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仰头：“静王殿下，臣女还是那句话，臣女不愿。”
卫恒嘴角的笑意凝住，看向姜宁的眼神也变得和方才不同，有点痴，有丝丝悔意，又像是在怀念着什么。
“笙笙……是你回来了吗？”
卫恒嘴中不断的呢喃着，人已经站到了姜宁面前，一只手朝着她的脸而去。
姜宁只觉着卫恒现在的模样很是可怖，她闭上眼睛，紧紧咬着唇瓣，嘴中已然有血腥味在弥漫。
“静王，你放肆！”
猛然响起的声音让两人皆是一惊，不待卫恒回头，他整个人已经被狠狠的扔到了一边。
扔他的人是一黑衣男子。
皇上的贴身暗卫。
卫恒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突然出现的卫衍等人，低垂的眼眸中尽是阴鸷。
姜宁睁开眼睛，一眼瞧见站在卫屹之旁边的程氏，只觉着身子发软，像是死里逃生一般。
程氏快步上前，将她扶起来后紧握住那有些发凉的手。
“宁儿，没事了，别怕啊，母亲在这。”
“母亲，我没事。”姜宁冲着她摇了摇头，想要笑一笑，却只觉着嘴角生疼。
她真的咬了舌头。
“卫则，你送岳母和二姑娘回厢房，然后找个人给二姑娘看看伤。”卫屹之转头对着卫则吩咐道。
“是，王爷。”
程氏和姜宁的身影很快离开，卫恒这才像是后知后觉一般，对着卫衍和卫屹之行礼。
“见过皇上、见过皇叔。”
无人唤他起身。
过了半晌，卫衍有些慵懒的声音才自上方响起。
“静王，朕以前怎么不知你这张脸是如此之大，竟能仗着自己皇家的身份对一个小姑娘步步紧逼，这事情如果让外人知道，丢的可是皇家的脸面！”
卫恒抬头，眼眸平静。
“皇上和皇叔既然看见了，臣也无可辩驳，不过，微臣的确是倾心于姜二姑娘，恳请皇上将其赐于微臣。”
“你做梦！”
卫衍睨着他，声音像是裹上了一层寒霜，冷嗤道。
卫恒勾唇：“皇上，皇叔求娶姜大姑娘，你应允，如今我要纳姜二姑娘为侧妃，你若是不同意，是不是太厚此薄彼了一些？”
卫屹之眼皮微掀，眸底有冷意闪过。
“朕就是厚此薄彼了又如何？你怎配的上和皇叔相提并论？”
“卫恒，你不要忘了，你静王的身份是谁给你的，朕能封赏你，自然也能够废了你。”
少年站在那里，帝王威仪已经初显，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不容小觑。
不过，年长了他几岁的卫恒自然不会因此就被吓到，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卫屹之。
“皇叔教导有方，皇上如今真是愈发有出息了，都不把咱们这些兄弟放在眼里了，只是不知父皇如果知道道皇叔将皇上教成了一个不念手足之情之人，九泉之下会不会安息？”
卫屹之淡淡开口：“静王殿下如若觉得委屈，不若亲自去问一问皇兄，皇兄自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卫衍嗤笑。
自己和皇叔比，果然还是差了道行。
直接叫他自个去地底下找父皇，卫恒心里只怕已经怄死了！
“姜宁虽只是姜府庶女，却也是本王王妃的亲妹妹，对于方才之事，静王是不是应该给本王一个交代？”
卫屹之眼眸紧眯着，眉眼之间覆上了一层寒霜。
——
直至被程氏和张妈妈扶着在床榻边坐下，姜宁一直紧绷着的身子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姜薇很快就端来了一杯水。
“二姐姐，快喝点水。”
程氏见着她唇边已经有些发干的血迹，忙吩咐张妈妈找来一些棉签。
“大娘子，棉签找到了。”
程氏用水将棉签沾湿，而后轻轻点涂那些血迹。
稍微处理了一下后，卫则便带着一人走了进来。
“大娘子，这位是静安大师，他略通医术，”
程氏连忙起身。
“小女不过是小伤，哪里能让大师亲自来相看？”
静安大师一袭灰色长衫，听闻程氏所言，只朝她摆了摆手，而后便上前查看起姜宁的强势来。
片刻后，静安大师起身道：“女施主的伤势没有什么大碍，待会我让人送来几副伤药，回去之后每日涂抹于患处三次即可，再者就是这几日饮食方面需得注意一下。”
“有劳大师。”
卫则正要送人离开，坐在床上的姜宁突然起身，朝着静安大师跪了下去。
“大师，静安寺是不是有一单独辟出的庵堂供女一出家修行？”
“是。”
姜宁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小女想要出家修行，求大师收留。”
“宁丫头，你……”
程氏被惊的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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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一个孩子，也不知那静王到底都说了些什么，竟让她动了出家的念头！
“女施主，你尘缘未了，出家，也未必能如你所愿。”
姜宁眸中是尽是不解和疑惑。
“大师，小女亲事未定，又怎会有未了的尘缘呢？”
静安大师看着她，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待时机到了，女施主自然会明白这其中的机缘。”
见她脸上依旧是疑云重重，静安大师再次开口：“女施主，出家不是你的归宿，有命定的姻缘在等着你，日后，不管做任何事情，随心就好。”
静安大师已经离开，见姜宁久久不能回神，姜薇忍不住抬手在她眼前不停的晃动着。
“二姐姐，如果出家做了姑子，那就连肉都不能吃了，每日只能吃那些清汤寡水的素斋，这有什么好的呀。”
程氏瞪了她一眼：“你这脑子里，除了吃可还装了别的？得亏咱们家不曾短了你吃食，否则，只怕别人一顿饭都能把你给哄走！”
被姜薇这么一闹，姜宁脸上倒是露出了些淡淡的笑意来。
程氏扶着她在一旁坐下：“宁丫头，你是怎么被引到那去的？”
姜宁将事情给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提及自己与静王单独相处的情形时，脑海中不停的闪过那让人觉着毛骨悚然的眼神。
一想起，就忍不住后怕。
“没事了，皇上和你姐夫一定会处置她的，断不会让你因此受到一丝一毫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