吧！你最好……”

    “我是她朋友。”

    秦慕楚打断了曾佳的输出，怕她不信，又补充道：

    “我叫秦慕楚，你如果是她经纪人，应该听过我。”

    电话里顿时一阵安静。

    半响。

    “您真是秦导？”

    见能正常沟通了，秦慕楚直接道：

    “过会儿我发你一个地址，杨蜜和我都在这儿，你过来一趟，我有些事要问你。”

    ……

    一小时后，四合院。

    曾佳忐忑地看着坐在对面面无表情的男人。

    秦明哲……不对，是秦慕楚。

    虽然心中带着《星你》粉见到偶像的激动，但对方其他身份带来的敬畏重重压下了那份激动。

    大导、影视公司老总，这是对标荣幸达两位老总的大人物，更别说他背后更恐怖的京圈。

    “你是杨蜜经纪人？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吧？”秦慕楚看着曾佳开口。

    “对，您之前拍《七号房的礼物》时，蜜蜜说陈道明老师还有别的前辈们都没带经纪人助理，所以我就没去，后面也一直没机会能见到。”

    曾佳连忙开口解释。

    秦慕楚想了想，《七号房的礼物》拍完他就宅在四合院摸……复习，也没参加宣传，好像是没有和杨蜜经纪人见面的机会。

    摸了摸鼻子，

    “听你在电话里说，什么杂志和《星你》女主，能和我说说吗？”

    曾佳奇怪地看了眼秦慕楚，杨蜜杂志封面可就是被你的曾玥离给顶了的。

    她整理了下措辞，和秦慕楚解释起来。

    ……

    “这是杂志方决定的事？”秦慕楚听完曾佳的解释问道。

    “对，那个杂志是蜜蜜在您那部电影票房出来后联系上的，如果不是当时电影风头太大，蜜蜜名义上占了电影女主的名头，是上不了那个杂志封面的。

    到了那边，杂志方提出了很多要求，关于身材，穿衣，还有形体……蜜蜜为了能拍摄全都答应下来，练了快两个月……

    今天去拍摄时，那边突然说不合格，说蜜蜜不能当封面，挑了一大堆蜜蜜的毛病，然后说只能给她在里面留一张照片。

    后来，我们听摄影师说，其实是因为主编想要把封面给现在最火的曾离。”

    曾佳表情有些苦涩，为杨蜜不值。

    这段时间杨蜜的辛苦她全都看在眼里，每天只吃水果蔬菜，运动量还不低，有时候运动完饿得都发昏，也只能拼命往肚子里灌水。

    但到临了，被人一脚踢开，原因只是不够火。

    “什么杂志？”

    秦慕楚有些好奇了。

    这杂志是拍了能飞仙还是怎么的，值得杨蜜吃这么大苦，没拍成还崩溃成这样。

    “《芭莎》。”曾佳回道。

    秦慕楚点点头。

    没听说过。

    杂志他只听说过《男人不装》，拍得确实精彩。

    曾佳见秦慕楚不说话，神色挣扎，半响，突然咬咬牙，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道：

    “秦导，其实蜜蜜之所以今天去喝酒，不只是因为杂志的事。”

    秦慕楚看向曾佳，等待她的下文。

    “新版《红楼梦》，您知道吗？”

    “听说过，三爷当制片人的，对吧？”秦慕楚说道。

    三爷就是韩三爷。

    这样的大佬担任电视剧制片人，加上《红楼梦》四大名著的大IP，在圈子里受到关注很大。

    这电视剧他和江文闲扯的时候聊过，据说各种潜规则，投资人塞小老婆的事儿，甚至里面还有一些更深的东西，不过不知真假就是了。

    但既然圈内都传出风了，不是全真也最多只有两分假。

    而且好像导演受不了这种剧组氛围，多次和资方商量无果，已经准备撂挑子不干了。

    想到这儿，秦慕楚皱起了眉头：

    “杨蜜和这戏有什么关系？”

    “本来是没关系的，但是《红楼梦》胡梅导演和我们公司李导是同学，所以李导就推荐了蜜蜜去试镜，胡导已经通过了，但是投资方不同意，说要蜜蜜去陪酒……”

    秦慕楚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娱乐圈让女明星去给资方陪酒，意思很明显了。

    “蜜蜜不愿意，所以《红楼梦》的角色也没拿到，再加上杂志的事，一时接受不了……”

    曾佳说完了，眼神也有些落寞。

    杨蜜是她带的艺人，也是她寄予很大希望的艺人。

    但圈子就是这么现实。

    没背景，又不愿睡觉，就是混不上去。

    “你们公司的态度呢？也希望杨蜜去陪酒？”秦慕楚突然问。

    曾佳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公司没有强迫蜜蜜……”

    迟疑了一下，又道：

    “不过也没有拒绝对方。”

    沉默了半响，曾佳悄悄打量冷着脸，一言不发的秦慕楚。

    突然，他说话了。

    “麻烦你给杨蜜的父母打个电话报平安，想个理由，今晚杨蜜不回去了，明天我送她去学校上学。”

    “好的。”

    曾佳站起身应道，

    “那我先走了，蜜蜜麻烦您了。”

    她倒是不担心秦慕楚会占杨蜜便宜，杨蜜能在喝醉时打电话给秦慕楚已经说明两人关系不一般。

    曾佳刚刚转身，就听到秦慕楚说道；

    “等一下，你知道杨蜜的衣服尺码吗？”

    ……

    秦慕楚拎着几个包和曾佳从商场出来，上了各自的车。

    赶在商场关门的最后一刻，他们买到了衣服。

    曾佳启动车子，透过车窗和秦慕楚打了个招呼：

    “那我就先走了。”

    “好，麻烦你了。”

    秦慕楚系好安全带回道。

    曾佳刚准备出发，目光扫到秦慕楚副驾驶上的几个包，里面正是秦慕楚给杨蜜买的内外衣，笑道：

    “没想到蜜蜜和您的关系那么好。”

    秦慕楚听到这话觉得有点不对劲，又发现曾佳的目光看着旁边的衣服，明白过来。

    连忙道：

    “这是让她早上起来自己换的，不是我帮她换。”

    曾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说话，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秦慕楚坐在驾驶坐上，看着曾佳远去的车灯。

    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

    ……

    回到四合院，秦慕楚拎着包走进房间。

    杨蜜睡得和死猪一样，走之前给她盖好的毯子一半在床下，一半被她压在身下。

    “水，渴……”

    杨蜜突然喊道。

    秦慕楚狠狠地揉了揉她的脸，给杨蜜揉得又嘀咕着骂人的话，这才去倒了杯水。

    扶起杨蜜，

    “张嘴。”

    没有反应。

    马德，就应该把你扔出去。

    秦慕楚捏住杨蜜的鼻子，不一会儿，杨蜜的嘴就自动张开。

    把杯子靠在她嘴边，微微倾斜，水流顺着嘴唇进入口中，杨蜜开始一口一口地喝起来。

    一杯水下肚，给杨蜜重新放平在床上，盖好毯子，秦慕楚关了房间的灯，走到书桌边，打开了桌子上的小台灯。

    这台灯还是周秸伦送的，外形看起来就像是个篮球。

    秦慕楚也回赠了他一个鸡形状的台灯。

    周秸伦还挺高兴的……

    翻开一个新的笔记本，秦慕楚拿起只笔在上面画了起来。

    台灯小小的光亮范围刚好笼罩住秦慕楚的上身。

    房间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水，渴……”

    笔尖一顿，“沙沙”声消失。

    几分钟后，再次响起。

    夜，越来越深了。

    （先发七千，还在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