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早些歇息吧，您已经看了有一个多时辰了，再看下去，眼睛会看坏的。”

    “没事。”

    姜绾随口应着，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从一旁拿过纸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卫屹之带着一身寒意从外面进来，抬了抬手，示意白芷白兰二人出去。

    直至落下最后一笔，姜绾才注意到卫屹之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自己的面前。

    男人抬眼，视线落在那张纸上。

    姜绾拿着纸走到他旁边，指着自己标注出来的地方，沉声问道：“你有没有看出来什么？”

    姜绾画的是一副人物关系图。

    此次被害的四位姑娘分别出自太常寺少卿的吴家，大理寺卿的薛家，御史陈家，以及户部侍郎李家。

    卫屹之的声音很快自头顶上方响起。

    “这四位姑娘的家世都不高但也不低，且她们父亲在朝中都有一定的地位，有进士出身的文官清流，也有靠着家族庇佑的世家子弟……”

    卫屹之的声音突地戛然而止，直起身子拿过一旁的外袍披上。

    “绾绾，你先睡，我进宫一趟。”

    卫屹之这一去，直到第二日晌午才回来。

    姜绾看着他眼下浓重的乌青，并未追问这一晚上都做了些什么，只是和衣躺在旁边，应是累极了，卫屹之很快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次日，四位姑娘皆被送回了本家，以便能够早日入土为安，为表皇家的哀思，太后专门请了静安寺的主持和师父下山为这些姑娘做法事，一来为她们祈福消灾，二来也是希望她们来生能够平安顺遂。

    “王妃，四位大人都已经去过了，今日静安师太带着人正在陈大人家做法事。”

    小九从外面进来，和姜绾汇报着外面的情况。

    姜绾有孕在身，不宜去参加法事，故而让小九和白芷两人代表自己都走了一趟。

    白芷喝了一口水后，有些感慨的出声道“奴婢在陈家的时候，听人说，这陈府的大娘子身子不好，就只有这么一个亲生的女儿，眼看着就要嫁人了，临了出了这么档子事，那大娘子受不住打击，人已经病倒了，三姑娘的丧事还是交给府上的姨娘来办的，说来也真是造孽。”

    小九抬眼：“陈大人似是有意让王妃过些日子去瞧瞧这位大娘子，应是担心她一病不起，就这么跟着女儿去了。”

    “我纵然有良药，可如果遇到的是个一心求死的人，那也是无济于事的。”

    她只是个大夫，不是神仙。

    法事一直进行了七天，静安寺的人才离开，而在这期间，凌烨等人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各处都布下了防守，只是，城内一直风平浪静那个，没有再听说谁家的姑娘遭难。

    生活，好似恢复了平静，不过，也更有可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皇婶，朕的身体是又出现问题了吗？”

    这是卫衍第三次到摄政王府，和前两次一样进行常规诊脉，只不过，这一次姜绾的手刚搭上他的脉搏，一双秀眉就蹙了起来。

    “你身体里的毒素又添了很多，今日本该是进行最后一次排毒的，但依刚才把脉的情况来看，毒素未减反增。”

    姜绾说罢，又抽了些血进行检验。

    卫衍盯着那根银针，上次排毒之后，银针的颜色已经很淡，淡的几乎看不见，但眼下，那根银针在沾染上鲜血后，依旧如第一次那般，颜色飞快的变深。

    “砰！”

    卫衍一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怒气。

    “到底是谁！”

    “本王和太傅这些年是如何教导你的，遇到事情能这般沉不住气吗？”

    感受到卫屹之的眼神，卫衍不由得有气无力的坐回到椅子上，用委屈的眼神看着他。

    “皇叔，朕不是沉不住气。”

    “这个人一定就在朕的旁边，就在宫中，朕…”

    姜绾示意小九将东西给收走，而后才出声说道：“皇上，现在并不是你生气恼火的时候，而是好好的想一想，你这几天都接触了什么人，有没有吃过或者用过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或许，我们通过这些找到那个给你下毒的人。”

    卫屹之的眼神当即就瞥向了苏全。

    卫衍就算是出恭，这位也得在外面守着。

    苏全抹了抹额头上莫须有的汗，上前躬身道：“回禀王爷王妃，皇上这几日除了在王府里就是待在乾元殿，因为王妃有过嘱咐，所以这几日皇上的膳食都是太后身边的林嬷嬷亲自动手，做好了交给奴才，这中间也是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接手的。”

    “投毒并非只可以放在饮食当中，苏公公，这几日，皇上在宫里头，是除了你之外，没有接触过其他任何人吗？”

    苏全陷入沉思当中，过了会，突然拍了拍自己的头，说道：“昨日，皇上用过晚膳后觉得有些闷，奴才就陪皇上到御花园里逛了逛，那个时辰，御花园里没有什么人，不过，倒是遇见了贤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