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长林肯从江家别墅外起步，车厢内还弥漫着淡淡的百合花香，萦绕在顾烟鼻尖，似是蜜般一点点的往心尖滴落。

    但想到江老夫人对花粉过敏，顾烟打开车窗。

    微风吹进，吹散了百花浓烈的香味，江老夫人侧目看来，好笑道：“其实我对花粉并不过敏，不过是看弗白别出心裁的哄你开心，想揶揄两句罢了。”

    “你倒真是个实诚的孩子。”

    闻言，顾烟脸颊一红，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倒是江老夫人似是打开了话匣子般，问她，“烟烟，你为什么喜欢我们家弗白？”

    为什么？

    顾烟还从未考虑过这一点。

    在她看来，江弗白的爱来的浓烈又忽然，起初，她是招架不住的，可渐渐的，他像攻城略地、极具耐心的战士，一寸寸的侵占着她心间最柔软的位置，她也随之沦陷，至于原因……

    “是久处不厌的喜欢。”顾烟说道，“所谓的喜欢也好，爱也罢，本身就是虚无缥缈的事情，只有久处不厌的习惯和同频的生活节奏，才是能亲身体验到的真切。”

    开了个头，顾烟的思绪忽然就明朗起来，窗外是不断倒退的剪影，树影婆娑，和城市的高楼错落着，景致忽明忽暗，她的眉眼却愈发柔和。

    “江奶奶，我喜欢他每每出现状况，回头就能看到他，我喜欢他无论欢喜还是悲伤，他都会与我共同分享和承担，喜欢他将感情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表达，更喜欢他的责任心……”

    原来，小白的优点这么多。

    她竟然如数家珍般说不完，根本说不完。

    江老夫人侧眸看着她，默了默，问道：“烟烟，虽然不该提及你的隐私，但是你当初到底为什么和时战离婚？”

    “是因为……那个孩子吗？”

    江家，只有江弗白一颗独苗。

    江老夫人拗不过他，也愿意给他一次尝试的机会，却也希望他能幸福。

    可偏偏他幸福的另一半，是曾经见证过不幸婚姻的。

    被情爱伤过的人，真的能牵好新人的手，走好接下来的旅途吗？

    闻言，顾烟的眼神随之黯了黯，眉宇间萦绕的柔情中多了几分无奈的落寞，“不是，孩子只是导火索。”

    “根本原因是感情不合。”

    感情不合包括了太多太多，江老夫人还想继续问下去，可眼神触及到顾烟的表情，想说的话忽然就哽住了，只余下长长的叹息，劝道：“过去的事就让他翻篇吧，我希望你能和弗白好好的。”

    能翻篇吗？

    顾烟的手不着痕迹的落在平坦的小腹上，轻轻抚摸。

    她被剥夺了做母亲的权利，在中医素养和西医诊断中，相信了后者，她蠢了一回，却不代表想要伤害她和孩子的人是善。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不是么？

    “老夫人，顾小姐，到了。”司机的出声打断了顾烟的思绪。

    她抬眼，发现车子停在了并不起眼的小巷里，身侧是一家没有牌匾的四合院，乍一看去，就像普通的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