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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除了美貌,我眼里只有钱
第33章 年代文里的炮灰女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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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月,菊花宴上要喝的茶你准备的是什么啊?”方子仪问方子月道。

    “备了大红袍、还备了石崖白、碧涧明月、豪顶石花。”方子月掰着手指道,“基本大家喜欢的茶我都备了,阿姐,不会还有错吧?”方子月心怀忐忑地道,她也是才知道原来办个菊花宴这么劳心劳力的,她险些累瘫了,真不知道长孙吉一年十几场雅集是怎么办下来的。

    “大红袍是给愉愉准备的吧?”愉愉乃是长孙吉的小字,因着方子仪跟她十分亲近,所以直接以小字相称。

    方子月道:“是啊,她不是只喝大红袍么?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顾家姐姐替我讨了点儿来呢。”

    “哎。”方子仪道,“顾姐姐是跟宫里的荣妃娘娘讨的大红袍吧?”

    顾静婉是荣妃的侄女儿,她讨大红袍自然是跟荣妃讨,方子仪是故意这么问的。

    方子月点点头,“那当然了。”

    “荣妃年老色衰早就没宠了,膝下也不过生了个公主,她那儿的大红袍都是些渣子,晋阳公主府的大红袍都是皇上给的,据说也就岩顶那几棵茶树产的才是正宗的大红袍,一年也不过一、两斤全都贡给皇上了,荣妃可分不到。”方子仪问自己还有些憨憨地小堂妹道,“你以为愉愉为何只喝大红袍啊?”

    方子月懵懂地道:“难道不是因为喜欢?”

    方子仪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愉愉那嘴啊,是只喝贵的不喝对的。总之是什么东西稀罕她就喝什么,还得是别人喝不到的,不然哪儿显得出她县主的尊贵来啊?”

    方子月闻之咋舌。她才来京城几个月,眼瞧着自己堂姐和华宁县主长孙愉愉一向亲昵,却没想到私底下原来并不是那么对味儿嘛。

    方子仪自然看出了方子月的诧异,因笑道:“愉愉这人优点很多,但臭毛病也很多。”这么说着倒像是刚才的讽刺是一种玩笑了。

    “阿姐,那荣妃娘娘那儿讨来的大红袍华宁县主喝还是不喝啊?”方子月又问。

    “别用大红袍了,不然她一准儿埋汰你。我这儿有点儿上回哥哥去蜀地带回来的峨眉白芽,虽不是什么特出名的茶,却胜在风味独特也少见。”方子仪道,“且看能不能应付她那张嘴吧。”

    方子月赶紧点头。

    “茶就备这几样也差不多了,但还得看看茶点。”方子仪道,“我让林厨娘今儿把菊花宴要做的茶点都做了一份来尝尝,你也跟我一起去试试吧。”

    方子月立即跟在方子仪的身后,去了院子里琵琶洲上的“洗心亭”。京城闺秀吃茶得找清幽之地,否则就配不上茶的清雅,这配茶的茶点自然也得在静谧之地试尝。

    待两姐妹于亭中坐定,一行十二名穿着绿袄黄地缠枝菊纹裙的丫环手捧十二个漆盘沿着水边迤逦而来,行走间竟如舞蹈一般,入得亭来先给两位姑娘行了礼,十二人手轻轻抬起,形成一个波浪舞形型地将十二碟点心按攒花式样摆在了桌上。

    方子月掰着手指开始点,“菊花糕、云片糕、茯苓糕、翡翠糕、莲花酥、芸豆卷、鹅油松子卷、水晶桂花糕还有那个……”

    “是玉露团。”方子仪见方子月说不上名字来这才开了口,“那是奶酥雕的花。”

    方子月“啧啧”两声,“呀,阿姐,咱们府上这做糕点的厨娘出去开铺子都使得了,这许多样式,有些我都认不出来呢。”

    可方子仪却蹙了蹙眉,“颜色却还不太搭配,白色的太多了,瞧着有些单调。”

    “哪儿单调了啊?”方子月不解,在她看来这都够格儿当宫里的宴会点心了。

    方子仪叹了口气,“哎,算了吧,咱们府上的厨娘的确不太擅长点心,就这样吧,只是肯定又要被愉愉鄙视了。”

    就这都还要被鄙视?方子月虽然不解,却也忐忑地道:“阿姐若是不满意,不如咱们叫人去外面买些点心回来。”

