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感受到脸上的巴掌时，婢女懵了。

    “你打我？！”婢女捂着自己的脸，骤然提高了音量。

    “打的就是你，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奴婢，竟敢当着司家公子的面对司家指指点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我爹的主意呢！”叶殊挺直腰杆，声音阴沉了下来，“你要去跟我爹告状也可以，你顺便问问他一个婢女，哪来的胆子替自己的主人自作主张？”

    “我……”婢女一懵，她想说她刚刚没想对司家怎么样，又想起自己刚刚的确嘲笑司过没有家教，但是司过家和那个司家是两个司家啊！谁不知道，司过那一家早就分出去了，如今家里一个撑得住门面的都没有！

    叶殊看她反应过来了，又缓缓问道：“你以为，司家为什么分家？”

    说完，他不理会婢女，拉着司过就走了。

    而身后的婢女，这时候才猛地反应过来。

    司过一家和司家家主那边闹掰了。

    闹掰的原因是，司过他爹执意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而拒绝了家主给他挑选的婚事。

    但现在，那个女人已经没了！

    婢女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单独分出来的司家她敢挖苦两句，但万一两个司家重新联合……

    另一头，叶殊拉着司过出了叶家，他的后背全是冷汗。

    “叶殊，你没事吧？”司过用袖子给他擦了擦汗，有些难过，“其实我可以暴露我是修真者，我刚刚才想起来，我是修真者啊！只要我用春雨术教训她——”

    “别！”叶殊连忙阻止。

    “没有任何资源情况下，十几天达到练气三层，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我不知道那些大宗门的天骄之子能不能达到这个速度，但是即使他们能达到，他们的身边也跟着无数人保护。”叶殊说，“别暴露自己，那些藏不住的人知道也就知道了，对于不知道的人，千万千万小心！你才练气，又不是金丹，稳妥为上！”

    司过嘟起嘴：“可是，我是修真者啊，要是知道我是天才的话，你在家里是不是也会好过一点？”

    叶殊摇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培养贤才。就拿你现在的速度来说，成年之前肯定能筑基，但是现在除了城主外瑶州城没有一个筑基修士。其他家族不会愿意看见司家出一个筑基修士，城主更不会愿意看见。你们司家主家那里我不知道，按理说他们现在应该是你最大的后台。如果你有可能筑基，他们应该尽力拉拢你力求冰释前嫌才是，不过我觉得他们最近对你的态度有点奇怪……我建议你先别暴露，先看看。”

    说完，叶殊不再说这些，而是看向了司过：“说起来，你不是刚回去吗？又出来找我有什么事？”

    说到这个，司过高兴起来，手舞足蹈道：“叶殊叶殊，我发现那个蛇妖好像不怎么厉害！才练气六层！我问过系统了，它把蛇妖的地址和弱点都给我了，我觉得我们可以试着去杀它！”

    叶殊吓了一跳：“我不是不让你管妖修的吗？”

    司过眨眨眼：“我没去找它，我就问了系统，系统告诉我的。”

    说着，他把人拉去了秘密基地，打开系统，让叶殊看蛇妖的直播画面。

    叶殊有些心动，就这么详细的数据，即使两个没有任何修为的成年男性，想杀死蛇妖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很快他摇了摇头：他们两个都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他们年纪又太小了。如果直接从家里找人，那么这些仆从必定会把这件事首先报告给老爷。若是从外面找人，等真杀了蛇妖对方起贪心想独吞悬赏的话，他们也没有任何反制手段。

    “系统我们把这个消息卖给城主府的话，能拿到多少灵石？”叶殊问。

    他放弃了。

    如果今年司过十五岁，他会和司过去亲自试一试，但是今年司过只有五岁。

    系统像是听见了他的话，淡蓝色的屏幕上浮现了几个大字：［不建议尝试。］

    叶殊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愕然。

    ［经过查询，瑶州城城主有过5次因为合作方弱小而毁约的记录，其中两次，因为接到悬赏的人不愿意吃亏，他明面上让人把悬赏金额补齐，转头就拍了自家府邸的杀手去解决了两人并收回钱财。］

