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脸上浮现出惊喜来：“婚期定在了何时？”

    “明年五月，到时候，王妃和王爷可一定要前来观礼。”楚景修从外面进来，有如春风化雨。

    “姐姐成婚，我肯定是要第一个到的。”

    姜绾拉过阮书言的手，笑道：“伯父和伯母一直都想留你在家中多待上几几年，怎的突然就把婚期都给定下来了？”

    “最近出的事情太多，虽说眼下还算安稳，可开了春，圣上选秀和科考都是大事，科考之后，哥哥的婚事也该提上议程了，父亲和母亲担心到时候凭空又生出什么事来，就请人合了我与阿修的八字，这厮本还想选个年后的日子，只是那先生说最好的日子便是五月，这才作罢。”

    “阮大哥的婚事定下来吗？”

    阮书言点头：“是翰林院编修林大人的的四姑娘，哥哥年少时与她相识，我们两家也算是门户相当，父亲和母亲都前去探过口风，林家人已经把亲事给应允了下来，已经准备过了年就过文定的，等哥哥科考结果出来再择日成亲，如此也能给林家姑娘一份体面。”

    “姜大哥与我哥哥年纪一般，伯父和伯母还没有相看好人家吗？”

    姜绾轻勾唇角：“父亲和母亲只怕是不能做这个主。”

    “姜大哥有了心上人？”

    “王妃兄长的心上人应该是跟在王妃身边的那位小九姑娘吧？”

    见姜绾并未否认，阮书言压住心头的惊讶，低缓着声音开口：“若小九姑娘的身世只是差了点之外，伯父和伯母应该也不会不同意，但她只是王府的一个婢女，这般身份，为妾倒也罢了，若为正室，只怕会误了姜大哥的前途。”

    “身份而已，姜兄只要是真心想和人家姑娘在一起，我楚家可认她做义女，有整个楚家做后盾，也不算是辱没了姜府的门面。”

    大哥和小九之间的事情，姜绾一直都是顺其自然的态度，并没有推波助澜，也没有横加干涉，她对自家大哥一直都很有信心，如果他真的非小九不可的话，那么，他肯定是从确定自己心意那天起就开始思虑着怎么说服父亲和母亲。

    所以，她只担心大哥能不能把小九追到手而不是父母那边不同意。

    ——

    小年这一天，下了冬日里的第一场雪。

    大雪覆盖在地面上，一片银装素裹，倒是扫去了许些阴霾。

    卫屹之去了宫里头，得晚饭之前才回来，姜绾估摸着时辰，唤了小九进来。

    “王妃，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奴婢？”

    “确实有个差事要交给你做，云麓书院今日放假，我想让你过去一趟，把大哥二哥都接到府中，也免得就他们两人在府里头太过冷清。”

    “奴婢还是留下来照顾王妃吧，接二位公子的事情让德叔去就行。”

    “二哥倒也罢了，只怕是咱们不派人过去他自个都能巴巴的跑过来，但大哥这个人性子别扭，恐只有姐姐亲自过去，他才会愿意过来。”

    “王妃抬举奴婢了。”小九依旧一脸拒绝。

    “姐姐当真不去？”

    小九脸上露出纠结的神情来。

    姜绾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姐姐既是不愿意去那也就罢了，就是可怜大哥要一个人待在府里头，上次回去的时候，我听母亲说，大哥每次从书院回府的时候都会一个人喝酒，眼下府里头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这要是哪个胆子大的小丫头趁着大哥醉酒干点什么……”

    “王妃，我去。”

    不等姜绾把话说完，小九便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姜绾弯了弯唇。

    大哥，这人已经给你送过去了，能不能抓住机会可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云麓书院。

    因着今日是小年的缘故，书院散学比寻常要早了一些，姜淮瑾和姜淮远以及顾子遇是一起出来的。

    “姜兄，我听说姜伯父和府中其他人都回了安阳老家祭祖，不如今日去我家府上吃个便饭吧，也免得你们两人回去太冷清。”

    姜淮远听了，顿时便有些意动，不过，他也知道分寸，当即就看向了自家大哥。

    “顾兄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今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父亲母亲他们虽然不在，可府里也还留了下人，我和淮远回去也并非冷饭冷灶。”

    很快三人就到了书院门口，顾子遇还在做着姜淮瑾的思想工作。

    “大哥！”

    三人闻声看过去，见顾凝烟正往这边走过来，她衣襟上围了一圈柔软的白狐狸毛，白皙的脸颊贴着软毛，发间簪着两只碧玉簪，衬的眉乌肤白，远胜冬雪。

    “凝烟见过二位公子。”顾凝烟走近了后，对着姜淮瑾二人问好。

    “顾姑娘有礼。”

    顾子遇拿手拍了拍顾凝烟的头：“这么冷的天，你跑出来做什么？”

    “我最爱的就是冬日里的雪景，难得今年这么早就下了雪，自然不可辜负。”

    “你来的倒是巧，不如帮我劝劝这根大木头。”

    顾子遇说着，手指了指姜淮瑾：“姜府的长辈都回了老家，我请他们去府上吃顿便饭，他就是不愿意。”

    顾凝烟看向姜淮瑾：“姜大公子，你和哥哥是多年同窗，一同回府吃顿饭不妨事的。”

    “就是，咱们两家日后也是要结成亲家的，不需分什么你我。”

    小九从马车内下来时，看见的便是一女子正和姜淮瑾说着话，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那女子笑意盈盈，模样娇美。

    霎时间，小九不由得攥紧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