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尔笑公主是死于贤王爷之手吗”金秀秀带着哭腔的询问，中断了慕大小姐脑海中翻腾的思绪。

    她的声音带着颤栗。

    她心中几乎有八成的肯定，贤王爷会是杀死尔笑的真凶。

    只是金秀秀心存侥幸，她抱有两分希望询问素来倾佩的慕大小姐，她多么希望慕大小姐口中可以给她不一样的答案。

    “你费尽心思从阔真族回京，就是想为尔笑的死讨个公道”慕大小姐不答反问。

    金秀秀的面色忽地涨红了，她眼眶里噙着的泪水顺着脸颊滴滴答答的淌湿了衣襟，她哽咽：“不但如此，还为奴婢可怜的姐姐与娘亲。”

    宫中云才人的枉死，与金李氏遭逢不幸的消息，在上一次与贤王爷碰面的时候，金秀秀才得知这一切。

    她痛哭了一场。

    “人总是有生老病死，你无需太过伤心。”这是当时贤王爷说过的安慰话。

    金秀秀止住抽泣，她问贤王爷：“我姐姐她入宫多年，虽不得皇上宠爱，至少是健康太平，为何会突然遭逢不测”

    贤王爷叹了一口气，暗示道：“宫中人心险恶，让人防不胜防。”

    金秀秀没有刨根问底。她读书识字，她看过很多民间流传的画本，知道宫中是个尔虞我诈的危险地头。

    她姐姐金秀云必然是遭奸人所害死。

    “奴婢从不敢想姐姐与阿娘之死别有内情。”金秀秀对慕大小姐说了真心话。

    这句话更深层次的含义是：金秀秀开始怀疑，她姐姐与阿娘的死或许是贤王爷暗中兴风作浪。

    从前，贤王爷在金秀秀心目中是白璧无瑕的。但经历了这一番事情下来，深扎在心中的念头开始动摇了。

    而当尔笑那口黑漆漆的棺木运回阔真族，金秀秀的心蓦地被撕开了一条口子。

    她开始将所有的蛛丝马迹、风吹草动都联想到了贤王爷头上。

    金秀秀仰着脸问：“大小姐，奴婢知道你聪明绝顶，你告诉奴婢，我姐姐在横死宫中，是否与贤王爷有关”

    这是一个直接而尖锐的问题。

    慕大小姐略沉吟，而后才说：“表面来看，云才人之死跟贤王爷没有关系。云才人是死于万贵妃与曹冬儿的阴谋之下。”

    落毒害死云才人的曹冬儿相继遭到了灭口，她究竟是不是贤王爷与关淑妃的爪牙目前被切断了线索。

    听罢，金秀秀嗯哼了一声，心中泛起五味杂坛，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望。

    这一年来，金秀秀的心早已经历了沧海桑田，她深深地意识到：金氏一家，只是被摆弄在棋盘中的棋子。

    隔了良久，金秀秀侧过脸，目光凝视着窗外逐渐转亮的天色，她溢出口一句请求：“奴婢犯下的错，愿意受大小姐责罚，唯有一个不情之请，求大小姐成全。”

    “你想当面去贤王府问个清楚明白”慕大小姐早已窥破了金秀秀的心思。

    金秀秀咬紧牙关：“奴婢哪怕是死，也要死个清楚明白。”

    金家已经是家破人亡，对于金秀秀来说，弄明白真相比保住性命更重要。

    慕大小姐摇头，她径直将话给挑明了：“纵然你打算豁出性命不要，本小姐也不会让你以身犯险。此时，还不适宜打草惊蛇。”

    金秀秀满目愕然。

    “我会让人护送你安全出京，找个僻静的地方，你好好过完余生。”慕大小姐颇有感触的叹息，“金家，如今只剩下你一人了。”