    方子仪赶紧摇头道:“别,可千万别,这外头有钱能就买到的东西你以为能稀罕么?人家要吃的就是咱们府上厨娘、厨子的手艺,真要去外面买,她们还以为咱家养不起厨娘呢。”

    方子月忍不住又开始掰手指,“这两回去晋阳公主府上,我吃了怕是不下二十种糕点,我还以为有些是外头点心铺子上买的呢。还怪好吃的,我正寻思着改天跟华宁县主打听打听是在哪儿买的。”

    “可被你笑死了。”方子仪用扇子遮住嘴笑道,九月的天气其实已经凉意袭人了,但京城的闺秀还是手里都拿着扇子,主要是为了遮掩一下表情,不然容易得罪人。“那哪儿能是买的呢,若是那样,愉愉的脸可就丢尽了。她家光是做点心的厨娘就有四个,一个是西北过来专门做面点的,还有淮扬的、两湖的、鲁地的。”

    说到这儿方子仪又道:“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就是愉愉她们府上的。”

    说起笑话,方子月就来了兴趣,忙地点头。

    “就说愉愉家一个做点心的丫头因病挪了出去,后来病好了,就被晋城一个富商家聘了去。那富商以为这下能尝尝晋阳公主府家的点心是个什么滋味儿了,一口气点了十七、八个点心,结果那丫头却一直摇头,说是一个都不会做。”

    “呀,这怎么可能?”方子月惊道。

    方子仪以扇遮面笑道:“可实情就是如此,那富商细问之下,那丫头才道原来她在愉愉她们府上,就只负责做包子皮儿。”方子仪还把那“皮儿”两个字拖得老长。

    方子月也是一手捂嘴地笑了起来。“这么说来你刚才说做点心的四个厨娘那得是总领咯?加上别的什么做皮儿的,和馅儿的,雕花的什么的,岂不是得有百八十个啊?”

    “哪儿就有那么夸张了?”方子仪又笑道,“不过也差不多吧。”

    “公主府就华宁县主喝晋阳公主两个主子,哪儿吃得了那许多啊,怪不得月月都要办雅集呢,敢情是吃不完了啊?”方子月憨憨地道。

    方子仪快被自己这傻堂妹给笑死了,扇子就没离开过嘴。

    尝完了点心,方子仪又带着方子月去菊园看了看,对菊花的摆设提了几句意见,一边走一边对方子月道:“其他的差点儿意思也就算了,毕竟咱们家的菊花那是真好,就是愉愉都羡慕咱们家有王伯。他侍弄菊花在整个京城都是顶顶有名的。你看那盆‘抓破美人脸’就是王伯养出来的,别地儿都没有。”说起这个来,方子仪脸上就添了不少得意。

    若非她家有侍菊高手,也轮不着她来举办这菊花宴。

    却说到了菊花宴的头一日晚上,方子仪有些不放心方子月,因寻到她屋子里问:“你明儿穿什么呀?”

    方子月为了融入这京城的闺秀圈子也是很认真的,早早儿就把准备的新衣裳取了出来挂在衣架上了。她听方子仪问就指了指那衣裳,“阿姐,这件我新做的,还没穿出去见过人呢。”方子月如今已知道,在京城家里穿什么无所谓,但出门做客绝对不能穿以前穿过的衣裳。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什么脑子,几年前谁穿过什么衣裳她们都记得,若是重复传出来,可要被笑话死了。

    这还便罢了。上回方子月跟着方子仪去参加一个小姐妹的聚会,其中一人穿了件两年前京城时兴的款,那还是当时做的没穿过的,这回当新衣穿出来还被人明嘲暗讽了一番。

    这就是京城的闺秀圈子,一点儿错不得。

    方子仪一看就叫了声“糟”,唬得方子月立即苦了脸。“这是又有哪里不对么?这都是今年京城时兴的款呢,前两日才底下人才赶制出来的。”

    “愉愉那边已经差人过来送了口信儿,她明儿准备的两身衣裳一套是鹅黄色的,一套就是你这种樱草青的。”方子仪道。

    方子月不懂,“她穿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方子仪戳了戳方子月的额心,“关系可大着呢,她不喜欢别人跟她撞色。”

    方子月嘟囔道:“这也太霸道了吧,她穿了的颜色就不许咱们也穿?”

