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想摸一下嘴，娇娇的笑了笑，用手指比了比轻声说：“喝了一点点，闻着太香了。”

    周天磊向前凑过去，低头想去擢取她口中的酒香。

    还未碰触上，便被程想推开。

    程想突然想到要陈娇做生意的事应该跟周天磊大哥招呼。

    “我过两天打算带陈娇去城里卖菜。”程想抬着小脸说，不是商量，是通知。

    周天磊被她突然推开，压了压体内的躁动，听到她的话，怔了一怔问道：“为什么要卖菜？你缺钱吗？我拿给你。”

    说完就要从口袋掏钱。

    “没有”程想摁住他的手说：“我是想，陈娇如果可以自给自足，赚点钱，也许在婆家能好过一点。”

    周天磊听她说完，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想帮陈娇，他晓得程想是个心思柔软的人，看不得别人受苦，但是她似乎不太懂男人。

    他稍稍沉思一下，扶着程想的肩膀说：“想想，一个男人打女人，是因为他就喜欢打女人，跟这个女人能不能挣钱没有关系，你懂吗？”

    程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因为后世也有“家暴只有0次和无数次”的说法。

    她知道男人只要开始动手，之后就很难自控，尤其是像周天旺那种渣男，想让他改，绝无可能。

    “我只是觉得，陈娇可以学一些自给自足的手段，如果有一天离开了那个男人，她也可以很好的生活。”程想如实的说了自己的想法。

    周天磊纵然见过世面，还是被她的话惊到，她想让陈娇离婚。

    她还不知道这条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难。

    “我觉得陈娇已经被逼入穷巷了，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程想咬咬嘴唇没有再说下去。

    周天磊明白她的意思，他在农村长大，哪个村里没有几个跳河上吊的女人。

    但凡有条活路，谁会选择死路？

    周天磊叹口气，伸手揉揉她的头发说：“行，那就去吧。”

    程想高兴的点点头，抱着周天磊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周天磊，你是个好人。”

    说完便兴冲冲的抱着她的酒坛子去了厨房。

    周天磊被她撩得不上不下的，长舒了口气，无奈的笑了笑。

    *****

    到了进城的那天，程想起了个大早，想着早去一会儿，能富裕出时间挑选好位置，一早给孩子们做好早饭，把青儿托付给秀花。

    每次让秀华帮着看孩子，程想都会给很多谢礼，或者肉，或者糖，有时候也给她自己做的糕点，加上虎子喜欢带着青儿玩儿，所以秀花也乐的帮忙。

    天才刚刚擦亮，陈娇背着大大的背篓来到程想家门口，背篓里满满的菜，都是摘好的，还洒了点水，用湿布盖着保鲜，看得出她费了心思。

    走去车站的路上，陈娇从包里掏出一把五彩绳，用五彩的丝线编织成的。

    陈娇有些羞赧的说：“端午节带五彩绳是辟邪的，这些是我自己编的，我想着如果有买菜的，可以送一个给人家做个人情。”

    程想惊讶的看着她：“娇姐，你居然还有赠品的意识？”

    从几次接触，程想就觉得她跟村里那些呆板的妇女不一样，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对别人的建议，是思考，接受，而不是不假思索的拒绝，并且既然要做，就尽善尽美，而且还能发散思维，这种人即使在思想开放的后世也是难能可贵的。

    程想并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圣母。

    如果陈娇对自己的处境一味的自怨自艾，而不愿意做任何改变的话，程想一定会放下助人情节，尊重她的命运。

    但是眼前的陈娇让她觉得值得。

    走到车站，她们赶上第一班公共汽车，这时候人还不多，两个人都有座位。

    约么四十分钟，她们就到了城里。

    从车站出来，程想思索着该去拿地摆摊。

    夏天天热，一会太阳出来，菜该打蔫了，卖相就不好了，必须找一个近一点而且人流量大的地方。

    看看时间，还不到8点，正是家长送学生上学的时间。

    程想记得汽车站附近，有一个中学，还有一个机关大院的家属楼，对，就去哪。

    陈娇到了城里，几乎是两眼一抹黑，强装镇定，眼神里还是流露着胆怯。

    此时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程想，也百分百的相信程想，所以程想说去哪里，她就跟着去。

    在学校门口的路边，她们找了一个位置放下背篓，旁边已经有几个摆摊的，有卖自制糕点的，有卖竹编篮子的，不远处也有一个中年妇女在买菜。

    她们把背篓上的湿布掀开，露出里面的青菜。

    不一会，送学生上学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她们基本都是家庭主妇，或者机关大院的保姆，送完孩子，顺便买点日用品，买点菜。

    旁边的人都已经开始扯着嗓子呦呵起来。

    路人走走停停的挑选自己需要的物品。

    眼看着旁边那个卖菜的妇女已经开张了，陈娇有些心急起来。

    “娇姐，卖什么吆喝什么，咱也得吆喝起来。”程想提议到。

    陈娇抽了抽气，还是没好意思喊出声。

    程想清了清嗓子，一把清亮婉转的声音喊起来：“现摘的蔬菜，新鲜有保障，绿色健康无公害，大姐过来瞧瞧。”

    她声音清脆，长相又引人，大家看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居然在卖菜，也都好奇，不由的就吸引了很多人。

    “这菜看着还真是新鲜，水灵灵的”一个牵孩子的大姐拿起一把青菜说道。

    “是啊，大姐，这是我姐姐早上刚从地里摘的，新鲜着呢，你闻闻还有露水的味儿呢。”程想甜甜的跟那个大姐说着话。

    “多少钱一斤啊？”

    “青菜4分，茄子豆角辣椒都是5分，西红柿5分2”这是在来的路上根据当前的行情定好的价格。

    “别旁边那家贵呢”大姐撇着嘴说。

    “您得看看咱这菜新鲜不新鲜，给孩子吃个新鲜菜，做出来的味道好，对身体也好啊。”程想甜笑这劝着大姐。

    大姐从旁边那个买菜的妇女那边过来，对比起来确实这边的菜新鲜些。

    于是就挑了一把豆角，几个茄子和一把青菜。

    陈娇赶忙称好，算了下账，一共两毛五。

    大姐给了钱，陈娇帮她把菜装到篮子里。

    “大姐，马上端午了，您看看带点艾叶和芦苇叶吧，烧点艾叶水，孩子大人泡泡澡，祛湿驱寒，家里包粽子也得用芦苇叶不是？”程想借机推销其它的产品。

    看大姐有些犹豫，程想拿出一条五彩绳说：“这五彩绳是我姐自己编的，说是端午带五彩绳能辟邪呢，给孩子一条，带着玩吧。”

    大姐身边的孩子看到五彩绳，跳着说：“我要，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