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风姿出众呢？”常晞调侃地看着她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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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说什么？”郑小姐脸色通红，又过了半晌才小声道：“只是皮肤白一些，个子高一些罢了，也没什么特别的！”

    常晞不禁莞尔。

    禅房外，几个年轻的小丫鬟正围着火炉烤土豆，郑小姐看着她们，微笑道：“其实我很小的时候见过他一面，那时候他的个头还没有我高，说话细声细气的，我很瞧不上他那样子，后来我在外祖母的佛堂里生了火盆，偷偷地烤麻雀吃，结果被婶婶发现了······他却说都是他的主意，挨了十几下的竹板的打，养了一个多月才勉强能下床。”

    像是想起了那时候的情景，郑小姐的眉目变得无比柔和：“他还是很没出息，趴在床上眼泪汪汪的直喊疼，可我却没有那么讨厌他了。后来母亲张罗着给我议亲，才过了不到两个月，他就来了京都给我父母请安······”她说着，就拉了常晞的手：“你说，这算不算是缘分呢？”

    原来竟是青梅竹马！

    常晞感慨着，也回握住她的手：“这当然是缘分了！恭喜你。”

    她抿嘴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了对以后生活的期许。

    喜悦的情绪很容易感染人，常晞一整天都嘴角微翘，惹得常晗一路上频频看向她们两个。

    转眼就过了元宵，常晞又去看了看林三小姐，就回家准备收拾返程的行李。

    半夏走了进来，站在常晞身边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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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晞就朝骊珠几个点了点头。

    等她们下去后，半夏才上前回话：“听老爷身边的阿青说，宫里突然传出了消息，说建平伯府的老伯爷向圣上请旨，想退位让嫡子承爵，圣上已经同意了！”

    常晞马上想到了那一日成平长公主去建平伯府上的事。

    父亲还健在，儿子却先承爵，这是非常罕见的。

    常晞沉吟道：“可知道是为什么吗？”

    半夏低声道：“听说老伯爷这一二年间，身体一直不好，可能是想让儿子早些历练，好尽快担负起家里的重任吧。”

    身体不好还不肯好好休养着，反倒东奔西走的，冒着大险做生意？

    真是人心不足······

    常晞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很快，建平伯府就为世子举行了隆重而正式的交接仪式。这次平成长公主没有再出席，只是送了份寻常的金玉礼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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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就是皇帝的生辰——万寿节，宫里宫外都非常的热闹。紧接着又是太子娶亲，太子妃是襄阳侯的嫡长女温氏，也是太后娘娘的内侄孙女。

    常子卫听说了这个消息，立马赶去了枫叶胡同，跟大老爷常子敬两个人在书房说了大半天的话，至晚方回。

    在太后娘娘的主导下，迎娶太子妃的仪式空前盛大。一时间，满京都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平民百姓，都在讨论着这场华贵异常的婚礼。

    这一切的热闹都与常晞无关，她安心地呆在家里，替全家人准备路上的干粮，又采买了许多京都名产，打算回去后分送给父亲的同僚们。

    在这样的背景下，周知洵与瑞敏郡主定亲的消息就像一块小小的石子投入湖中，只激起了几道微小的水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过完了正月，常家三房也终于踏上了返回济州的归途。

    这次他们走陆路回去，虽然绕远了一些，但马车比水路要平稳得多。

    一阵长途跋涉后，远远的，众人终于看到了济州的青石城门，古朴中透着厚重。

    常晞长长的透了一口气，顿时生出一种亲切之感。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可总算到家了！”紫英的小脸瘦了一圈，此时好不容易捱到家，她忍不住高声念起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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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常晞的心声。

    去的时候，大家都兴兴头头的，回来时却累得人仰马翻，看来以后还是少回京都的好······常晞暗暗想着。

    倒是五奶奶，怀着身孕却能吃能睡，一路跟下来，竟然连一点事也没有。

    常晖却忍不住抱怨她：“早就叫你别跟着我们去，你就是不听，幸亏一切平安，这要是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好？”

    这样的话，五奶奶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她笑道：“预产期还有几个月呢，你就放心吧！回了家，我一定哪里都不去了，安心在家里呆到生产。”

    常晖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回到家里，汤汤水水的一应都是现成的，众人好好洗漱了一番，换上了刚刚烘烤过的**衣裳。

