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元季将大长老的手拿开，声音透着坚决。

    “仙尊，我不想改变您的思想，但我不想糊涂过活。”

    “原本这件事情，就是沈墨与戴柯之间的恩怨，现今戴柯想要赎罪，想要帮沈墨，这是她的决定，与旁人已经无关了。”

    “只要沈墨没有杀害无辜者，我就永远站在他这边。”

    “若是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杀心，那我拼尽性命也会将他斩于剑下。”

    “而在此之前，若是无极宗依旧不肯收手，那我只能先说声抱歉了。”

    说罢，洛元季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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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洛元季离开，大长老喟叹摇头：“年轻人啊，还是要吃亏，才能长记性。”

    -

    洛元季回到当初找沈墨的林子。

    听不远处有巨响传来，他快步走过去。

    只见沈墨站在一株粗木前，两只攥紧的拳头砸在树干上，似乎是想发泄什么情绪。

    “沈墨！”

    当沈墨转身的刹那，洛元季也看到了他那双红瞳。

    洛元季疾步走来，抓住沈墨双肩质问：“你彻底坠魔了？”

    “滚！”沈墨推开洛元季时，那血肉模糊的手也映入眼帘。

    “沈墨，你冷静点，现在不是你发泄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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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无极宗的人脉，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大批人来讨伐沈墨。

    他现在要做的是养足精力，与那些人一战。

    “还有，戴柯人呢？”

    上次来，洛元季就直接问戴柯的下落，沈墨嘴角绷直，明显带上怒意：“你找她做什么？”

    “她杀了无极宗宗主，这件事情虽然不是她的本意，但也要给无极宗一个交代。”

    “我找她，当然是想问问她，如何解决这件事。”

    沈墨的记忆有些混乱：“无极宗宗主死了？”

    “你不知情？”当时洛元季虽然昏迷了，但沈墨应该清醒吧，他怎么会不知道？

    看着他那双红眸，洛元季大概是明白了：“你是不是还对戴柯心怀怨恨？”

    “戴柯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洛元季怀疑沈墨伤了戴柯。

    沈墨双手抱头，脸色痛苦狰狞。

    忽然，他又盯着自己染满鲜血的双手，思绪回到那日，神情癫狂：“我……我杀了师尊，我杀了师尊……”

    沈墨明显在癫狂的边缘，洛元季冲上去，按住沈墨的双肩，提醒他回归理智。

    “沈墨，你听我说，戴柯她没有想害你的意思，你尝试着相信她，告诉我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洛元季不愿意相信沈墨杀了戴柯，毕竟上次他就骗了他。

    或许，沈墨只是伤了戴柯，却误以为他自己杀了戴柯。

    “不，我杀了她，她欺骗了我，我就把她的心掏了！”

    这句话沈墨说得很认真，就连洛元季也不得不信。

    他因为震惊，抓着沈墨双肩的手指扣紧：“你说什么！？”

    “我问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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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戴柯的心被我掏了！”

    沈墨嘶吼着推开洛元季，他甚至不敢相信，他的手真的从戴柯心脏穿过。

    他以为那只是个梦而已。

    洛元季没忍住暴怒，上前朝着沈墨挥了一拳。

    沈墨倒在地上，溅起落叶，却并没有反抗。

    “沈墨，你畜生！”

    洛元季揪着沈墨的领子，让他直面自己：“你知不知道戴柯为你做了什么？”

    “她可是洛寒仙尊，修仙界哪个人不知道她的威名，就连各大宗门对她都是争抢，而她却为了你，甘愿当着众弟子的面跪下，为你辩解。”

    “如此她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却重伤于她，你还是人吗？”

    沈墨片刻的呆滞后，眼神逐渐冷静：“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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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墨，戴柯她是想过要夺舍你，但她也爱你。”

    “对于你来说，她或许是短暂的敌人，可她早已放弃对你的觊觎。”

    “你回想一下，她是不是对你百般关照，又对你温柔相待。”

    “为了帮你弥补过错，她不惜以灵魂和修为代价，复活无极宗全员，甚至跪下来为你求饶，如此你还不满足吗？”

    “或许戴柯不算好人，或许她人品也有问题，但她对你没有亏欠。”

    “为了让你活着，她甚至不惜背叛宗门，杀了无极宗宗主，如今她与你一样，皆是被追杀之一，她已经回不到从前的荣华富贵，可你却连安稳的日子都不愿意给她。”

    “你可以堕魔，你可以随心所欲的杀人，甚至可以放弃一切，因为你本来就一无所有。”

    “可戴柯呢？她能吗？”

    “她连发疯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跟在你后面，帮你弥补你发疯时犯下的过错。”

    “而她的痛苦谁买单？没有人，她只能自己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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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墨，你清醒一点吧！”

    随着洛元季的喊声，沈墨的意识渐渐占据上风。

    “沈墨，我给你看个东西！”

    洛元季拿出来的灵石，录下了在无极宗时，戴柯对沈墨的百般维护。

    还有她当着众人面，为沈墨辩解，一力承担的决心。

    而这些，都是沈墨所不知的。

    所以那日，戴柯并不是受到风寒，而是反噬在作祟？

    想到戴柯那痛苦却不在意的模样，沈墨的心脏像是被撕成了无数片。

    还有今日戴柯的话。

    “我只有你了……尝试着爱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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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他发现戴柯的心思后，他就没机会听戴柯的解释了，或者说，他没有给戴柯解释的机会。

    就跟无极宗所有人不相信他，非要处死他一样，不讲道理，不近人情，不听辩驳。

    明明，从他出现心魔之日开始，戴柯就一直在顺着他，体贴他，照顾他。

    甚至劝他活着，帮着他再次逃脱，以及为了保护他，背叛了自己的宗门。

    明明她没有实际伤害过自己，可他却不愿意相信她一分一毫。

    如此的他，跟无极宗那些不分是非的人有什么两样？

    “啊！！！”

    沈墨痛苦得仰天长啸，绝望的闭上眼。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又对戴柯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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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了戴柯心意的他，想到自己对戴柯的伤害，就恨不得杀了他自己。

    看着沈墨的痛苦，洛元季也知道沈墨有了理智。

    “沈墨，戴柯她已经尽全力在弥补对你的亏欠了，你是不是该给她一个机会？”

    给她一个活着弥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