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周念呼吸瞬间停滞。
何素被抓，以为是周念出卖了他。
他气不过反咬1口。
顾谨时目光沉沉落在周念身上，周念不敢看他，垂着眸视线落在面前带血的绷带上。
脊背瞬间被冻僵，眼神宛如1把凌厉的刀正硌着她。
胡范说完，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整个大厅只剩下顾谨时和周念。
此时已经是凌晨4点。
冬季漫长，天还未亮。
落地窗外漆黑1片，大厅4处狼藉，到处都是血迹。
俩人都沉默，安静得只能听到空调暖气声。
顾谨时坐在不远处视线始终落在周念身上。
自坐稳顾氏，他身边除了她，就再没别的女人，而且还了解他的行踪。
除了她，谁能做到？
外面的人都知道她是顾太太，她逼问顾谨时的事，下面的人谁敢瞒？
半响。
顾谨时起身缓缓走到她身边。
周念下意识后退，刚刚经历那样的事情，她现在脑子混沌又高度紧张，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怕他。
顾谨时双手撑在沙发靠背，将人圈进怀里，“是你吗？”
他1靠近，周念就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以及药水味，忍不住偏头躲避。
她沉默不肯说话。
顾谨时捏着下巴，将她脸转过来，“你说不是，我就信你。”
“说话啊。”他压近1寸，神色未变，语调多了1丝不耐。
周念被迫抬起头，灯光下她的眼睛泛着粼粼波光，泪珠仿佛随时会坠落。
她道：“我们离婚吧。”
顾谨时不是傻子，他1旦起疑便会刨根问底，周念不打算骗他。
但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说这句话来掩盖她背叛他的动机。
相机还被她藏在客卧里，随时会有被顾谨时发现的风险。
只能用‘离婚’，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呵呵呵......”
笑声渐起，伴随着阴冷的笑。
顾谨时神色瞬间就变了，手指掐上她纤弱的脖颈，整个人被按进沙发里。
“又是离婚？周念你到底为什么非要和我离婚？”
“为了孩子？你知不知道，你怀的是1个精神病的儿子，他就是个孽种！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顾谨时语速极快，额角的青筋显示了他此刻的愤怒。
尽管知道周念恨他，他也没想到周念会背叛他，想让他死！
顾谨时眼尾变红，瞳孔布满血丝，掐人的手不受控制微颤。
在这个世界上唯11个希望他活着的人，现在却想杀死他！
某种东西被击碎。
周念被掐得喘不过气，脸涨得通红，好半不出话。
看到周念这个样子，顾谨时仅存的理智让他微微松手。
“咳咳......”周念喘息着咳嗽。
断断续续开口。
“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恨你，你利用我，还杀了我孩子，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
顾谨时抓住周念的肩膀，眼尾泛红，声音沙哑，“孩子而已，我和你...我们两个人永远在1起不行吗？”
周念突然发笑，眼泪情不自禁落下，上1世的种种不断浮现在脑海。
心里的那些情绪1下子上涌。
“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谨时，你根本不爱我，也不在乎我的生死对不对？”
“......”
顾谨时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没说话。
只是蹙眉看着她。
他怎么可能不在乎她的生死，要是不在乎。
今天他就不会如此着急赶回来，还tm着了何素的道！
周念平静地说道：“我以前1直喜欢你，满心满眼都是你。”
“直到有1天，我做了1个梦。”
“你的冷漠绝情让我简直恨死你了！”
最后1个字的重音几乎敲在顾谨时心里，让他怒意不断攀升。
她盯着他，看着她突然冰冷的脸，顾谨时心也跟着窒息了下。
听到她承认喜欢过自己，顾谨时忍不住高兴但立马想到她背叛自己。
他妈高兴个屁！
顾谨时感觉自己像个大傻逼，竟然会因为她说喜欢而忍不住心生愉悦。
紧绷的神经拉扯，幻觉渐起，思绪混沌不已。
顾谨时咬着牙声音暗沉得可怕，“什么梦让你这么恨我，恨不得我去死？”
“你知不知道，老子有多担心你？你tm就这么报答我？”
猝不及防爆粗口。
斯文矜贵向来是他的皮，顾谨时骨子里就是个粗俗的烂人。
现在的他无疑已经快到暴怒的边缘。
她口中的那个梦，在他听来荒谬可笑。
再加上周念的态度，顾谨时那层斯文的皮被狠狠扯下。
他的暴躁同样刺激到周念，周念逐渐口无遮拦，根本不管说出这个梦会发生什么。
俩人的情绪都触达顶点，1触即发。
她含泪抬头，“梦里我死了，而作为丈夫的你，漠不关心，就连最后1面也不愿意见，你知道我听到你说‘烧了吧’这3个字的时候有多痛心吗？”
“你知道，我看到你在我葬礼当天，转身娶沈南柯的时候有多痛苦吗？”
1个重生的人说出尚未发生的事，简直是对听者记忆的炸裂。
顾谨时以为自己会不屑1顾，毕竟只是1个梦，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有1种似曾相似之感。
几乎是瞬间的怔愣，不由自主的那种。
顾谨时捏着周念肩膀的那只手松了半分，他盯着周念眼里不断流出的泪，心里明明发着颤。
还是镇定道：“那只是1个梦，是你自己胡思乱想，这些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
周念伸手抹泪，“你根本不知道，因为你没有经历过，你1次又1次的冷漠绝情，对我的爱视而不见，现在却想要我永远和你在1起......”
“我告诉你顾谨时，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周念狠狠推开顾谨时。
还来不及起身。
顾谨时就直接压上来，‘不可能’3个字不断刺激着他，还有那个梦让他恐慌，茶几上的物品被扫落1地。
他压着周念低头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没有什么不可能，只要我想我们就有无限可能。”
“阿念，那只是1个梦，1个梦而已，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男人强烈的鼻息洒在周念身上，红唇被狠狠的吸允，唇舌激烈纠缠。
顾谨时被周念那些话击中，莫名慌乱，他按着她1遍1遍去吻她。
眼睛则1瞬不瞬盯着身下的女人，想从她布满泪痕的眼里找出1丝曾经的爱意。
可惜没有。
她始终冰冷，从身到心的冷。
眼里不见半分情动的爱意。
顾谨时发疯了般去脱她的衣服，低头在白皙的肩膀处啃咬，留下1道道红痕，想把她彻底吞进身体里。
变成独属于他的黑玫瑰。
手指顺着裙底向上，即将触碰到大腿时，顾谨时感觉脖子1凉。
周念手里紧紧攥着1只钢笔，是顾谨时以前处理文件顺手放的，钢笔金色的笔尖抵着他修长的脖子。
黑墨点在他白皙的脖子格外明显。
她指尖还颤抖着，情绪却上涌。
周念冷冷道：“不离婚我杀了你。”
顾谨时看着她决绝的脸，她无数次用刀抵着他，也多次刺伤他。
但他知道她不会真杀他。
可现在有了何素这件事，顾谨时看着抵在脖子处的笔尖，莫名觉得自己心里那点期望，简直是可笑至极。
更可笑的是，即便如此顾谨时也狠不下心对她动手，他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1天。
要知道对待那些伤害他的人，他从来不会手软，狠狠的将他们踩在脚下碾碎才是他的作风！
顾谨时停了动作盯着她，眼神凶狠。
他突然伸手拿出1把解剖刀，划过周念眼睛那刻，她吓得闭上眼睛。
以为他会动手，至少要用刀逼迫她，在那事上她被强迫得还少吗？
没想到周念掌心1凉，1把解剖刀塞进她的手里。
“命归你，你归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