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姨，我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吗？我现在只想早日把从长姐那里借来的银钱还清，而后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等长姐生了孩子，我闲的时候还可以去逗一逗小侄子。”

    “可你是个姑娘家，总归是要嫁人的。”

    “兰姨，如果以后嫁的人不是我心仪之人，我宁愿不嫁，我的母亲便不喜父亲，她瞧不起父亲，我不想以后变成她那样的人，我日后如果有女儿，定会让她做世上最快乐的姑娘，无忧无虑。”

    ——

    姜永言和程氏等人是在初五抵达京城的，万里无云，是个好日子。

    姜淮瑾亲自到京郊码头接人，小九与他同行。

    她披着雪白的薄绒氅，一双浅碧色绣鞋自裙下露出个尖，冬日里头，甚少有姑娘出门，是以，码头上来来往往的人都会朝着小九的方向看上几眼。

    “明日，我便要回书院了，还有一个月就是会试，这一个月只怕都要待在书院里，你若是有要紧事，就写了书信交给绾绾，她会想办法托人转交于我的。”

    听到这话，小九面上顿时染上一抹红晕，低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也跟着轻轻颤动。

    “你胡说些什么呢，这一个月正是最要紧的时候，你十年寒窗苦读，成败皆在此一举，去了书院，断不可为旁的事情分心。”

    姜淮瑾轻轻勾起嘴角，仿佛阳光般温暖，渐渐融化人的心房。

    “九儿莫要担心，我就算是心中念你，也不会影响了功课，金榜题名之时，定会许你凤冠霞帔。”

    眼角的余光瞥见快要靠岸的船只，小九忙轻轻推了已经凑过来的人。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姜淮瑾这才把脸上的神情给敛住了几分。

    片刻功夫，船只缓缓靠岸。

    姜永言率先从船内出来，程氏扶着老太太紧随其后，再就是几个姑娘。

    “儿子给父亲，母亲，老太太请安。”

    见着长子亲自过来相迎，姜永言很是欣慰，上前两步，拍了拍他的肩膀。

    待程氏等人上前了，小九这才往前走了两步，欠身行了一礼后，清悦的声音响起。

    “大娘子，明日府中要设宴，王妃今日脱不开身，故而命奴婢在此等候大人和大娘子，一来是替王妃接二位回府，二来，也是特意邀请二位明日到府中赴宴。”

    “姑娘快快请起。”程氏握住小九的手，眼中是满满的欢喜。

    小九有些许的不自在，不过，倒是也没有把手从程氏手中抽回。

    那边，姜永言询问起了姜淮远的去处，得知他是为了赴朋友的约而没能前来相迎，眼里划过不悦。

    站在众人身后的苏氏，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自己这个儿子，平日里也还机灵，今儿个怎么犯了蠢！

    “父亲，是我让淮远去赴约的，今日是柳府为书院学子设的筵席，我一贯不太爱去这种场合，一早就在老师面前推辞掉了，淮远前去，也算是代表了咱们整个姜家。”

    姜永言的神情这才松缓了几分。

    “以后这种场合，你也要多去走一走，日后为了官，入了仕途，应酬也是少不了的，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儿子明白。”

    “好了，都赶紧些上车吧，有什么话回去了再说。”

    程氏扶着老太太先行上了马车，而后自己也跟着上去。

    几个姑娘坐在一处，姜绾还让小九带了好些东西，自然是要跟着一起回姜府一趟的。

    已经上了马车的姜宁掀开了帘子，入眼便瞧见自家大哥趁着无人注意牵了牵那位九姑娘的手，而后扶着她上了马车。

    “二姐姐，你在看什么呢？”姜薇这般问着，脑袋就凑了过来。

    “没什么。”姜宁连忙把帘子放下，心头微跳。

    姜薇依旧是没止住好奇，掀开了帘子往外瞧，不过，并未看见什么新奇的东西。

    姜宁身子往后靠了靠，心绪渐缓。

    大哥心仪的人居然是这位九姑娘？

    此事，她还得问一问长姐，若是真的，她也得在母亲面前稍微透一透口风，免得事情暴露时，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