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和李主任商业互捧一阵，王仁这才忍着鼻子里的不舒服喝了一口茶。

    放下茶杯，王仁这才严肃的问道。

    ‘李主任问您点事，如果您觉得冒犯了可以不回答！’

    李主任听王仁口气认真了很多，这才把眼镜戴了起来。

    ‘王局长您说，咱们也算警民合作的典范了，我们科室没少和你们市局的法医交流学习过。’

    王仁点点头，‘李主任我还得谢谢你们呢，说什么交流，到底还是你们帮了我们不少忙！’

    ‘对于医药代表您了解的多嘛？’

    听到王仁问这个，李主任叹口气，脸上挣扎的神色多了不少。

    ‘我说不知道，那就太违心了！’

    ‘市场经济，也开放了，有好东西进来自然也有坏思想进来。’

    ‘咱们国家的医药企业本来就底子薄，有些药企的领导思想灵活，已经在改革生产和药学研究了。’

    ‘随着进口药品品种的增加他们自然也感受到了威胁。’

    ‘相对于中西医结合治疗，西药的治疗效果更直观也更加快速。’

    ‘尤其是在我们外科，彻底的西化也只是时间问题。’

    说着李主任语气也落寞了起来。

    ‘这种观念上的冲突自然而然的也就表面化了！’

    ‘不怕您笑话，我们科的权主任和我思想上的冲突就不小。’

    ‘医药代表我也不是没见到过，可是同样的患者，选择更贵的药品我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

    ‘你们市局也有检测中心，药品检查对于你们来说也不难。’

    ‘为了自己的收入增加患者家庭的支出，这是对我们医生医德的一种亵渎。’

    说完这些，李主任就再也不愿意多说了。

    王仁笑笑喝干茶杯里的茶水这才告辞离开。

    在车上，王仁还是没忍住问美华。

    ‘你们科室里已经分成两波了嘛？’

    美华的成长环境和家庭条件自然不会为了那点回扣降低自己的道德标准。

    对于王仁俩口子，美华自然不会藏着掖着。

    ‘院里为了药房的品种更多，引进一些同品类的药品和进口药品无可厚非。’

    ‘多一些利润，我们也可以理解，都是为了大家的福利，也确实堵住了大家的嘴巴。’

    ‘院方领导有没有从药企那里收受贿赂我不好说。’

    ‘可这些自称医药代表的人却给我们讲起了课！’

    ‘明里暗里已经暗示过我好几次开他们的药品会给我好处了。’

    说完美华叹了口气，‘爸，妈，这个社会变得太快了，人们也越来越势利了。’

    ‘您也听听去，老友同学见面打招呼的方式都变了！’

    ‘一开口就问您最近在哪发财啊，各种小道消息，真真假假的信息满天飞！’

    ‘真担心这些人抛弃了集体荣誉，集体利益，只看重自己的钱包。’

    ‘以前你们那种奉献精神和主人翁意识会慢慢的被侵蚀掉。’

    回到家王仁一时之间也患得患失起来，生物科技上的差距我们落后太多。

    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哪怕是一些相对落后的技术外国的医疗企业不愿意交给我们。

    生物科学更是一个需要大量基础研究的学科，需要太多的人力和物力支持。

    不能什么都指着国家去投资去补贴，伸手开口要资金要物力人力支持的地方太多了。

    这颗毒瘤哪怕知道是恶性的，在没有足够的财力和技术时还真是没法一下清理掉。

    看来只能从那些获得利益的药企方面想办法了。

    晚饭的餐桌上，看到家人都特意的照顾着自己，美华就感觉到浑身的不舒服。

    ‘爷爷，奶奶，豆丁哥就是去当兵，你们也不用这么注意我吧。’

    ‘你们这样，倒好像显的我是外人一样，我不也是在家里从小长到大嘛！’

    孙兰往美华碗里夹了一筷子菜，这才笑着说道。

    ‘我不是怕你们小俩口新婚燕尔的，豆丁这突然一走你在不习惯嘛！’

    美华看看公公婆婆又看看二叔二婶还有正偷笑的钢蛋，翻着白眼叫了一声奶奶，惹的吃饭的人都笑了起来。

    真是成了人妇，突然一下更加娇媚起来。

    好不容易吃完晚饭，收拾完，钢蛋自告奋勇的骑着自行车送着美华去值夜班。

    夜里两点多，列车进了徐州站。

    新兵在新兵连长的指挥下下了列车。

    拿着自己的背包，新兵们按照登车时整理的队列整队完成。

    都是一样的穿着，大家又不熟悉，整队的时间自然长了不少。

    以至于让两位新兵连长和其他几位老班长脸黑了不少。

    新兵连长甲黑着脸看着豆丁快速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只是在看到豆丁身边的两个提包和背上的背包，刚刚那点认同感又消失的干干净净。

    只是想到一会这些新兵的遭遇，新兵连长甲冷笑着眼神离开了豆丁。

    队伍整理完，简单的口令后，新兵提着自己的提包整齐的往车站外走去。

    都以为出了车站就会有军车接大家去军营呢，可明亮的车站广场那里有军车的影子。

    新兵队伍在昏暗的路灯下跟着两位老班长后面在陌生城市的道路上整齐的前进着。

    两位连长倒是一身的轻松，背着一个小挎包在队伍边认真的观察着新兵。

    看到豆丁腰板笔直的随着两位老班长的步伐前进，没有一点抱怨的表情，两个提包在手里更是一点劳累的迹象都没有。

    黑脸的新兵连长甲对于这个喜欢看书的新兵又开始刮目相看起来。

    就这么安静的走了有一个小时，四周已经能听到了蛙鸣，这才看到远处的卡车灯光。

    在老班长的指导下，新兵们上了卡车，刚在自己的提包上坐下就一个个的开始小声的说着饿死了。

    都是年轻人，晚上列车上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耗干净了。

    老班长最后爬上卡车，打开手里的手电筒就大声说道。

    ‘别说话，都给我站起来！’

    ‘还有没有点军人的样子！’

    新兵连长甲在下面仔细的观察着新兵，看到豆丁一上卡车放下行李就站在车斗边抓着栏杆站的笔直，眉头越皱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