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旗公社离着前进公社有1百多里地。

    刘杰边开车，张建波边跟刘杰说咋回事。

    花老白从前进公社卷钱跑了以后，1直躲在蓝旗。

    虽然县里发了协查通告，可毕竟协查照片不清楚，而且蓝旗已经不归吉川县管了。

    花老白在蓝旗租了个民房，猫了1个多月见买啥事儿，憋得难受晚上就此处闲逛。

    很快就在小吃部勾搭上1个小寡妇。

    但也让蓝旗的社会人给瞄上了。

    张建波的朋友接到了蓝旗那面的消息，直接在花老白姘头家将他按住了，把花老白关到了1个废弃的砖窑里。

    张建波听到信儿立马就赶回来了。

    刘杰他们赶到砖窑的时候，花老白只穿着个花裤衩子，在1个木头架上被绑成了大字型，嘴里塞着袜子。

    就在他脚下有1个生着炭火的瓦盆。

    见张建波和刘杰过来，1个剃着平头的小伙过来，跟张建波嘟噜了几句朝鲜话。

    张建波走到花老白身边，坐到了砖垛上。

    “你是想进笆篱子，还是想直接被埋在这儿？”

    花老白裤衩子都烧糊了，两只脚上面都是水泡，散发着1股焦愁味儿。

    花老白拼命点头，示意自己有话说。

    那个平头小哥过来，1把薅掉了花老白嘴里的臭袜子。

    “张哥，刘哥，我认栽，大集的事儿都是我1个人干的，孙丽荣是让我骗了，不是，是被我胁迫的，我说了不听我的话就杀她全家，我愿意蹲笆篱子，我去自首去认罪。”

    张建波点燃1根香烟，盯着花老白抽了几口，猛地把烟头按在了他裤裆上。

    啊……

    花老白1声惨叫，可刚叫1声臭袜子又塞进了嘴里。

    花老白身子1阵哆嗦，尿了1地。

    张建波1摆手，袜子又被拽了出来。

    “你他妈玩我那？你想自首？我真挺奇怪，你在北甸子晃悠那么久，王主任和刘主任都提醒过派出所，咋还能让你跑了呢？

    我要是把你放了，说不定你会被从轻发落，倒不如让你永远消失来得实在，老子也算替天行道了。”

    这功夫有俩小兄弟已经开始挖坑了。

    花老白吓得直哆嗦。

    “哥，我去县里自首，我不去咱公社，我能跑是因为我给田2娃塞了1千块钱，他提前给我报了信儿。

    张哥我认蹲，谁都不连累，我花老白也是道上混的，知道规矩。”

    刘杰冷眼看着这1幕，1声都没吭。

    他知道张建波不会真弄死花老白，不过不把这犊子折腾拉稀了，他不可能按张建波说的做。

    张建波忽然把脸凑到了花老白眼前，就差贴他脸上了。

    “你信不信你进去了，我也能让你生不如死？所以最好别跟我玩轮子。”

    说完回头对平头哥说了几句朝语，拉着刘杰就走。

    等出了废砖窑刘杰才问了1句。

    “花老白咋整啊？咱是报警还是咋滴？”

    张建波拍拍刘杰肩膀。

    “你别管了，我会让他们把花老白扔分局门口，盯着他进去自首，他要是敢跑，那他真就是不想活了。”

    开车往回走，刘杰1直嘀嘀咕咕的。

    “哥，花老白说的那个田2娃，不是派出所的治安警吗？这件事儿咋弄？咱跟书记汇报还是直接跟杨书记说。”

    张建波冷笑1声。

    “我的人会让花老白写1份东西，不过即使把证词交到政法委也没用，田2娃要是死活不承认，仅凭花老白的指证白扯。

    咱先把孙丽荣的嫌疑洗清，至于派出所的事儿以后再说。”

    刘杰点点头：“那就先按你说的办，哥，明天鸭子就到了，咱俩得分头带车往下送鸭子。

    明天两个国营厂的代表也过来，赵书记的意思，不让咱俩接触了，怕给咱留罗乱。”

    张建波嗯1声。

    “赵书记是想明白了，这前进公社的天阴着呢，即使是她也难把满天乌云都捅破，她能做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既然下了决心，我觉得米坊和采石场就1定会跟国企合作，那样即使她走了木已成舟，也再难有人借着采石场发财了。”

    刘杰以前就知道张建波很道上人有牵扯，可今天还是第1次看见他动手。

    张建波费这么大劲，就为了让刘杰安心，让他对孙静有个交代。

    这份情可太大了，刘杰都不知道以后该咋还张建波这份情。

    见刘杰忽然不说话了，张建波笑了笑。

    “你是不是怕欠我的太多还不清啊？其实你没必要想太多。

    咱俩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却1起扛过很多事儿，你也帮哥不少，咱俩是哥们是兄弟。

    不过咱俩早晚有分开1天，我的仕途到头了，等你调走我就辞职专心做生意，你安心当你的官。

    这年月你还没看清吗？干啥都没当官好使儿，哥以后做生意，有你这么个当官兄弟罩着，起码没人敢欺负咱对吧？

    所以你可得把官当好了，要不然你欠我的还真还不上。”

    回到十字街的时候天都黑了，刘杰1看大食堂还开着，就跟张建波进了大食堂。

    点了两盘菜1斤散白，哥俩边吃边唠。

    “这回特研所说有将近5万鸭苗，我的意思是给5队再补4千，3个朝族屯1个生产队放8千左右，剩下的分给5个汉族队，1队1只都不给。

    张建波点点头：“可以，养鸭子的时候看不出来啥，等卖鸭子的时候，那些汉族队就哭了，1只鸭子赚1块多钱，这跟捡钱有啥区别？

    头1炮打响了，以后不管你弄啥，下面这些生产队都得玩命捧你。”

    刘杰举杯跟张建波碰了1个。

    “哥，等年底分红以后，我想跟赵书记研究下，看能不能把2队泄洪区那几十户搬到上岗去，现在社员手里钱紧，要是公社有钱你说能不能先给垫上？”

    张建波连连摇头：“赵书记不可能开这个先例，你要知道，汉族屯的贫苦户可不少，有些人家房子都快塌了，你帮了2队别的生产队你管不管？

    我劝你别老感情用事，你得学会站在高位上看事儿。

    我问你，作为公社领导，钱咋花才能立竿见影，让全县甚至吉春市领导都能看见？”

    刘杰苦笑了1下。

    “当然是美化前进公社核心区的环境，装路灯修柏油路，改造卫生院和乡小学校。”

    张建波1拍刘杰的肩膀。

    “你看你这不是很明白吗？粉得擦脸上，你擦屁股上谁能看见？

    2队的事儿你得逼王建国，咱可以扶持2队，帮他们解决困难。

    这等于在告诉全公社，只有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不能啥都靠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