    常晞在床上小小的赖了一会儿，才往正屋这边来了。

    早有人端上了几碗枸杞老鸭汤，除了常晖，其他人全都痛喝了一大碗，精神也为之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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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腾腾的饭菜很快端上了桌，常晞又喝了一碗什锦面片汤，觉得从里到外都暖和了过来。

    常子卫朝着在一旁服侍的杨姨娘点了点头：“难为你想得这么周到。”

    杨姨娘连忙恭身行礼，又从胡妈妈手里接了筷子，自己替孙氏布菜：“这是您最喜欢的炒酸笋。”姿态放得很低。

    在圆桌的下首，常晴把脸埋进了碗里，看不见表情。

    “大家都辛苦了，回去歇着吧，晚上不必再过来请安了！”常子卫吩咐。

    众人如蒙大赦，各自回屋歇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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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晞把土产按份分好，分别送到各位大人府上，很快就陆续收到了各种回礼。

    也有几家选择了亲自上门来道谢。这一日，赵太太久带着赵小姐过来了。

    “你们大老远去一趟也不容易，还这么想着我们，又拿了这许多沉东西回来。”赵太太带了些海产来：“是我娘家送来的，我瞧着还不错，就给你们拿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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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氏笑吟吟地收下了，目光又转到赵小姐的身上：“还没有恭喜姐姐，觅得了乘龙快婿呢！”

    提起这事，赵太太就露出了笑容：“是我们老爷的故交，就在临县，以后她要回娘家也能方便一些。”

    赵小姐就低了头不说话。

    此时的常晞正在五奶奶的屋里翻黄历：“四月初六是个好日子，再往后就是四月十六，这两天都可以。”常晞指给她看：“再往后拖，就快赶上端午了，家里事情一多，恐怕会顾不上。

    府里有六七个丫鬟都到了该放出去的年纪，孙氏身边的落霞和袖云、常晞身边的白露、五奶奶身边的芳菲都在此列。因年下全家都去了京都，就把这事给耽误了，五奶奶已经物色好了人选，等自己出了月子以后，就做主把芳菲嫁过去。

    “那就四月初六吧！”五奶奶马上做了决定。“她老子娘都在这里，一应东西都是齐备的，我再替她挑几件首饰也就是了。”

    常晞笑着表示赞同。

    “对了，你真打算让白露嫁去周管事的家里？”五奶奶微微蹙眉：“他家只剩他一个在府里当差，家里不过一儿两孙，人丁单薄不说，周管事今年也就该退下去了······”

    言下之意是说，白露嫁过去后，她的夫家很难再给常晞帮上什么忙，要是想用嫁丫鬟来笼络人心，这桩婚事对常晞并没有任何好处。

    常晞直言道：“白露老实，恐怕当不起一个家，我这才把她嫁给周家的次孙，那周管事早年跟着我祖父做过生意，颇有些家底，白露只要好好跟着丈夫过日子，不乱挥霍，衣食无忧是不成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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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奶奶点了点头。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想法，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自然不会跟常晞争执。

    不大会儿，赵太太领着赵小姐过来了：“你姑嫂两个关系可真好，据我看，一般的亲姐妹都比不上你们。”赵太太笑得爽朗。

    二人连忙起身让座：“您怎么自己过来了？该叫我们过去拜见才是。”

    赵太太摆了摆手，馋住五奶奶，让她慢慢坐下了：“咱们两家不必讲这些虚礼，你是有身子的人，快别乱动。”

    她身后的赵小姐朝常晞笑着点了点头。

    到底是心地赤诚的小孩子，不爱记仇。

    常晞也回报了她一个笑容。

    那边赵太太拉着五奶奶的手，叮嘱她应该提前做哪些准备，赵小姐就做到了常晞身边，小声问她：“听说晴妹妹不舒服，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这样的事？

    这段时间她忙着给白露找婆家、给各家送去土仪，接待来上门道谢的人、还要准备做府里丫鬟婆子的夏季衣裳，对常晴不太留心。此刻听赵小姐一提，她心里有些内疚，只好含糊的答应了一句，又吩咐玉露：“去七小姐屋里看看，她现在觉得怎么样，可想些什么吃，问清楚了来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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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露小跑着去了，很快折了回来：“七小姐只是着了些凉，喝了发汗的汤药，睡了一觉，觉得身上轻快了不少，让赵小姐和您不必担心。”

    “看来今天见不到了。”赵小姐有些遗憾。

    送走了赵家母女，常晞过来看望常晴。

    常晴确实如她自己所说，只是略微着凉，精神还不错。常晞这才放下心来，开始准备给白露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