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静再怎么暗自嘀咕，也不敢当面儿说出来啊！

    她嬉皮笑脸地推老头儿回去，外面怪冷的天气，再冻感冒就别想跟着一起走了。

    爷俩的东西大多数都放在空间中，外面只有简单的随身物品，根本用不着怎么收拾。

    唯一要收拾的便是，堆在外面的木柴。

    庄静想到满山都是没人砍的枯树，直可惜当时一心想着开春后再离开。

    哪里会想到因鬼子的空袭提前离开，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她不动声色地将外面的木柈子都收起，连收集的干草也没放过。

    草棚只等明日走时再拆，留着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派上用场。

    抠门的人转了一圈儿，发现没什么可收取的东西后才罢手。

    …

    庄老头儿看一眼山洞的位置，他虽没问孙女放了些什么东西，但一想便明白。

    肯定是从鬼子那儿搬回来的物资，那些可都是有钱难买的好东西。

    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弄回来，就那么一次次白白地送出去，庄老头儿以前没亲眼见还没什么感觉。

    可这次却明明白白地知道，山洞里有那老些东西，他这心里就特别不得劲儿。

    “唉，小孩子不当家，是真不知柴米油盐贵。

    长期下去，可如何得了哦！”

    庄老头儿一想到，以后孙女都会那么大手大脚地往外送东西，他用力地拍打几下胸。

    “呼~”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虎着脸去拿碗筷准备吃饭。

    可当看到进来的那张笑脸时，庄老头儿再大的气也烟消云散。

    “小静，过来吃饭了。

    有你爱吃的酸菜大肉，一点儿都不油腻。

    明天离开后想吃什么好东西，就没那么方便了，多吃点儿。”

    庄老头儿和蔼地将饭菜端上桌，面对孙女时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眼尖的庄静挑眉，也不挑破老头儿的两面性，爷俩愉快地坐下吃饭。

    …

    翌日，多日不见的太阳，露出久违的笑脸。

    白雪茫茫的山间，经太阳这么一照，寒气上升冷意更重。

    爷俩换上出行的滑雪装备，外面是一套旧粗布衣裤加以掩盖。

    头戴厚实的狐狸毛帽，帽耳一放下连脸都遮去一大半。

    为了防寒，都将各自的兔皮坎肩穿上，这么冷的天气爷俩都不敢马虎。

    受过一次病痛折磨的庄静，更是将两人武装到牙齿。

    粗看去，还以为是大冬天的熊出没。

    …

    爷俩站在住了两个多月的车厢前，最后看一眼山坳周围。

    心里都明白此一走，再次回到这里的机会很渺茫。

    一旦他们走出大山，将会走上另一条不同的路，也许此生都不会再回到大形山。

    这里承载着爷俩难得的平静生活，更没有外界的风风雨雨。

    等待他们的将是血与火的考验，更甚者是危机重重。

    庄静内心来说，是不想自家老头儿参与外界的纷扰，一把年纪留在空间内养老有啥不好。

    可他偏偏要跟着她一起闯龙潭虎穴，这无形中给庄静增加了很大的压力。

    因为庄老头儿，是她唯一的软肋。

    …

    “将东西都收起，一根草都不能留下，免得有人看出不同。”

    庄老头儿暗暗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道。

    “终有离开的一天，早走晚走都是走，只要咱爷俩在一块哪儿都是家。”

    跨出最终一步的庄老头儿，已想得很通透。

    反正孙女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她搜刮物资，他就和圆圆一起帮着整理。

    她杀人，他就和圆圆帮着填弹、递刀。

    所有的琐碎事情，都不用孙女操心。

    唯一的要求就是好好活着，他还等着孙女招夫婿后，给他养老送终。

    “得嘞，听咱家老爷子的！”

    庄静小小的皮一下，上前马步一蹲拔出一根根草棚的柱子。

    庄老头儿眼见着，草棚在她手中消失，沉重的车厢连带上面的草也跟着消失不见。

    他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除了觉得神奇外，还是神奇。

    …

    空荡荡的地面，只留下深深的痕迹，庄静手一挥道。

    “出发！”

    她并没有处理原地留下的痕迹，太刻意反而容易让人看出端倪。

    虚虚实实，更有利于迷惑外人。

    不能外出的圆圆，与灰灰一起守在监控室，看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一双大眼紧紧地盯着所有屏幕，将周围一里的范围全监控在内，一切以庄静为中心变换着场景。

    庄静一马当先地头前探路，背着行军包的爷俩各拄一根改良版的登山杖。

    一脚下去，厚重的积雪发出吱嘎的呻吟。

    被兔皮包裹的滑雪靴，一下没入大半，好在两人装备充分。

    不然，仅凭普通的鞋子，根本没法在山中行走。

    走一天下来，脚趾非冻坏不可。

    …

    积雪覆盖了山间难寻的小路，熟悉山中地形的爷俩，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为了不滚落山涧，庄静每踏出一步都会用登山杖去试探一下。

    因为稍有不慎，就是关系到两条命，甚至更多。

    难得的好天气下，积雪上偶尔会出现一两只觅食的小鸟。

    途中也会遇上三两只冻死的鸟，其中以麻雀居多。

    觅食的野鸡、野兔，听到动静后飞快地逃离。

    更有那愚蠢的野鸡，惊吓之余一头扎进积雪中，露出带毛的屁股在外面。

    ‘咯咯咯’惊叫连连，两爪乱蹬，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样惊慌。

    庄静看得好笑，却没对这些小动物下手，不缺肉食的她根本提不起兴趣。

    …

    “娘，前方有敌机出现，快躲！”

    走在林间的庄静，忽听到圆圆的提醒，耳中也传来隐隐的嗡鸣声。

    她停下脚步，一把扯着老头儿闪进空间。

    “咋啦，有猛兽出没吗？”

    完全没防备的庄老头儿，突然发现眼前的场景变了，左右瞅瞅压低嗓声问。

    “是比猛兽还凶狠的敌机，鬼子又进山了。

    这是地面打不过，专攻空袭了，也不怕机毁人亡。”庄静磨牙道。

    山中积雪厚重，本就路难行，又来这么一遭更耽误行程。

    而且，强风下很容易造成雪崩。

    “唉，咋就没把鬼子的机场给端了呢！

    看来只有我出马才行啊！”

    庄静脱去身上的厚重衣服，因为敌机的出现，她今天也不准备出去了。

    雪中行路的速度很慢，大半天下来才翻过一座山，想到达目的地还有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