    方子仪道:“也不是霸道吧。主要是跟她穿一个色,她不高兴不说,你也难免被衬得难看啊。就不怕人背后嘀咕你东施效颦么?”

    方子月想想华宁县主那容色,肩膀一下就耷拉下去了,着急地道:“可我就这一身新衣裳,还没来得及做别的呢。以前在汝州做的衣裳你又说花样儿太旧穿出去要被人笑话。”

    方子仪赶紧道:“别急别急,我那儿还有两身新做的,你先拿来穿吧。”

    “那怎么行,堂姐你比我高比我瘦,我穿你的像什么样儿啊?”方子月都要哭了,感觉自己被欺负了。客大欺主嘛。

    方子仪叹了口气,“没什么的,我那些衫子都做得宽松。”

    方子月忍不住抱怨,“她那两身衣裳不是有一套只是备用么?只要不弄脏,她第二套可以不穿的呀。”

    “傻阿月。”方子仪道,“便是第二套不弄脏,她用过午饭照例是要换衣裳的,嫌弃上午那衣裳上沾了饭菜味儿,不舒服。”

    方子月直接傻了,“她?还饭菜味儿,这是当她自己是天仙呢?有本事别吃饭别拉屎别放屁啊。”

    “呀。”方子仪立马用扇子遮住了半张脸,很是不认同地看向方子月,好似她刚才放了个屁似的,“你个女孩儿家家怎么能说这种腌臜话呀?”

    方子月放弃了,“行,行,明儿就穿你的吧。只是你们跟她这样过累不累啊?”

    方子仪放下扇子道:“你嫌累?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跟咱们往来都没资格呢?你若不是我堂妹,你以为愉愉她们能看你一眼?”方子仪很自觉地就维护起自己的雅集圈子来了。

    方子月苦恼地扑到床上,眼圈都红了。

    方子仪叹息着走到床边,挨着方子月坐下,用扇面轻轻碰了碰方子月的头,“傻丫头,你当我们为何这么煞费工夫的融入这圈子?”

    方子月的头埋在被子里摇了摇。

    “阿月,我给你讲个秘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一听有秘密,方子月也不哭了,麻溜儿地坐起来挨着方子仪的肩膀,“什么秘密?”

    “三叔这回任满,他在守、政、才三格上考评都只是平,原是该原职留任的,你当为何他能被调回京?”方子仪问。

    方子月诧异道:“我爹考评只是平么?”

    方子仪一口气被堵在嘴里,下头的话都要说不出来了,只能恨其不争地道:“你呀你,成日里都在想些什么呀?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关心的么?”

    方子月揉了揉脑袋,“我爹通常不跟我说这些的。”

    “算了算了,你只需要知道,三叔为了你的亲事想调回京城,方便你在京城说亲,也能看着未来的姑爷不让他欺负你。”方子仪道。当然这只是她三叔回京的表面原因,后头的事儿牵扯太多,解释给方子月听她也不懂。“你知道我爹的,他在礼部,手可伸不到吏部里去。最后啊,还是靠我在里头牵线呢。”说起这个方子仪就又得意了。

    方子月一听立即崇拜地看着方子仪,“堂姐,怎么靠的你呀?”

    “其实也不是靠我,你知道的钟姐姐的姑父在吏部文选司,而考功司郎中却又是许妹妹的二叔。”方子仪道。别看着两个职位品级不高,却是实打实的实权位置,油水大得不得了,说起来有时候在办小事上头,六部尚书都不如他们管用。

    方子月一听才晓得原来方子仪她们那圈子里的人个个儿背后都是有来历的,却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

    好歹也是官宦人家的子女,方子月只掰着手指略略数一数方子仪那圈子的人就明白了其中的道道。“那这么说起来,反倒是华宁县主没什么用了?”

