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旁边的那位方科长，赶紧走过来，给周天磊递了一根烟：“周老板，上次我来过一趟，想采购贵厂的猪肉，但您那位业务员说，没肉了。”

    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周贺，上次过来，连周老板的面都没见着，就被这个业务员给打发了。

    之前跟他合作的那个挨千刀的猪场老板，往猪肉里面注水。

    还掺进了变质肉，导致厂里不少工人腹泻，被纪检科好一顿训斥。

    还好自己在厂里根基深，又出了点血，不然也得拍屁股走人了。

    厂长责令他尽快解决猪肉的采购问题，为了平息众怒，也为了在厂长面前卖个好，他这次亲自到市场调研。

    打听到周家村的猪场，猪肉质量好，肉质鲜嫩，他就亲自过来谈合作。

    可人家的肉供不应求，订单都满了，匀不出来给自己。

    他破费了一番周折，找了朋友，介绍朋友，才找到老李。

    周天磊接过他的烟，顺手挂在耳朵上，一脸淡漠的说：“他说的没错，我们的订单都排满了，确实没肉了。”

    “老周，我知道你的猪肉是抢手货，你看人家都来两趟了，诚意可嘉，你想办法匀一点出来嘛”老李在一旁帮着腔。

    “订单都是一早就订好，付了定金的，我把别人的货给他，别人怎么办？我们猪场的信誉还要不要？”周天磊一脸冷峻的盯着李保龙。

    在一起当兵5年，李保龙是了解这个家伙的脾气的，原则性极强，说一不二，只要他说不行，那肯定没戏。

    “得，我也没面子，您还是另找他家吧。”老李冲着方科长摊摊手说。

    从他们出门的时候，周天磊拉住李保龙说：“下一批肉出来，我让小贺通知你，你让他过来签订单。”

    “行嘞，改天一块儿喝点啊。”李保龙知道这已经是最大的面子了。

    方科长一脸颓败的回到到厂里，拿出他调研时的记录单，打算跟其它猪厂联系一下。

    这时身后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方科长”

    回头一看：“呦，秦会计”

    门口秦雨桐笑吟吟走进来。

    “您这贵脚踏贱地，是有什么事吗？”

    这位副厂长的千金，一贯的冷傲，厂里那么多垂涎她的人，谁都入不了她的眼，方科长还疑惑今天怎么到他这儿来了？

    秦雨桐笑着说：“想请方科长吃个饭，不知道方科长发不方便啊？”

    方科长撩了撩自己所剩无几的几根额前发，心想难不成这位冰山美人发现了我的过人之处？

    但是名利场里打滚了这么多年的方科长还是深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

    一脸皮笑肉不笑的问：“秦会计，有什么事直接说，只要我能做的肯定赴汤蹈火，哪用得着您破费？”

    秦雨桐知道，不说明什么事，这人精似的方科长肯定不会吃他的请。

    秦雨桐环顾一下四周，轻声说：“听说你们在找新的猪肉供应商？”

    “有这事儿”方科长转转眼珠说。

    “我有个朋友家里是开猪场的，猪肉的质量很好，想问问能不能跟咱厂里合作呀？”秦雨桐也不拐弯抹角了。

    “哦，是这样啊？”方科长闻言，嘴里发出一阵嘶嘶的声音，面露难色的说：“其实我们已经在跟一家猪场谈合作了.......”

    “已经定了？”秦雨桐问。

    “那倒还没有.....”方科长踌躇着说。

    “哦，是这样啊，我推荐的这家呢，肉的质量我可以担保，价格呢，也公道，我看之前你们采购猪肉的报账，可比市面上高不少呢。

    当然，我知道肯定是方科长想买点好肉，让职工吃好一点，贵点儿也无所谓。”

    方科长讪讪的笑笑说：“秦会计懂我，我真是全心全意为全厂职工服务啊，不敢有丝毫的私心啊。”

    秦雨桐心里翻个白眼，暗想：“信口开河都不打草稿哦，你要是没有徇私，你老婆那天天穿红着绿不重样的衣服，难不成是隔壁老王送的？”

    但还是客气的说：“那是自然，前两天跟丁伯伯一起吃饭，听丁伯伯说起食堂里肉质不新鲜，他很是担忧，怕方科长一时找不到可替代的供货渠道，我就想起我那个开猪场的朋友了，本想为你和丁伯伯解忧来的，既然方科长有自己的打算，我就不操这个心了”

    秦雨桐明眸巧笑着，转身就要出门。

    这时方科长倒是怔住了，这次的事本来就惹得厂长勃然大怒，难不成秦会计是厂长安排来查账的？

    还是她推荐的这家养猪场，是厂长的意思？

    反正周家庄的猪场没有谈下来，不如顺了秦会计的意，虽然美人计我无福消受。

    但借着秦会计，拉近副厂长的距离，也不错。

    秦雨桐刚走到楼梯口，就被方科长叫住。

    方科长捣腾着小短腿，一身肥肉颤颤呼呼的跑过来。

    “秦会计，秦会计，其实我联系的那个猪场也暂时没定下来，为了不影响咱们食堂的正常工作，我看就选你推荐的那家吧。”

    “不为难吧？”秦雨桐浅笑着问。

    “不为难，我信得过秦会计，只要质量过关就行，你让你朋友有时间来一趟，咱们定下来”方科长笑吟吟的说。

    “那好吧，我还以为我省事儿了呢，那我就跑一趟吧。”秦雨桐脸上露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劳您操心。”方科长还得客客气气的感谢一番。

    ***

    周家村，程想第二天一早，把做好的艾灸柱装到盒子里，等陈娇到了之后，两个人就骑自行车一起往城里赶。

    陈娇昨天上山采了十几斤的枸杞，还采了很多蘑菇，想着山珍对于城里人也稀罕一点，应该好卖。

    她们到前天摆摊的位置，放下背篓，有人认出她们，便围过来。

    纷纷说：“你们的菜确实新鲜，炒出来的味道也好。”

    围着她们的背篓，开始挑选蔬菜，看到野生的蘑菇和枸杞子，都很惊喜。

    蘑菇白嫩嫩的，还沾着泥土，一看就是新鲜的。

    枸杞子陈娇清洗过一遍，颗颗晶亮饱满，卖相很好。

    这其中自然有懂的枸杞功效的人，生怕抢不到一样，挤着抢购。

    一会儿，那天那个女人赶拉过来，看到好多人抢枸杞子，便嚷着：“哎呀，给我留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