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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寒门破窑娶懵懂知青
第50章 有钱没水也是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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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块整,双手递过去,张大头笑嘻嘻乐呵。

    这是今天赚的。

    “园园嫂子,川哥回来要查账的,你记准确,川哥回来再给我算工钱。”

    周园园心惊胆战的口气:“他们今天放过你了?”

    张大头今天相当开心,好像昨天钱被抢是正常情况。

    “这也好着呢,这样的话,这笔生意也能做下去。”

    周园园满脸忧郁:“哪有这样做生意的,憋屈死了。”

    张大头收敛脸上笑,声音很小:“嘘!园园嫂子,他们抢不了几回,周厂长要收网了,一锅端一网打尽,他们拿了咱多少,就要吐出来多少。”

    “真的?我还是不信?”

    “是川哥出的主意,你咋还不信呢。”

    周园园想不明白自家男人出的这叫什么主意。

    轻声叹气,账在本子上记好。

    大头配合周厂长搞这一出事,说是要把拦路抢劫的那帮土匪一锅端了。

    把他们收拾掉,每天能安稳赚回来这一笔。

    故意让他们在半路抢钱,就能收拾掉他们?

    钱装好,本子收起,这会儿要跟春婶去腰线沟麦地里锄草。

    是春婶家麦子地,麦子收了给园园和玲儿分口粮。

    大家看明白了,出门倒买卖分险太大,没着没落的,土地上的粮食抓在手里,心里才踏实。

    张大头从城里回来,肯定很累,他在家休息着。

    “我不累,我也去地里干活。”

    儿子说这话,傻愣愣样子还笑。

    当妈的脸上满是忧愁:“大头你还笑,你一出门,每天让人提心吊胆的,唉!”

    “妈,是川哥安顿的,这笔生意要坚持做到底,我相信川哥,他敢跑南省,我就不敢跑县城?你别再叹气了好不好?”

    春婶每天这么叹气。

    “妈,我给你和我爸解释的很清楚,这是川哥和周厂长的计,他们死定了。”

    春婶神情愣怔,看在儿子脸上,搞不清楚他早上出去下午回来,到底是挣钱呢还是耍人。

    妇人天天叹气,是叹自家麦子地。

    连着两个月一场透雨没下,刮了几场沙尘暴刮得更干。

    麦苗已经枯萎了。

    刺藓、苦丝莞、骆驼蓬在麦地里长起身了。

    天再旱,杂草照样疯长,不锄草不行啊,万一明天下一场透雨呢。

    草锄干净,等着下透雨。

    不下雨那也是没办法,尽人事听天命。

    几个人扛着锄头拿着铲子走到地边,各挨一行蹲下身挖杂草。

    张大头看叶子蔫掉的麦苗,不笑了,换成一脸沮丧。

    “妈,今年夏粮又绝收了,还锄什么草,我明天多卖一百斤菜,晚回来一下午也行。”

    “你明天卖菜,钱不被他们没收了?”

    “妈,没事的,周厂长说了,他会给咱一分不少要回来,要不然我愿意每天跑一趟?”

    周园园拿着铲子挖刺藓,手掌被扎出血。

    眼睛往前看,心情跟麦苗一样蔫巴巴。

    “春婶,再不下雨,咱没水吃了,咱窖里水都吊不上来了。”

    周园园想着窖里的水,吊上来半桶,都是稠泥糊。

    有半个月没洗衣服了。

    每天洗米洗菜的水放一会儿再洗脸。

    早上吊一桶水,澄到下午才能澄清。

    张春跑乡上看大渠有没有放水,要放水的话,明天架子车不能拉去城里卖菜,得拉一天水。

    张大头没了心思锄麦地里草,在地边走来走去。

    他有了别的想法。

    “园嫂子,玲儿,川哥这次回来挣一笔大钱,把你俩接城里生活,再不遭这个罪,洗衣服都没水洗。”

    春婶又叹气。

    园园和玲儿能跟川子去城里,这一家人也能去城里吗。

    “大头,别胡说,农村人哪能说进城就进城?”

    除了招工,除了上学,一般人进城里安居那是不可能。

    天不下雨,再旱一个月,全村人就得要饭。

    等救济粮难道不是要饭?

    “妈,去年夏粮就差点绝收,咱村里人吃救济粮,出去都被他们笑,都包产到户了,你们村还解决不了自家口粮?”

    “妈,你看我川哥有本事不,知道地里没收成,压根就不要土地,他大伯还想着用分地的事拿捏他,拿捏啥呀,切,气死他个狗屁村长。”

    周园园站起身,脸上笑意惨淡:“春婶,今年不怕,我身上还有钱呢,咱买口粮够了。”

    春婶心疼的哎哟哟。

    “园园,给你安顿了几遍你咋就记不住,千万别跟别人说你身上有钱,亲戚们都跑你跟前借钱,你借不借?你要盖新房子呢。”

    周园园满脑子想,亲戚们跑来跟她借钱,不见得是坏事吧,说明亲戚们承认了她是秦川媳妇。

    大家都不搭理自己,不跟自己说话,周园园觉得自己才真正吃力。

    远处土路上,张春小跑来了,他知道大家在这片麦地里干活。

    春婶直起身急着问:“大渠里有没有放水啊?放水的话让大头明天拉两回。”

    张春急得跺脚,语气万分沮丧:“一滴水都没往大渠放,他们接了铁管子,抽水的时候在管子里淌,大渠废掉了,不放水了。”

    “啊?那怎么办?这还了得,咱村里人不活了?真是的,他们怎么能接成水管子。”

    张春唉声叹气的,说自己老婆一句:“人家接管子,咱咋能管?”

    大坪村里人也不能靠乡上大渠放水过活,怎么能拿这个理由说人家接了管子。

    “咱村里人都在井湾子哪儿挖枯井呢,说再挖深一些,水就渗出来了,大家排队在枯井里用轱辘吊水。”

    听男人这么一说,春婶一脸愁苦。

    “天的咣当神,又吃那口枯井里水,苦咸苦咸的还能吃?”

    “总比没有好吧!我也去挖井,不出个劳力,秦建民不让咱打水,把他妈的,他当个屁村长,咱村里一口像样水都喝不上。”

    张春骂村长,口气跟他儿子刚才骂村长口气一模一样,

    张大头站到老爸跟前,胸口抬得高高的,他早想好了怎么搞水。

    “爸,你不要去凑热闹挖枯井了,我明天拉上水桶去城里,在棉纺厂拉水,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可甜了,我天天喝一肚子。”

    这个意思,昨天晚上就给爸妈说了。

    老爸说他今天先去看大渠放水了没,放的话咱就在大渠里拉水。

    跑县城人家厂里拉水,不让人笑死。

    人家让你拉?

    大头说周厂长是川哥丈人爹,怎么不让拉。

    张春不是不想让儿子从县城里拉来水,儿子每天跑一趟县城,回的时候顺车拉水也不是不可以。

    他想到了另一个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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