    叶殊吃了一惊：要知道，城主府并不经常发悬赏，一般好几年才会发一次，大多数悬赏也都没有解决，还得向上请宗门弟子。他从不知道以前那些上门领取悬赏的人是这种下场！

    ［系统，那我们能把这份资料卖给谁？］毫不迟疑的，他更改了目标，［要有一定能力，让城主府不敢轻举妄动的。］

    很快，系统界面又浮现出三人的资料。

    资料包括他们的身份过往生平，以及能开出的价码和背后势力的组合，经过筛选，叶殊选择了其中一个。

    这个大概是能给的报价最低的，根据资料他们最多能从这个人手里扣出40灵石，但是他也是事儿最少的，选了他之后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选完叶殊便亲自去交易。

    结果真的拿回来四十灵石。

    最终，他跟司过平分了，司过一直不要，他好不容易才塞进司过手里。

    然后，他成功引气入体了。

    司过很高兴，根据系统推荐的术法，两人开始出城去玩，试着打个兔子什么的。

    又半个月，在灵石的辅助下，叶殊进入了练气二层。

    司过见状把灵石都借给了他。

    他自己对修炼是不太上心的，也没有那个自制力。虽然他知道修为高有好处，但是总是练一会儿就忍不住想动了，发现叶殊进度比他慢的多后，也跟着慢了下来，几乎不主动修炼了。

    然而，即使如此，一个月的功夫，他也进入了练气五层。

    往后他们的路注定越走差距越大。

    叶殊没有焦躁，司过倒是焦躁起来了。

    她开始磨蹭，整天翻一下乱七八糟的书，试图寻找改变灵根的办法。

    叶殊哭笑不得，却也无能为力。

    “系统，就没有能改变灵根的办法吗？”司过找了半天没找到，只能可怜巴巴地问系统。

    “魔镜，有没有能改变一个人灵根的方法？”林枫晚问乾坤镜。

    她没记错的话不少小说都有洗灵根的设定，用什么什么宝物能把五灵根洗成单灵根。

    但是，

    很遗憾，

    ［没有呢。］乾坤镜回答道。

    “针对叶殊这样的，就没有能改变他天赋的办法吗？”林枫晚继续问。

    ［有的呢，他是特例。］没想到，乾坤镜竟然回答了，［一般来说，人无法改变自己生来就有的天赋，哪怕是神鸟一族的涅盘，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是，他算是夺舍重生，灵魂和身体并不完全契合。这种情况下，他继承的天赋是身体的天赋，而神鸟族的涅盘，需要先将身体和灵魂烧毁，然后根据灵魂重塑身体。像他这种例子，如果有那个神鸟族肯把自己的涅盘机会送给他的话，他是可以在烈火中恢复他原本的身体，以此达到改变天赋的目的的。］

    林枫晚愕然：“这涅盘的机会还能送？”

    ［可以，只要承受住自己死亡的代价。］

    林枫晚想起当初交出子镜的时候长老们提过一嘴，不由问：“你仔细说说。”

    ［神鸟一族除了出生自带一次涅盘机会外，每五千年有一次涅盘机会。当他们将要老死，便会涅盘重生。涅盘会让身体退化成幼态，涅盘者失去全部的修为重新来过。但是，如果是转让了涅盘机会的话，被转让者会失去全部修为，但是容貌不会变化。

    涅盘的过程十分痛苦，红莲业火会焚烧掉涅盘者的身躯和灵魂，这也是一种冶炼。当冶炼完成，灵魂中的污秽被洗涤完成后，涅盘的力量会帮助涅盘者重塑身躯，保护涅盘者的灵魂。如果转让涅盘机会，被转让者会利用涅盘的力量重生，但是这种东西只能在涅盘开始之后转让，也就是说，没了涅盘力量保护，涅盘者会在转让力量后灵魂被焚为灰烬。］

    闻言，林枫晚沉默，然后她回答道：［无。］

    看到这个结果，司过十分失望。如果连系统都没有办法，那大概是真没有办法了。

    他放弃了。

    又一日，司过在梦中惊醒。

    他的小手在床上乱扑腾，想要寻找母亲的手臂。

    什么也没找到，身侧只有一片冰凉。

    轰隆。

    天空中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司过下了床，穿着单衣，跌跌撞撞地推开门往外跑。

    “娘，娘！”他冲进暴雨中，对着天空大叫着，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身后跟着一群陪他冲出来的下人。

    他去了娘亲的房间，那里没有人清扫，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他一边咳着一边乱翻，把每一个能藏人的角落都找遍了，但是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他呆呆地坐在娘亲的床上，眨着眼，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两行清泪无声地流淌着，谁也没有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