    别看什么王爷、公主的名头唬人,但他们手里一点儿实权都没有,就靠着封地吃饭,混得不如意的大有人在。

    方子仪扬了扬眉头,“但晋阳公主不一样,她是皇上唯一的胞妹,而且小事自然是用不上她的,但遇上大事上其他人都不管用,就只能靠她了。”

    “这怎么说?”方子月来了兴趣。

    “嬛如你知道吧?”方子仪道。

    方子月知道,而且是很知道。韦嬛如可是韦相公的女儿。在本朝只有五大殿的大学士方能称之为相公,五大殿也仅有五个大学士,以备平日皇帝所咨问。

    别看他们品级不高,但本朝一切事务却都决自阁学,而且这五人联手的话还能封还皇帝的诏书。

    方子月听过一个故事,说是朝中官员想升迁的,宫中后妃想给亲戚要官职的,去找皇帝讲人情,结果皇帝都避之不及,只说“求朕也没用啊,朕的条子韦不留都给朕还回来了。”

    韦不留就是韦嬛如的爹韦相公,不留是他的绰号。说的是皇帝写的条子送他那儿,他也不看,等积攒够十二条,他就一条不留地原封不动地送回去给皇帝,因此得了个“不留”的绰号。

    瞅瞅,这就是大学士的能耐。

    韦嬛如可以说家世是方子仪那个圈子里最不输给华宁县主的人了。

    “嬛如姐姐她怎么了?”方子月着急地问。

    “她姨丈郭大人出了名的廉洁……”

    方子仪还没说完,方子月就大声道:“我知道我知道,郭北海嘛。他很廉洁么?当初不是说他贪了五万两银子,被下旨砍头的么?当时我爹还叹息说,这是个难得的好官呢。”

    方子仪道:“可不是么。你知道他为何从清官变成贪官的么?”

    方子月摇摇头。

    “说起来这也是家务事。郭大人一生清廉,可老天却跟他过不去,子嗣上太艰难,一直没儿子。后来去严州任上,一次逢场作戏,居然让一个舞姬给怀上了他的孩子,他贪那五万两银子就是为了给那舞姬赎身用的。”方子仪道。

    方子月没想到能听到这种秘闻,不由大为惊叹,“原来如此啊。”

    “正是因为他前头清廉,后头却贪那许多银子,皇上才极为震怒,觉得受了欺骗要砍他的头,谁劝都没有。最后却是晋阳公主出面,在行刑之前闯入深宫面见皇上,哭着说愿以性命担保郭大人将来再不会犯,而且朝廷也少不了他这治水能臣。”

    话说起来简单,可当时却真是凶险,在行刑前那一刹那,圣旨才赶到,堪堪保住了郭北海的头。“就是传旨太监座下那匹马也是晋阳公主带去的千里马,要不是那马,估计圣旨也赶不上。”方子仪叹道,“就这一桩事儿,晋阳公主便在官场赚足了名头,谁都会礼敬她三分。”方子仪想着自己爹对晋阳公主的评价,那真真是个厉害的女人,连马都事先准备好了,以至于造就了一段传奇故事。

    方子月听得郭北海要被行刑时,心儿一阵地紧,后来听说千里马的故事,又一阵地好奇,“呀,看来在生命攸关的大事面前,还是晋阳公主才说得上话。”

    方子仪戳了戳方子月的额头,“所以你知道你阿姐这个圈子有多厉害了吧?你啊,别使小性子了,赶紧去我那儿试试衣裳吧,不行的话熬夜还能改一改。”

    方子月点点头。

    九月菊开,这日也是天公作美,秋高气爽,艳阳高照,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像懒洋洋的羽毛抚慰着你,甚是舒服。

    守在二门外迎客的是方子仪的傅母,这些个贵女她都认识,不担心会出错,而且她生得一张银盘脸,笑嘟嘟的很喜庆。

    眼见着华宁县主长孙吉从马车上下来,她忙不迭地跑了过去,“哎哟我的县主诶,这才两个多月不见你,怎的又长高了,这身段可真是窈窕,你身上这裙子也就你能穿出精神来,别人一穿啊就跟矮冬瓜似的。”

    方子仪这位傅母无论是说话还是做派都是十足的土味儿,也不知道从哪个旮沓找出来的,长孙愉愉腹诽着,嘴上却是一直带着一丝矜持的笑,并不答这傅母的话。

    方子仪一听院子里那动静儿就知道肯定是长孙愉愉到了,果不其然一抬头就看到了一行人簇拥着玉帝公主似的长孙愉愉正往水边来。

    方子仪忙地领着方子月迎了上去。

    方子月是一瞧见长孙愉愉头上那顶白地绘碗口大红莲花的大伞就想笑,亏得手里有把扇子可以遮住嘴。她这辈子还就是在长孙愉愉这儿见过这么大的伞的。那伞大得呀下头站五个成年男子都不觉得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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