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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殿之剑
第一百八十五章 铃铛人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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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23年,圣约翰之月(6月)

    埃格尔,匈牙利---

    赛普克和科尔塔在昏暗的暮色中搭起摇摇欲坠的旧帐篷,焦急地瞥了一眼身前的手推车。

    这一次,这辆总是装满各种货物的双轮推车上几乎没有任何商品,里面为数不多的物品被小心翼翼地堆在了两边,好让躺在中间的铃铛人拉伯克更舒服一点。

    这位总是吹着口哨,摇着铃铛的愉快商人最近没怎么笑过了,他被太阳晒出的健康棕色皮肤已经发黑,他嘎嘎作响的骨头上挂着死亡般的苍白颜色。

    拉伯克已经被这神秘的病症折磨了数月之久,这晚双胞胎兄弟在埃格尔的郊外扎营,他们已经决定了,不管这个顽固的老头子怎么说,第二天他们都不会继续上路。

    “他需要一个医者,”科尔塔一边拔出一根帐篷杆,一边说道,“还有草药,我们对制作草药一无所知。”

    “明天我们就去找医者,”赛普克同意道,“如果没有,我们就找一个修士。”“或者是一个萨满,一个异教祭司,或是女巫,”科尔塔继续说道,“任何能帮上忙的人。”

    “我们不应该拖到现在的,”另一个人摇了摇头,“我们应该在圣乔治月(4月)就告诉他,在治好他的病之前我们哪儿也不去的。”

    “希望我们还不算太晚,现在无论他说什么,或是做什么样的威胁,我们都不能听他的!”

    “我们不能听他的,”赛普克坚决地点点头,“要么我们带着康复了的拉伯克上路,要么我们哪儿也不去。”

    “你们在那边嘀咕什么呢,小混蛋们?”推车里传来了无力的问句,接着是熟悉的咳嗽声和吐痰声,最近拉伯克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我只是在说我们必须尽快搭起帐篷,”赛普克说,“天黑了,你需要一个适合睡觉的地方,老头子!”

    “我知道你在撒谎,你这个小鼻涕虫,”拉伯克呜咽着说道。每当他试图大笑时,他的肺部就会发出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你想把我扔给其他人,对吗?”

    这对双胞胎完成了帐篷的搭建,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走回了推车旁。

    “不是扔给他们,老头,是为了给你治病。”赛普克纠正道,他早就习惯了这无礼的称呼,三人都知道这是他们之间亲昵的表现。

    “治病?搞什么鬼!”脸色苍白的老人说道,“我才不要那些该死的医者给我看病呢!”

    “为什么?”科尔塔问道。

    拉伯克一脸绝望地看着双胞胎,“我才不会让他们把东西塞进我的屁股里,”他的眼中闪过真正的惊恐,“我听说过那些故事······”

    “愚蠢的老傻瓜!你有这么容易被骗吗?”赛普克怒气冲冲地喊道,他已经受够了顽固的拉伯克和他们过去几个月所经历的所有艰难。“这就是我们不得不拖到现在的原因吗?

    就因为你从某个无知酒鬼那里听到的狗屁故事?我们明天早上天一亮就会找人来帮你,如果你不喜欢,你可以试着反抗,但现在你好像连坐都坐不起来··

    “你······你这个没出息的小东西,”老人嘟囔着说道,但好像已经不再反对了,“来吧,帮帮我这个老头,我需要撒个尿,把我扶起来!”

    “我可不会帮你握着那皱巴巴的小玩意儿。”赛普克调侃道。

    “你敢碰它一下,我就砍掉你的手,”拉伯克边笑边咳嗽道,“把我撑着,等我尿完就行了,你们这两个小混蛋!然后在森林里的鬼魂出现之前去睡觉!”

    双胞胎翻了个白眼,伸手将躺在推车里的老人扶了起来,尽管他们努力地表现得很开心,但男孩们还是担心地一夜没睡,在帐篷外躺到天亮,心情沉重地听着拉伯克在里面传来的狰狞咳嗽声。

    “告诉我,你觉得祈祷真的有用吗?”当太阳开始往上爬时,科尔塔问他的兄弟,“祈祷真的能像神父和修士们所说的那样强大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呢?”赛普克带着困倦的表情转向他。“因为我希望我没有白白地对自己念叨那些拉丁语的胡话。”

    “我只知道,一个好觉会对我们有所帮助。”赛普克打了个哈欠,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我不知道祈祷是否能帮助拉伯克,但今天我们可以去埃格尔转一圈,我希望我们这趟不是白来······”

    “我们顺利地度过了冬天。”

    “麻烦是从大斋月开始的,当时我们的拉伯克先生开始咳嗽。”“他说不用担心,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感冒.·····”

    “.·····可是后来他咳嗽得越来越厉害了!”“他的体力也越来越差······”

    “······然后他连路都走不了了。”

    “而且他的呼吸就像是溺水了一样!”

