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吃了几口就没胃口的秦意离屏退宫人，让顺德伺候在旁，他则是提着羊毫笔在练字。
一张张纸飘到地上。
蔺子晔就是这时走进来的。
看着满地狼藉的纸，他目光如炬地盯着不远处清瘦身形的人身上。
顺德见到他赶紧跪地行礼，秦意离后知后觉地放下笔，也要跟着他一道的跪地。
这次，蔺子晔三两步地上前握住他双臂。
秦意离的身躯发出轻颤。
蔺子晔眸光一暗，他随手拿起纸，就看到上面只写着偌大的一个‘罪’字，身上的气息陡然变冷：“为什么要写这个字？”
是因为和他做了亲密的事在后悔？！
“数百年的南境毁于我手，这些字也弥补不了我的罪过，只能慰藉下心罢了。”他说的云淡风轻，眉间没有一丝的波动。
这个回答也没让蔺子晔轻松多少，捏着纸的手骤然用力，声音发沉：“那灭了南境的我是不是就罪该万死了？”
秦意离诧异地望向他，斟酌了会儿才轻声地道：“战乱纷飞，最难过的莫过于百姓了，北渊能一统天下也是天命所归。”
攥住他的手腕，蔺子晔直直地盯着那双琉璃眼眸：“那当初你说我派人刺杀你的也是天命所归？”
“……”
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秦意离眉间闪过几丝的迷茫，但随后就坦然地点头：“是阴差阳错。”
【什么阴差阳错？根本就是你玩累了男主养成，想把他踢回北渊才说是他派的刺客。】小巴鼠为蔺子晔愤愤的鸣不平！
多好的男主啊，怎么就遇到了它的人渣宿主？
【小蠢货，积分还想要吗？】淡淡的语调里有着明晃晃的威胁。
小巴鼠：【……】
英雄都能被一分钱难倒，它的积分可是有那么那么多的，只能憋憋屈屈的闭嘴了。
“什么阴差阳错？”
系统被说闭上了嘴，蔺子晔可没有。
眸里闪过一抹的哀伤，秦意离避开他的灼灼视线：“时间过去太久，我忘了。”
这样子分明就是记得很清楚！
但蔺子晔也深知他的倔强，不想说的是，任人逼迫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他的目光移向还跪在地上的顺德身上，从他到南境，这老太监就跟在了秦意离的身边，那些事他或多或少也应该知道些。
秦意离也看到了他视线所看的人，心里却无甚可担忧，顺德是暗罗卫的人，而训练暗罗卫最首要的准则便是不会说出任何秘密。
心中有了盘算，蔺子晔也将注意力放在了秦意离的身上。
这才看到白皙脖颈上狰狞的青紫痕迹，昨夜的画面闪现在眼前。
“……”
眼神陡然变得危险。
开了荤的男人，怎么还能再忍得住？
“出去！”
跪在地上的顺德头也没抬，就这样躬着腰一路退了出去。
他一离开，蔺子晔就搂住秦意离的腰坐在椅子上，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把头埋进了他的脖颈里，细细的啃咬着。
秦意离爱熏梨花香，久而久之他的身上都带着淡淡的梨花香味，离近了，那味道就像药一样能勾起人心底潜藏的欲望：“你好香……”
说来也奇怪，秦意离总觉着自己不喜欢人触碰自己的，可是蔺子晔的靠近从没引起过他的反感？
难道是因为那张让他很满意的脸？
不满意他的分心，禁锢着他腰间的大掌不老实的流连，却也没再有进一步的举动。
太医说他身体很虚弱，需得卧床静养不能劳累，所以蔺子晔只能强压着心底的野兽。
再等等。
等到秦意离能承受他。
而气息微喘的秦意离眸光清明的没有一丝情欲，也在想着和蔺子晔一样的事。
别是做上一次，这身体都得躺三天吧？
嗯……
虽然没有记忆，但秦意离坚信他的身体坚硬的能让蔺子晔半个月都下不了床！
等两人折腾完已经是辰时了。
赤身的蔺子晔抱着秦意离朝着温泉池。
两人的身上都有些狼藉，比起秦意离的易留痕的皮肤，蔺子晔的胸前和后背上留下了不少的牙印，那全是两人‘激动’时留下的。
被压在身下时蔺子晔是有片刻不适的，可在对上那双灿若寒星的眼睛时抵抗就弱了，甚至到了后面都是纵容的。
毕竟，会生气，会咬他发泄情绪的秦意离很生动，也让他很熟稔。
但——
在看到他怀中安静的青年随着靠近温泉而颤抖的身体，蔺子晔脚步顿住，让人惧怕的眉眼凌厉的吓人。
刚刚他们‘亲近’的时候他虽然僵硬，不知所措，但却没有这样深深的犹如刻入骨髓的恐惧。
“秦意离？秦意离！阿离？醒醒……”
耳边一声声的呼唤让秦意离从梦魇中脱离，活络出几分热意的身体也变得冰冷，他咬紧牙关：“我没事！”
深深地看了他会儿，蔺子晔转身抱着他坐在了温泉池最边上放置的白玉软榻上，随后来到温泉池用盆舀了水，拿出锦帕，一点点地给他擦拭着身体。
“我自己来……”
纵然清醒过来，秦意离身体也虚得没力气。
“再动我就抱你进温泉池。”
“……”
这威胁立刻见了效，秦意离停下想接手蔺子晔手中锦帕的动作。
他这样的反应也加深了蔺子晔眸中的深邃，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地用着熟练的手法给他擦拭，给他换上干净衣服。
临到自己就简单对付下，便抱着秦意知回到寝殿。
把人放在床上时，蔺子晔想转身走，起身时受到了限制。
他低头，看到他的衣摆被攥在了手中。
从看到温泉就神情不正常的青年，此刻双眸满是湿湿的亲昵：“子烨，你好久都不来看我了，我好想你呀~”
“……”
蔺子晔知道眼前的秦意离不正常，可这样的他就像是回了七年前，什么都还没发生过一样。
顺着他的力道平躺回床上，秦意离手臂撑在身侧，仰在上方看着他，浅色的琉璃眸里是明晃晃的欢喜：“你想不想我？”
“想。”
他回答的毫不犹豫。
恨，但同样也爱。
即使他极力的否认这个，可当他再看到秦意离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无法逃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