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张照片还是那场沉浸式互动演出，骚乱中，克里斯·瑞恩伸出胳膊，将小可护在怀中，二人躲避混乱的人群和乱射的子弹，似乎上演惊情逃亡和生离死别的戏码。

    羿曦在网络上搜到新闻，那天晚上的那场沉浸式互动表演，化装舞会上的确死了人，鲜血直流，还有暴徒拿枪射击，现场一度陷入骚乱。

    他从网络上找来了那天晚上命案现场骚乱的画面，的确有暴徒闯入了互动式演出的现场，在各种角度拍摄的视频中，他果然找到了小可和克里斯·瑞恩的画面，和照片上的定格画面可以互相印证。

    那些照片是真的，作为黑客的羿曦很清楚这一点，照片基础属性数据没有被篡改过。

    他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被刺痛，嫉妒还是难过，又或许是这些情绪的混合体。

    下一张照片，拍摄时间，一天前，又是夜店。她怎么能是夜店的常客，这不符合他对她的认知。小可的身边是黑羽，化了妆的黑羽，但是却瞒不过羿曦的眼睛。

    小可也化了妆，暗淡的灯光下，她那张清丽绝俗的面孔完全改变了气质，眼底散发锐利的光芒，不再是那份天真纯净，而是另类、叛逆，火红如血的唇如娇艳的玫瑰绽放，凛然而妖艳，眉毛微微拱起，勾勒出一抹锋利的线条。

    小可的身旁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儿，目光迷离而颓丧，衣着暴露，看得出来小可身旁那女孩儿刚刚服用过致幻剂，那女孩儿的职业可想而知。

    小可待在那种地方干什么？打探情报？又或者是寻欢作乐，逢场作戏？羿曦不由的好奇心泛滥。

    小可，她到底有多少张面孔？多少种性格？多少种气质？多少个身份？

    在他羿曦所看不到的地方，她都接受了什么任务？为了完成这些任务，她究竟会出入怎样的场所？去做怎样的交易或者做出怎样的牺牲？又会使用怎样的手段？

    他的脑中不由自主，难以抑制，开始胡思乱想。

    后面的几张照片，则是尼克·格雷和小可的照片，那是在尼克·格雷的家里，羿曦很清楚这一点。

    照片上，二人坐在办公桌前，距离很近，脑袋几乎要凑在一起，看起来的确亲热和暧昧，又或许他们要一起看电脑屏幕。

    而尼克·格雷——翊风的朋友，金融精英，股票经纪人，元老阿兰的理财经理，是金融圈有名的花花公子。

    羿曦看了看照片属性栏的时间，这些照片是来自视频截图，视频的原始日志显示影像被拍摄的时间是发生在幻影帝国旷世鑫山的操盘手大赛之前。

    他记得当时翊风的前女友戴安试探性的给他打了个电话，于是他打给了尼克·格雷，才知道了小可当时在尼克·格雷家里讨教和学习参加操盘手大赛的经验。

    看完最后一组照片，羿曦受到刺激后躁动的心开始逐渐回归平静。

    他突然冷静，开始理智的思考，细细思索这一切，的确，如果以尼克·格雷的花花公子的品性，如果他提前不知道小可去找尼克·格雷的原委，一定会先入为主认为二人在玩暧昧。

    而实际上，二人应该是清白的。

    真的是清白的吗？在看到刚才小可那么多组照片之后，他还相信他们二人是清白的吗？他还能确信小可是单纯的吗？

    他冷静的思索给他发这些照片的那个人的动机，很明显，发照片的人就是想通过这些看似暧昧的每一张照片来让他对小可产生全新的认识。让他认为小可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从而破坏他对小可的感情。

    这些照片的确对他产生了某些影响，他审视自己的情感，的确他对小可产生了某种怀疑。

    不过，凭他对照片上人的了解和背后事实的了解，照片传达的信息也同样存在疑点。

    黑羽这个人，羿曦没办法想下去，营救小可的时候，一想到黑羽突然就出现在水下囚室，羿曦至今都没搞清楚他究竟怎么进去的，他给小可穿了潜水服，说明他们关系的确亲密。

    他没办法求证小可和黑羽的真实关系。但是这个男人的确愿意去为小可冒险，做极端危险的事儿，毫无疑问。

    也许他可以通过裂斧F去了解一二。

    羿曦已经知道黑羽见过元老标记线之后，以一个秘密为筹码，作为交易对价，通过开启秘门，逮捕了坤灵。

    至于那个秘密是什么，他后来终于从裂斧F那里搞清楚了，那个秘密就是裂斧F是元老标记线的亲生儿子。

    黑羽又是怎么知道的？黑羽应该有裂斧F的基因，在雷纳村的时候，黑羽获得了霍尔·赛佛的基因，黑羽和小可都知道霍尔·赛佛就是元老标记线的一个身份伪装。

    想到这儿，羿曦已经决定要去从裂斧F的口中多打探些关于黑羽的消息。

    接下来是克里斯·瑞恩，也就是暗夜森林的安诺，羿曦决定和裂斧F和雅克布K多打听点关于他的事情。

    至于尼克·格雷，他需要亲自问问尼克·格雷，解决他心中的疑惑，想到这儿，羿曦果断的给尼克·格雷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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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世界，某高级会所。

    奢华与典雅交相辉映。金色的吊灯从高高的天花板上垂下，投下柔和的光线。

    羿曦坐在宽敞餐桌的一边，尼克·格雷坐在他的对面。名贵的美酒在水晶杯中泛起红宝石似的光泽，二人衣着典雅，举止优雅，各自散发自信和魅力。

    看似轻松的氛围之下，却似乎隐藏着某些不寻常的紧张气息。

    尼克·格雷感觉到了那种氛围，他抬头微笑，从翊风隐藏在笑容背后的眼神中，他看出了某种冷酷和深沉，那似乎不是翊风的气质。

    “翊风，你有什么话就说，看着你的眼神，我刚刚突然感觉到渗人。最近这三年，我们似乎疏远了不少。”

