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颜眼眶通红，泪水浸湿了衣领。
“姐没事。”
赵家宏嘴角带着轻蔑，“方颜，你想好了没有？”
方颜没有出声。
方呈转头看向赵家宏，“你跟我姐说了什么？”
赵家宏冷笑道，“你问她，我没功夫跟你废话。”
话落，他抬步就走。
经过霍淮舟和方宁的时候，脚步停下，“方宁，夫妻之间的事情你最好少插手，说不定哪天方颜后悔了会恨死你。”
方宁刚准备开口，身边的霍淮舟就冷声道，“她们两姐妹之间的事也轮不到你插手。”
赵家宏抬眸对上霍淮舟的眼神，瞬间感到有些害怕，他垂下眼眸急匆匆地走了。
“姐，赵家宏跟你说什么了？”方呈关心地问。
方颜抬手擦了擦眼泪，声音嘶哑，“赵家宏过来指责我，他说我不是个好妈妈，为了自己的私欲争孩子的抚养权，没有为孩子考虑。”
“睿睿过两年就要上小学了，要是跟了我，在海城没有户口，小学都上不了，私立学校又很贵，我怎么会有钱给他去私立学校上学。”
方宁走到病床边，“姐，那你想好了没有？”
方颜抬眸看她，“宁宁，姐姐好像真的错了，我不能自私地把孩子留在身边，他们跟着我，确实会过得很苦，我连最基本的住房和上学都给不了他们。”
“我可以放弃孩子的抚养权，可是赵家宏说一个月只能探视一次，还得提前跟他说，他同意了我才能去看孩子。”
“他现在虽然这样说，等到那时候他就不会让我看孩子了，宁宁，姐该怎么办呢？”
“这个渣男，他是一点情意都没有。”方宁忍不住骂了一句。
方颜嗓音干哑，“我十月怀胎，拼了命生下的孩子，到最后连面都见不到，姐姐不甘心。”
“我本就是为了孩子才过了这五年没有尊严的生活，若是彻底失去了孩子，那我这五年算什么，只是他们赵家的工具人吗？”
方宁搂住方颜，拍了拍她的背，“姐，要不你和赵家宏商量一下，你们一人一个孩子，这样你也不会很辛苦。”
方颜摇头，“赵家宏不会同意，刚才我就提过了，他说两个孩子必须生活在一起，不能分开。”
“他还让我还他父母的四万块钱。”
方宁疑惑，“什么钱？”
方颜苦笑道，“他爸妈拿着一个记事本，上面记了很多账，说是赵家宏这几年跟他们拿的，现在我们要离婚了，叫我还一半。”
“赵家宏每个月三万多的工资，怎么可能会跟他父母要钱呢，他们这是故意算计我。”
方宁三人都震惊了，竟然还有这种事，真是闻所未闻呐。
这家人就是欺负姐姐老实。
方呈气得怒骂，“真他们不要脸。”
姐姐在他们家当牛做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赵家宏不愿意平分夫妻共同财产，竟还想着从姐姐身上要钱。
方宁眸光一闪，随后在床边坐下，“姐，他叫你还钱，你也叫他还钱。”
方颜懵圈，“嗯？”
方宁笑着说，“咱们以牙还牙，他父母不是随便拿一个本子，上面写些数字就说是赵家宏借的钱，那我们也可以学着他们造一个出来。”
方呈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对哦，我们也弄一个，而且比他们的钱还要多。”
霍淮舟抿着嘴笑了起来，还真有她的，他急忙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几分钟后，他拿着一本记事本走进病房。
“给。”
方宁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接过本子。
她在上面刷刷地写了几行，拿给方颜看，“姐，你看这样行吗？”
方颜点头，“可以，他爸妈也是这样记的。”
考虑到她那时候还在上学，方宁没有写太大的数额，只是借钱的天数很多。
他还想往下写，霍淮舟敲了下她的脑袋，“悠着点，差不多得了，赵家也不是傻子，能震慑到就行了。”
方宁这才停下手。
最后一算，总共十万零三千块钱。
她把自己的名字写在最下面，霍淮舟从口袋里掏出印泥递给她。
方宁笑着道，“你准备得还挺齐全的。”
方呈对方颜说，“姐，下次谈你就把这个带上，让赵家宏把这五万块钱还给二姐。”
方颜点头，“好。”
次日一早，赵家宏就过来讨钱了。
“方颜，钱准备好了没有？”赵家宏倚靠在门边。
方颜没有回答。
赵家宏又说，“你先把钱还了，我们才好谈离婚的事情。”
方颜掀开被子下床，从柜子里拿出那个本子，她打开看了一眼，对他说，“我这也有一笔借款，是我在家带孩子这五年跟我妹妹方宁借的，总共十万三千块钱。”
赵家宏愣住了。
“这也是夫妻共同债务，你我平分，一人五万，我妹妹说了，看在孩子的份上，零头就不用你还了。”
方颜拿着记事本，往前走了几步，“你要不要看看明细？”
赵家宏勾唇冷笑，“方颜，你当我傻呢，你说借钱就借钱了，我怎么不知道，而且我每个月还给你钱。”
方颜和他对视，“你每个月是给我钱了，但是只给那么一点，根本就不够用，跟你要你也是二十三十的打发我，我没办法，只能跟我妹妹借。”
随后她打开本子，举到赵家宏面前，“你看看，都是一百两百借的，宁宁那时候还在上学，根本没有多余的钱，都是从她生活费里挤出来借我的。”
“现在我们要离婚了，这些钱是该还给她了，你看看你是要还现金还是微信转账，我先跟她说一声。”
赵家宏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还有方宁的名字加手印，气得死死瞪着她，“方颜，你也来这一套。”
方颜沉声道，“我是跟你学的。”
赵家宏咬着后槽牙，紧紧攥着拳头。
这肯定又是方宁给她出的主意。
以前怎么就看走了眼，会认为方宁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呢？
若不是方宁在后面帮她出谋划策，方颜现在恐怕早就跪在地上求他了。
没有方宁插手，他也不会挨方呈的打，掉了两颗门牙，现在讲话都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