    医院骑士团的修道院长不停地转着他的脑袋,听着这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伙子互相插嘴地解释着患者的病况,在双胞胎讲完之后,他皱了皱眉头。

    “所以你们是说他几个月来一直都这样咳嗽着?”修道院长瞥了一眼推车里的老人,难以置信地问道,“但你们现在才选择把他带到这里来?”

    “我们之前曾试着让他早点过来,”赛普克辩解道,“但只要他还有力气,他就会拼命地反抗,他不想听到任何关于修士、萨满或是女巫的东西······”

    “萨满和女巫,嗯?”修道院长用更加严厉的眼神盯着他们,“我只能说,你们把他带到我们这里来是对的,如果你让他去了那些异教徒骗子那,他们只会喂给他用野猪油炸的猫,让他病得更重。”

    “那么你们可以治好他咯?”科尔塔的眼睛亮了起来,但修道院长只是摇了摇头。

    “只有上帝知道会发生什么,”他谨慎地回答,“我们会尽力而为,但你们主人的病太严重了,而且又拖了太久。

    他竟然愚蠢地觉得病情会自己好转,而且从你们描述的情况来看,他显然祈祷得还不够。”

    赛普克和科尔塔互相看了一眼,意味深长地向对方点了点头。

    “我现在得走了,我和我的弟兄们会看看能为你们主人做些什么,”修道院长说道,“在那之前请留在这里,为拉伯克的康复祈祷吧!”

    说罢他们便把老人抬进了里面,将双胞胎兄弟留在走廊,两人这时才如释重负地在墙角坐下。

    现在还没到中午,他们就已经累坏了了。在吃过简单的早餐之后,他们便将拉伯克强硬地放进了推车里,向陌生的城市进发,但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都像是在走上坡路一样艰难。

    拉伯克似乎又改变了主意,他总是想要从车上掉下来,或是无力地敲打着赛普克的脑袋让他停下,等到他们把这个顽固的老头拖到修道院门前时,他们就像是拉了三天三夜货物的骡子一样累。

    “祈祷,”在看到修道院长走远之后,科尔塔没好气地说道,“说得跟我们没有试过一样。”

    “别担心!”赛普克拍了拍他的大腿,“他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铃铛人会被治好的。”

    “你还记得几周前我偷偷买下的那一把药材吗?”另一个男孩淡淡地笑了笑,“他们说那烟熏可以治病······”

    “我怎么会忘记呢?”赛普克咧嘴一笑,“你刚把它撒在火上,那个顽固的老头就发现了,然后在上面撒了一泡尿。”

    “然后火就被浇灭了······”

    “然后我们整晚都没有营火了。”“我们还浪费了那么多银币!”“但至少你试过了,不是吗?”

    男孩们沉默了很久,修道院走廊里清凉的寂静令人舒畅,他们靠着桥坐在角落里,睡意慢慢地落在了他们的眼睛上。

    经过通宵的守夜和整早的努力,不经意之间,他们就在轻柔的鼾声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他们才醒来,附近的钟声把他们从美梦中吵醒,走廊尽头的一扇门打开了,至少有十几个修士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们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悄无声息地从双胞胎身边走过,然后消失在远处的一个角落后面,赛普克往前望去,发现他们忘了关上他们来时的门。

    只见男孩缓缓起身,开始踮着脚往敞开的大门走去。“等等!”科尔塔低声喊道,“等等,你在干什么?”

    “我不想再干等着了,”赛普克有些兴奋地说,“我快无聊死了!你就不好奇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科尔塔摇了摇头,他的兄弟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继续往门的方向走。

    “唉,管他呢,”科尔塔咕哝了一句,跑着追上了赛普克,又立即补充道:“可如果他们发现我们了怎么办?”

    “他们就算发现了又怎样?”赛普克翻了个白眼,“我们只是四处看看,打发时间,这算是什么罪过吗?”

    科尔塔宁愿不回答这个问题。

    两个好奇的男孩走进了敞开的大门,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宽敞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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