    羿曦暗自冷笑，他暗想，扮演翊风这个角色很累，如果我和你见面次数过多，也许你早晚会发现端倪。

    这么多年来，他对翊风的病情一直掩盖的很好，因为如果掩盖不好，那就可能被人当做新闻炒作，那场面会很难收拾。

    “尼克，我想问你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能诚实的告诉我。”

    “翊风，你说吧，以你和我的交情，对你我一向知无不言，毫无保留。”尼克晃了晃手中的葡萄酒杯，脸上浮现他迷人的微笑。

    “旷世鑫山操盘手大赛之前，小可让你辅导她参赛，你和小可接触了几天，你觉得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羿曦用餐巾擦了擦嘴唇，然后端坐在桌边，期待尼克的回答。

    尼克轻哼一声，很多画面从他脑中闪烁，那可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记忆。

    小可威胁他，向他讨债，暗中拿捏他的把柄，并出示证据，以此为要挟，不达目的死不罢休。说实在的，他当时真的被小可这种卑劣方式惊艳到了。

    那些画面被他从脑海中翻腾出来，他立刻感觉到秘密被人拿捏那种感觉，嘴角不知不觉泛起一抹苦涩。

    “诡诈，狡猾，分分钟几招之内就能把人拿捏的死死的，这种女孩儿简直太可怕了。”尼克脸上泛起苦笑，脸上浮现一抹冷意，“不过后来，我感觉她还算信守承诺，本质上不算坏人。”

    毕竟小可是翊风喜欢的人，他说她坏话还是得注意分寸。

    “尼克，当时，在我给你打那通电话之前，你就已经开始辅导她操盘手比赛的技巧了吧？究竟是什么让你决定帮她的？千万别说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羿曦探究的神情问道。

    尼克脸上陡然一僵，脸色苍白。

    他能说吗？

    小可用他的秘密作为要挟，她威胁他要将他的恶习告诉翊风和艾尔莎·芭芭拉，如果翊风和艾尔莎·芭芭拉知道他是个时常服用致幻剂的瘾君子，那么他也许很快会失去艾尔莎·芭芭拉这个大客户。

    于是他当时不得不就范和屈服。

    如果翊风知道这一切，他尼克同样会玩完了，失去艾尔莎·芭芭拉这个大客户，失去翊风给他进行股票和期货分析的AI智能软件，也许还会失去翊风和达伦·尤南这里的情报网资源。

    他在这个金融圈子里还能怎么玩？还能靠什么资源玩？他父亲的资源吗？不，他父亲还有很多孩子，他父亲不会在一个没有价值的孩子身上浪费过多的资源和时间的。

    这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但他能不说吗？翊风的眼神锐利而冷酷，而他尼克此时此刻却如同胆小鬼一般，噤若寒蝉，浑身微微颤抖。

    “怎么？尼克，你有什么不能说的顾虑吗？”羿曦困惑道，他似乎觉得尼克不对劲儿，他看得出来尼克在担心和恐惧。

    “翊风，小可掌控了我的秘密，不能对外明说的秘密，也许会导致我身败名裂，失去客户的秘密，并以此为要挟，让我接受她的要求。我迫于无奈，才答应辅导她。翊风，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你能不能不要逼我继续说下去？”

    尼克脸上如同冻结了一层寒霜，他说完，猛地喝完一整杯酒，然后点燃一支香烟，猛吸一口，拿着香烟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需要平静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

    羿曦审视着眼前的尼克。看样子，尼克说的是真的，小可掌控他的秘密，所以要求他给她辅导参加操盘手比赛的技巧。

    眼前的尼克怕成那个样子，如同惊弓之鸟，这样的他，被小可要挟的他，不可能和小可产生任何暧昧的感情。

    很好，他已经澄清了一组照片。

    不过看见尼克这个样子，羿曦突然有些好奇，小可所掌握的那个能让尼克就范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回头他也要好好查查尼克。

    “好的，尼克，我暂时不会逼你说出你的秘密，但是我的养母艾尔莎·芭芭拉把财富都交给你打理，我可不希望她的财富存在任何的潜在风险。看管好你的秘密，你最好别身败名裂，不然我很快会重新为她物色新的财富管理人。”羿曦冷冰冰的说。

    就好像在财富和利益面前，他和尼克之间曾经存在的兄弟之情不堪一击，随时可能碎裂。

    毕竟他是羿曦，不是翊风，本质上说，他和尼克之间根本没有什么真正的友谊。

    尼克将香烟在烟灰缸中碾灭。

    “翊风，谢谢你，我想提醒你，我知道你喜欢小可，她那张面孔的确让男人着迷，但她的心思却也细腻的可怕。听我一句劝，和她在一起，你将永远没有秘密，你所说的每一个谎言都能被她识破，你将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这样的感情如同一张大网，一个牢笼，将把你困的死死的，让你窒息，无法呼吸，这是我作为朋友对你的忠告。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碰这种女孩儿，绝对会退避三舍，拒而远之。”

    尼克沉着脸，鼓起勇气说出这一切。

    “尼克，谢谢你的忠告，我也给你一句忠告，千万别留什么把柄在其他人手里。”

    尼克凝视眼前的翊风那自信而高冷的面孔，那张禁欲系的面孔，他似乎从中看到了他眼神中的坚定被某种疑惑所缠绕。

    那表情，似乎有些陌生，是那样的严厉、那样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